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神色凝重的跟著太醫走出內間,幾個姑娘瞧著宋逸的臉色,就不敢上前詢問,只聽宋逸對太醫說道:
“煩您再給想想折,不管什麽名貴的藥,只要開的出來方子,我……”
那太醫打斷了宋逸的話,說道:“公爺不必如此,若是有方法,我們還會不開方子嗎?確實是沒辦法,老夫人身體各項都挺好的,就是頭裡似乎撞出了血,這腦袋裡面的事情,除非開顱,要不然可以說是藥石無醫,完全就是碰運氣,病患若是能蘇醒,那便是運氣,反則……也許就會一輩子沉睡下去,這個都不好說。”
將宋逸的神色越發凝重,旁邊的太醫又追加了一句,說道:“公爺也不必太過絕望,李太醫只是說了最壞的結果,可說到底老夫人暫時還無生命之憂,腦中之事,一時不解,若是歇息一下,有可能過些時日就醒過來了呢,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宋逸沉著面孔,沒有說話,紀蘭聞訊趕來,也聽到了太醫們和宋逸說的話,將宋逸不言不語,便上前對那些太醫說道:“是,多謝幾位太醫了。”
然後便使人幫著幾位太醫收拾藥箱去了,具體的照顧方式,先前太醫已經和桂嬤嬤她們交代過,走時便沒有複數。紀蘭讓人從帳房支了銀子,又親自把他們送到門口,這才回到了寧壽院中。
因為紀寧氏去世的事情,紀蘭這些日子一直在主院吃齋念佛,平日裡已經很少出門了,如今修養了些時日,精神似乎好了很多,應該是走出紀寧氏去世的陰霾了。
幾個姑娘都圍在秦氏的床邊,紀蘭走到宋逸身邊,將他拉到西次間裡坐下,替他擦了擦額前的細密汗珠,輕聲問道:
“母親發生意外,這府裡上下的事情,該怎麽辦呢?要不還是讓我……”
紀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逸高聲打斷,說道:“讓你幹什麽?紀蘭你可真行。老夫人才剛發生意外,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過來奪她手裡的權,你不關心她今後能不能醒來,第一件事,居然是要奪權?你這心肝都黑的被狗吃了嗎?”
宋逸現在心裡也很亂,再加上紀蘭不合時宜的請示,更是讓他火冒三丈,所以說話用詞上面有些粗暴,紀蘭盯著他,似乎也有些不耐煩,說道:
“我心肝黑的被狗吃了?宋逸,你說話不要太過分了。我這麽急說到底是為的誰?府裡上下有多少事你知道嗎?一天沒有人決斷,府裡就要亂作一團了,我這麽做都是為了這個家好,你倒還不樂意了?老夫人已經躺下了,我又不是說她醒來之後,還霸著權利不放,我只是代理而已,代理到老夫人醒來,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是嗎?”
宋逸伸手撐住了額頭,似乎有點頭疼,又不想和紀蘭在這裡為了這個發生爭執,紀蘭卻是不依不饒,說道:
“我不是不能管家,我剛嫁進宋家的時候,不也把家裡管的井井有條?我是國公夫人,老夫人畢竟是老夫人,你以為這些年,外面的人是怎麽說咱們的?說咱們小的不進,老的不退,都在說老夫人霸佔著府裡的權位,不肯交給兒媳打理,這些話我聽得多了,也沒來膈應老夫人,我覺得我做的已經夠好了,你到底還有什麽不滿意的?這府裡的中饋本就該是我主持的,不是嗎?”
宋逸聽她說了這些話,實在忍不住了,才開口說道:“當年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些年若不是因為母親,府裡的冤魂不知要添多少,你怎麽還好意思來要中饋之權?就不怕那些被你害死的人爬上來找你嗎?”
紀蘭臉色一變,疾言厲色道:
“我為什麽不好意思?當年的事情,你還好意思怪我嗎?我才剛嫁進門,你左一個姨娘,右一個姨娘的抬進府裡來,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你成天半個月的也不去我那裡一回,剛有孩子,她們卻一個個也都有了,我那是正家法,若不是我堅持,這個家的規矩早就不知道壞到哪裡去了。是你對不起我在先,你怎麽還敢怪我?”
宋逸凝眉看著紀蘭,近些年來,本來都已經要淡忘的事情,如今又被她說了出來,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為什麽不能抬姨娘?你是怎麽爬上我的床,還要我告知天下嗎?你怎麽爬我的床,我就讓別的女人怎麽爬上來,很公平不是嗎?我不去你屋裡,那是因為我覺得惡心,還要我說的更清楚些嗎?”
紀蘭緊捏著雙拳,冷冷的看著宋逸,當年她的確是受紀老太君的指使,趁著宋逸醉酒,爬上他的床,生米煮成熟飯,又做了一鈔捉、奸、在、床’的戲碼,這才得以嫁給了宋逸,可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也替他生了兩個孩子,這麽多年來,一直在後院安分守己度日,到頭來卻得到他這樣的評價。紀蘭覺得好恨,恨宋逸的無情,咬牙切齒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