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汐從外面買了一些上好的肉桂回來,讓桂嬤嬤幫著一起將肉桂研磨成泥,用小磨子將肉桂研磨好,裝在一個特製的小罐子裡,讓廚房加在粥裡面煮給秦氏吃的,兩人一起將東西弄好之後,桂嬤嬤將之交給了在外等候的廚房王婆子,王婆子接過了肉桂,說道:
“這些東西讓我們廚房來做就成了,桂嬤嬤和七小姐偏要自己動手,不是信不過我們嗎?”
桂嬤嬤擦了擦手,說道:“這些事原本從前就是我做的,哪裡是什麽信得過信不過的,這些日子老夫人有難,多虧了大家齊心協力,等到老夫人醒來,總要論功行賞的。”
王婆子領了這句話,就笑了:“桂嬤嬤說的什麽話,伺候老夫人都是我們應當做的,哪裡就是為了討賞。”
廚房有兩個婆子,一個王婆子,一個方婆子,王婆子比方婆子會說話,她轉身之後,桂嬤嬤看她只有一個人,就多嘴問了一句:“對了方婆子的身子好些了嗎?還發熱嗎?”
王婆子回身說道:“發著呢,奴婢今早還去看過她,說身子總是冷一陣熱一陣,我們做吃食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身子好壞了,總不能過了病氣,都是入口的東西,所以方婆子還在房裡歇著,說這兩天若是不好的話,就打算回去住一陣子。”
桂嬤嬤點點頭,這方婆子昨天來說病了,身子有些發熱,桂嬤嬤就讓她在後院歇下了,給請了大夫來看,說是風寒入體,對王婆子問道:“沒有她,你一個人忙的過來嗎?”
王婆子爽快說道:“忙得過來,如今老夫人吃的不多,都是流質,我看著爐子就成了,嬤嬤不必擔心。”
說完這句話之後,王婆子就拿著那罐子肉桂泥回到廚房去了。
桂嬤嬤將寧壽院裡安排的十分妥貼,她將十二個時辰換做三個班點,每個班點都有三個丫鬟輪流值守,伺候秦氏擦洗,清理穢物,家裡的姐妹們都是每日輪流著來秦氏這裡幫忙,宋玉汐在的時候,要麽就在秦氏耳邊讀書,要麽就在一旁安靜的抄經,有的時候還會讓桂嬤嬤拿著木魚在秦氏的床前敲一段時間,想著若是秦氏能聽見的話,可能就會醒來了。這麽一堅持,就堅持了這麽長時間。
這日,又是輪到宋玉汐值守,她將抄好的一頁經文吹了吹,遞給了桂嬤嬤放到一旁專門放經文的佛龕前。
紀蘭從外面走入,帶了幾盆鮮嫩的花進來,看見宋玉汐在抄經,還特地過來看了幾眼,拿起宋玉汐的經文,說道:“七小姐多才多藝,就連這簪花小楷都寫得如此精美。”
宋玉汐訝然紀蘭對她的和善,心中懷疑,但面上還是維持微笑,說道:
“母親謬讚了,不過是誠心寫字罷了。”
紀蘭難得點頭,在宋玉汐坐著的幾案對面坐下,手裡拿著經文就這麽看了起來,宋玉汐看了一眼桂嬤嬤,桂嬤嬤也有些不解,這個主母來,不看老夫人,卻在這裡看七小姐抄的經文,可紀蘭到底是主母,就算兩人心裡覺得奇怪,也不好說什麽,紀蘭又點評了一番宋玉汐的字,說道:
“是啊,七小姐說的對,凡事就怕用心,只要是用心做的,總能比那些不用心的要強百倍,千倍。”
宋玉汐聽得肉麻,再也寫不下去了,將毛筆放在一邊,說道:
“母親說的是。母親是來看望祖母的嗎?祖母這兩日臉色似乎又憔悴了些,楊大夫給換了藥方,喝著似乎也沒有起色,母親看要不要再去宮裡,請幾個太醫回來看看,重新擬一張方子出來呢?”
不想和紀蘭談論她的字,乾脆換了個話題,也不是真的要換方子,不過是沒話找話罷了。
饒是這樣,紀蘭都沒有離開。
到了下午申時的時候,廚房送來一碗肉桂粥,每天這個時辰,都會給秦氏喂一次粥或者湯水。紀蘭瞧見廚房端了粥來,便將經文給放到了桌上。
宋玉汐從軟榻上走下,跟紀蘭行了禮之後,就過去幫忙,丫鬟將秦氏的脖子上圍了布巾,宋玉汐端起了那碗肉桂粥,桂嬤嬤就拿了銀針過來,在宋玉汐的碗口試探了,這是她們的規矩,每一樣給秦氏入口的東西,都要經過這番銀針試探才行。
銀針在粥碗裡放了一會兒,桂嬤嬤將之抽出,用一旁丫鬟的帕子將銀針擦乾淨,忽然桂嬤嬤的臉色一變,看了看宋玉汐,宋玉汐奇怪,目光落在桂嬤嬤手裡的銀針之上,頓時也嚇了一跳,說道:
“咦,針,針變黑了?”
隨著宋玉汐的這一聲喊叫,紀蘭也湊了過來,將桂嬤嬤手裡的銀針一奪而過,看了看後,就將宋玉汐手裡的粥碗給搶了過去,沉聲說道:
“這個怎麽能給老夫人吃,這裡面有毒啊!!來人呐!把廚房婆子給我叫來!居然敢毒害老夫人,我看她是活的不耐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