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間簡短的對話很快就終結了,因為裴韜那兒已經把那少年肩膀上的鎖骨夾給掰開了,那少年雖然疼的滿頭是汗,可始終咬牙沒叫出一聲來,就連宋玉汐看了都覺得肉疼,果然,肩膀上一松,他就站不住了,兩眼一翻,昏了過去,郭憐卿離他最近,趕忙扶住了他,那羽片般的少年就此倒入了郭憐卿的懷抱……
若是宋玉汐不知道內情也就罷了,可偏偏蕭齊豫告訴了她內情,現在郭憐卿和那少年之間有任何互動,她都覺得是尷尬的。偷偷回頭看了一眼蕭齊豫,見他一臉從容淡定,絲毫沒有一點未來老婆和別的男人牽扯時的醋意,那她是不是可以認為,他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那邊郭憐卿已經在喊人把他背上馬車了,那少年被一個護衛背著往路口的馬車走去,郭憐卿緊隨其後,走了兩步,還不忘回來跟蕭景陽和宋玉汐告別,說改日再聚,宋玉汐問她一個人行不行,她連連擺手:
“沒事的沒事的,我把他帶回去醫治,今兒對不住你們了,改日我再請你們。我走了!大公子,我先走了。”
最後也沒忘對蕭齊豫告了別,蕭齊豫點點頭,說道:“去吧,小心些,他需要什麽藥府裡沒有的,就傳我的令,去醫署拿。”
郭憐卿知道蕭齊豫口中的醫署說的就是太醫院,馬路上不宜多言,便應下了聲,然後就追著那少年而去。她離開的背影那樣瀟灑和迫不及待,就好像在追趕她的三世情緣一般,宋玉汐突然對她們的事情感到好奇,真的很難想象,如今這麽一個骨瘦如柴,衣衫襤褸的外族少年,將來會成長為一棵參天大樹,供郭憐卿這個天之驕女依附,而他們之間,又該是怎樣的相處模式呢。
其實,就算蕭齊豫讓他們早點見面了,可又能改變什麽呢。郭太尉一定不會同意自己的寶貝女兒和這麽個一無所有的外族少年在一起的,到時候,照舊還是會有分歧,那少年以太尉府侍衛的身份出來,那他和郭憐卿之間,按照俗世禮教上來說,就該是正經的主仆關系了,這樣的男女關系,一般來說都是發展不起來的。
唏噓的同時,又不禁替這二人感到惋惜。
裴韜過來跟蕭齊豫複命,為了給那小子松夾子,他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到現在還帶著些喘呢。
蕭景陽走過來,似乎還在心驚先前的事情,說道:
“唉,那些人真不是人,對個孩子都能下這麽狠的手,那琵琶骨都快給貫穿了,要是再這麽夾個幾個月,那孩子就徹底廢了!可不能饒了這些草菅人命的人,李湛,你把他們都送去京兆,按照我們蕭國的律法,讓他們這些黑心肝的把牢底坐穿!”
李湛聽了蕭景陽的話,卻回頭看了一眼蕭齊豫,蕭齊豫揮手,說道:“去吧,送京兆是對的,按律法判即可,查明他們的身份,發邸昭,讓羌族的族老來把他們領回去,回當地執行。”
“是。”
李湛領受蕭齊豫的命令之後,就退下去辦了。
蕭齊豫看了一眼兩個姑娘,這街上的花燈也漸漸的撤了,路上也變得清冷起來,趕熱鬧的人們差不多已經過了風潮,有些鋪子都開始收拾花燈了。
“走吧,我和你一起送宋七小姐回去。”
蕭齊豫如是說道。
景陽公主倒是沒什麽意見,天色已經這麽晚了,她們先前都是坐郭家的馬車來玩兒的,如今郭憐卿帶著個人回去,就把她們給丟了,她們如今也就只有跟著皇兄一起走的份了。勾住宋玉汐的胳膊,說道:
“成啊,那就讓我們兄妹送宋七回去好了,要是宋七留我在鎮國公府住一晚上,那我也是不介意的。”
宋玉汐當然點頭,說道:“自然好啊,只要你不嫌棄,咱們倆秉燭夜話不是挺美嗎?”
景陽公主一聽到‘秉燭夜話’四個字,雙眼簡直迸射出了餓狼般的光彩,連連點頭,跟搗蒜似的:“好啊好啊,就這麽說定了,我……”
“你想都別想。”
話還沒說完,就給蕭齊豫給截過了話頭,只聽蕭齊豫對宋玉汐說道:“你可別上這丫頭的當,她就是不想回宮去,成天野在外面,你跟母后隻請了一日的假,今晚睡宋七那兒,不是給她找麻煩,讓母后恨上她嗎?什麽時候能懂點事?”
景陽公主還想替自己辯駁兩句,卻被蕭齊豫一言阻斷了所有。
“不許再說了,待會兒就跟我回宮去。”
景陽公主的嘴巴噘的都能掛油瓶兒了,可是卻也不敢挑戰自家皇兄的威嚴,對宋玉汐歎息道:
“唉,看來今晚我們是談不成了,我哥哥從中作梗,壞了我們的好事,下回,下回我一定補償你,好不好?”
宋玉汐:這話說的,她都要愛上她了。
蕭齊豫:臭丫頭……找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