紀寧氏緊緊捏著拳頭,惡狠狠地盯著那兩支礙事的金簪,自從上回周氏出事之後,她不得已回到了平陽候府,可從前在三房,所有事情全都是她把持,如今到了平陽候府,她不僅不能主持家業,身邊所有的體己也全都放到了平陽候府的府庫裡,閆氏一口一個,她們贍養紀寧氏是應該的,可是卻把她的銀子全都收了上去,每月就靠她府裡的供養過活,官府對藥鋪的毒/藥都有嚴格的控制,沒有大把金錢根本買不到這些,所以,她就把這兩根金簪給了胡四,讓他先把藥買了再說,卻沒想到,宋玉汐不僅識破了她的計劃,還調查那麽深,連給了藥鋪的簪子都挖了出來,成了叫她無法辯駁的證據。
宋玉汐冷笑,這簪子自然是老劉給挖出來的,秋彤說老劉是北鎮撫司退下來的,之前她還有點不相信,不過現在確是信了的,只有專業做這些事的人,才會事無巨細的把事情深挖下去,找到最明白的證據。
“這金簪確實是我的!可那又如何?我這簪子早就丟了,就算是被胡四撿了去,為非作歹,那也和我沒有關系啊!”
“呵呵。”宋玉汐笑了,她身邊的人都笑了,然後感染了周圍,宋玉汐收起了笑容,說道:
“我倒不知,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說和你沒關系!那我倒要問問,怎麽樣才叫和你有關系呢?”宋玉汐一邊踱步,一邊思考,閑庭信步的樣子十分從容,轉頭一派天真的說道:
“三個人證在場,老太君都敢厚著臉皮不認,既然如此,那就隻好讓官府審一審您身邊的人了。”
轉過身去,走到平陽候府——正躲在門前石獅子旁偷偷看的管家旁邊,說道:“你去回一聲你家侯夫人,就說我要帶老太君身邊伺候的人去官府,讓她別怪罪我衝撞了平陽候府的門庭。”
管家嚇得戰戰兢兢,連連點頭,沒說話,轉頭就跑進了平陽候府內,不怪其他的,而是這位美貌的縣主大人實在是太有氣勢了,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說話做事的本事比成年人一點不差,還有她身後那些把紀家家丁三兩下就打趴下的府兵,管家縱然是個有氣節的,也不敢和她硬頂啊,更何況,他還是個沒氣節的。
屁滾尿流的就到跑了回去,一邊跑還一邊喊。
宋玉汐也不等那管家回來報信,直接就讓人協著台階上的兩個婆子,公然帶人進了府邸,言明要抓老太君身邊伺候的人問話。
紀寧氏這下是真的急了,跟著那些人身後,不住喊道: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還等著做什麽?人家都帶人打到府上來了,你們不知道阻擋嗎?平日裡養你們這些廢物有什麽用?”追不上鎮國公府府兵的速度,紀寧氏還差點一個踉蹌摔倒,轉身後對著宋玉汐叫道:“你以為你當了個縣主,就可以隨意折辱平陽候府的門庭了嗎?我告訴你,隻憑這一點,我可以讓你這個縣主的身份立刻被廢掉!我要上書,我要上書!”
宋玉汐倒是冷靜,站在門外,從容的說道:“我已經請示了貴府管家,是跟他進的府,我哪裡折辱平陽候府的門庭了?我又沒有動你,又沒有動平陽候府的任何貴人,我不過是想找幾個奴婢,有點疑問要問問她們,等我審完了,我還給你送回來,你急什麽?你實在想上書,那就上好了,你能告我什麽?”
紀寧氏被宋玉汐似是而非的話堵住了嘴,有些猶豫,片刻後,才說道:
“你,你,你縱仆行凶,我告你縱仆行凶!”
宋玉汐這下是真的笑出來了:“我縱仆行凶?我凶誰了?還是那句話呀,我打你了?沒有,既然沒有打,算什麽行凶,我的人進了平陽候府,就算是有人要說我縱仆行凶,也該是侯夫人啊,老太君在鄉下日子過久了,腦袋是不是有些糊塗了?”
紀寧氏隻覺得自己多少年沒有嘗過這種氣急敗壞的滋味了,這丫頭嘴巴太毒,行事太狠,不過就是看著平陽候府如今敗落,閆氏與她不睦,便上門來這般折辱於她!她是料定了,閆氏不會對她的人出手相救,對閆氏而言,如今平陽候府的境地已經是差的不能再差了,若是從前可能還會回護一二,畢竟事關平陽候府的臉面,可如今,臉面早就沒有了,皇上一道接一道的聖旨傳下,平陽候府從二等侯府,一下子就變成了末等,如今連世子都給抓入牢獄之中,刺字監禁,憑平陽候府如今的聲威,想要再請封世子,也是難了的,這一來二去,就等同於將平陽候府的後路給斷了個乾乾淨淨!
她真的是太小看宋玉汐這個小姑娘了,心思太過深沉,手段太過毒辣,招招打入她的要害,並且不給她有任何喘息的機會,一招接著一招來襲,直到現在這樣,打的她毫無招架之力,內外夾攻,裡外不是人。她的那些隨身奴婢,閆氏定不會替她保下,甚至若那些奴婢都認了罪,連帶她,閆氏估計也不會保的,到時候,她必定就是死路一條了!
這歹毒的丫頭,是想真真切切的逼死她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