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之後,順天府都沒傳出什麽消息,就連宋玉汐送去的奴婢們也全都被放了回來,就在宋玉汐和宋逸在打算著要不要私底下去找一找葛大人的時候,一個驚破天的消息卻傳了過來。
寧氏……死了!
紀家的訃告連夜就送了過來,紀蘭是哭著跑出門去的。第二天一早,秦氏也帶著府裡的女眷前往紀家望喪。
平陽候府門外已高掛白幡燈籠,仆人們也都換上了喪衣喪褲,有專門的人在門口接引,紀朔,紀邙還有不常露面的紀晁,在門外迎接客人,很多人都是得到了消息,今早匆匆而來的,秦氏帶著女眷和信國公夫人一起進去,宋玉蟬跟著紀蘭在棺木前哭的不成樣子。
伺候她更衣的婆子說道:“老太君妝容不好看,是上吊死的。”
秦氏表示哀戚,說道:“怎麽就想不開了呢?好端端的為何會上吊?伺候的人呢?這還了得?”
閆氏從外面走了進來,身上穿著麻衣孝服,說話帶著哭腔,說兩句還要掖一掖眼角,做足了孝順的姿態,說道:
“老太君是昨日夜裡睡下之後,才做的傻事,自從上回宋七小姐來過之後,老太君的精神就一直不好,我還想著過兩天做一場堂會讓她高興高興,卻沒想到喜事變喪事。”
秦氏看了看宋玉汐,而宋玉汐對閆氏的說辭無動於衷,人都死了,還想怪罪她的身上不成?默默的走到寧氏的棺木右側,探頭看了看,棺木中,紀寧氏早已冰冷,眼睛嘴巴張著,似乎合不上,宋玉汐倒是見過上吊的人,李湛有個小妾,是被父兄賣進府裡的,李湛都沒來得及碰她,她就不堪受辱,上吊了,她那吊掛在房梁上的模樣,宋玉汐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可總覺得寧氏這樣子有點奇怪,可要說哪裡奇怪,又說不上來。
紀家的人也不肯讓她們一直在這裡看,磕了頭後,就給閆氏領到了接喪廳中,廳裡已經有不少女眷了,閆氏一一打過招呼之後,才把秦氏等宋家女眷領入內間去。坐下後,閆氏就開始掖眼角,對秦氏說道:
“唉,老太君去的太急了,侯府裡事情這麽多,平日裡有老太君在,我也覺得輕快些,如今老太君去了,我一個人還不知該怎麽打理呢!”
秦氏拍了拍她的手,說道:“逝者已逝,活著的隻好挑起來了。”
宋玉寒和宋玉汐,宋玉夢對視了一眼,全都暗諷在心,閆氏和寧氏的恩怨,幾乎大半個京城的人都知道,要說京城裡誰最盼望寧氏死,大概閆氏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了。可偏偏這個時候還要做出哀傷之色,實在是做作的。
秦氏和閆氏正說著話,就聽外面一陣騷動,宋玉蟬扶著紀蘭直接就衝到了她們所在的內間,紀蘭手裡拿著一杯熱茶,進來之後,想也沒想就找到宋玉汐,走到她面前,一杯熱茶就潑了過來,幸好宋玉寒眼尖,將宋玉汐往後拉了拉,熱茶隻潑到宋玉汐的裙擺上,要不然給她潑個當胸當面,可就難看了。
秦氏也嚇住了,瞬間反應過來,說道:“你發什麽瘋?”
紀蘭像是被誰刺激了一般,指著宋玉汐就叫罵起來,聲音大的驚人。
“我瘋了?你還說我瘋了!老太君就是被這個小賤人害死的!你還說我瘋了!若不是她當眾羞辱老太君,老太君怎麽會自尋短見?就是她!是她害死老太君!我要替老太君報仇!我要殺了這個小賤人!”
紀蘭的聲音已經在廳裡傳開了,尖銳的語調都有些刺痛人們的耳膜,紛紛交頭接耳,不知道怎麽回事。
宋玉汐看著紀蘭,冷哼一聲:“母親的話好沒道理,我怎麽羞辱老太君了?”
紀蘭瞧著這個與林氏有著八分相像的女孩兒,恨不得將她放在鍘刀下鍘個稀巴爛,狠狠說道:“你自己做了什麽,你心裡有數!你當著那麽多人的面給老太君難堪,不是沒人看見,那麽多人看見了,你還脫得了乾系嗎?你帶著鎮國公府的府衛擅闖平陽候府,所有人都看見了,你強行闖入,強行鎖走老太君身邊伺候的人,這些事情你敢說你沒做嗎?我今天就替老太君報仇!”
紀蘭樣子癲狂,說完這句話,就要往宋玉汐撲過去,秋彤何秋雲立刻擋在宋玉汐的面前,紀蘭還沒走到她前面,就已經被桂嬤嬤給攔住了,秦氏走過來,給了紀蘭一巴掌,怒道:
“今天是什麽日子,容得下你在這裡丟人現眼嗎?若你真是個孝順的,就去老太君面前多磕幾個頭,多念幾遍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