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告退。”
梅墨走了之後,柳萍對三夫人問道:“表嬸兒,您真要升那丫頭做一等啊?”
倒不是柳萍心眼兒小,可她是三夫人的遠方表親,尚且拚了這麽多年才得到三夫人的賞識和信任,做了一等丫鬟,可梅墨不過是個粗使丫頭,難道上來就和她比肩?這論是誰都會覺得心裡不舒服的。
三夫人因為心裡有了計較,所以心情好了許多,聽柳萍這麽問,這才戳了戳她的腦殼,說道:
“你個榆木腦袋,枉你跟了我這麽久,你以為一等丫鬟是這麽好做的?她不過是條狗,我不這麽說,她怎麽會死心塌地的給我做事?可一旦她做了那件事,又有誰能夠保她呢?”
柳萍聽了這些話,心裡就跟被熨帖了一番,舒服的要命,扶著三夫人去了內間休息去了。
初九那天,因為初十就要比賽了,有些較遠些的閨秀就提前來了紀家,紀家有很多富余客房,足以應對這些小姐夫人的到來。
所以從早上開始,府前府後就熱鬧起來了,車水馬龍的,直到下午才稍微平靜些。
來的全都是宛平附近的大家小姐,紀家這花會辦了好幾個年頭,如今儼然已經形成規律,每年都有很多閨閣千金來參加,一來這是個很好的揚名機會,畢竟名流薈萃,能夠參加的都不是那種寒門小戶,就算不來奪冠,但顯示一番才華也好,二來,每年這宛平紀家比賽的前三甲,到了明年春天,會由老太君親自帶著一同前往京城,而眾所周知,京城的紀家花會才是重中之重的重頭戲,京城裡的達官貴人可不是宛平這地方可比的,得到的機會更是大到驚人,族憑女貴,身價百倍,那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所以,對於宛平大興附近的官宦人家,有些頭臉的都願意帶姑娘前來。
紀琬琰從老太君的院子請安回來,經過花園,被裡面的歡聲笑語拉住了腳步,花園之中一下子多了好些鶯燕,熱鬧極了。
她不想和這些官宦人家的小姐多說話,便想回頭繞路去玲瓏閣,卻不想還是被人看見,叫住了腳步。
“四妹妹。”
喊她的是紀婉清,紀琬琰回頭,就看見她身邊圍著好幾個美麗的小姑娘,一個個全都穿著華美的衣物,略施粉黛,香粉四溢,紀琬琰年紀最小,給她們行禮過後,紀婉清右邊的一個姑娘就開口問道:
“清姐姐,這是誰啊?”
紀婉清勾唇一笑,婉轉動人,她今日穿著一身絳紫色的蝶戲水仙裙衫,肩上披著一條染黃色的貂氅,這是老太君之前就為姑娘們量身定做的,全都是獵戶們獵來的新鮮皮子製成,紀琬琰因出現的晚,所以並沒有準備她的,可府裡其他姑娘都有,以紀婉寧的純白最為尊貴,紀婉清的這件黃貂也不是凡品。只見她梳著凌雲髻,頭頂斜插著一支銀花卉絞絲小發簪。整個人容光煥發,豔壓群芳。
不過這也就是大家沒瞧見紀琬琰的時候。
今日的紀琬琰穿的是一襲蜜合色的白玉蘭散花襖裙,肩頭披著一塊小鹿皮子做成的披肩,梳著簡易的瑤台髻,頭頂斜插著一支銅模印花鳥爭豔的金簪,腳上穿一雙鳳紋繡鞋,白玉蘭的散花襖裙將她純潔無暇的氣質襯托的淋漓盡致,叫人瞧著她仿佛是瞧見了落入空谷的仙子,純淨的不染塵色,一雙波瀾不驚的黑眸中透著絲絲冷意,又憑添不少疏離,叫人不敢輕易靠近。
紀琬琰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那便如寒冬白雪遇到了融融朝陽般,一瞬間就春回大地般,如果說不笑的紀琬琰是美色,那麽笑若春花的紀琬琰就是絕色了,叫人心中湧起波濤,世間竟有如此美貌女子。
只聽她聲若黃鶯般,空谷幽靜,福了福身,回道:
“三姐姐。”
紀婉清身邊的姑娘們全都是常來紀家的,雖然知道紀家有個大房的嫡女在,可一直未曾見過,有兩個之前老太君壽宴出席的認識紀琬琰,可是那日的紀琬琰不過一身舊紅衫,雖然漂亮靈動,可卻沒有今日這般風采,不禁心中驚疑,不過這短短幾日的時間,她怎麽就變得這樣漂亮了。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四妹妹,大房的嫡女,從前一直養在後院,沒有出來過,不過她也是孝敬的很,成天裡在老太君面前出沒,老太君憐惜她的身世,便將她接到身邊教養,別看我四妹妹年紀小,可是手段可高明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