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坐在鏡子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長眉入鬢,眼波含春,眼角微微下垂,似乎在向所有人訴說她一江春水般的溫婉,就這一點而言,林氏和宋玉汐是不一樣的,宋玉汐的眉角似乎有些吊梢,向上飛斜的,眼睛更像宋逸多一點,林氏穿上了主母的衣裳,梳著端莊秀麗的發髻,宋玉汐在她身後出現,鏡子裡,母女倆視線相交。
徐媽媽幾乎都要忍不住哭了,而且她是真的哭了出來,安哥兒給甘嬤嬤接手過去,生怕被徐媽媽給嚇到,林氏將徐媽媽喊到身邊,拉住徐媽媽的手,說道:
“媽媽這是哭什麽?不是好事嗎?”
徐媽媽不住點頭,擦了擦臉上的淚花,說道:
“是好事,是好事!奴婢只是高興啊!奴婢高興夫人終於熬出頭了。當初大爺死了之後,夫人就給軟禁起來,所有人都說夫人瘋了,奴婢卻是不信的,可我當時也不敢表現出來,也知道,紀家那狼窩之中,若是夫人瘋了,許她們還會留夫人和小姐一條性命,可若是夫人沒瘋,說不得就會落得跟大爺一樣的下場,我當時甚至想到過去死,可是我一想若是我死了,小姐就真的無依無靠了,硬是撐了下來。”
徐媽媽平日裡雖然囉嗦,不過她囉嗦的都是一些生活上的瑣事,像現在這樣嘮叨當年的舊事卻是少有的事情,宋玉汐和林氏知道,徐媽媽不說,只不過是不想讓她們回想從前,平添煩惱,可現在林氏馬上就要做國公夫人了,一切的苦難即將過去,徐媽媽才終於忍不住說出了些心裡話。
林氏被她說的也想起了當年的舊事,眼眶不禁也紅了起來,對徐媽媽說道:
“我和七小姐能活下來,多虧了媽媽,這份恩德,我們一直記著呢。”
徐媽媽連連搖手,幾乎都要跪下來了,只聽她說道:“不不不,可使不得,奴婢這麽說不是為了要邀功,只是想到夫人和小姐這幾年的不容易。”
徐媽媽是什麽意思,林氏當然明白,宋玉汐心裡也是十分清楚的,雖然她是重生回來的,這一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她所做事情的轉機而成,不過,若是小時候沒有徐媽媽忠心耿耿的護在她的身後,只怕她早在某個寒冷的冬夜,就那麽凍死過去也說不定。
主仆幾人湊在一起又說了一會兒話,外頭有丫鬟來報,說是香籮院出事了。
林氏和宋玉汐對視一眼,香籮院是關押宋玉蟬的地方,雖說紀蘭給送到山上姑子廟裡去了,宋玉蟬卻是還留在府裡的,她對秦氏動了殺心,那是她狼心狗肺,可是秦氏卻也不能殺她,畢竟是自己的孫女,犯了錯,教導之人也有責任,所以,秦氏和宋逸就做主將宋玉蟬關在香籮院裡,阻隔了她和外界的一切往來。
就在幾天前,秦氏拖著病體寫下了一封罪書,將府裡的事情一一寫明,告知了宮中,宋玉蟬和定王的婚事自然只能作罷了,宋玉汐趕忙上外頭問道:
“香籮院出什麽事了?”
那來報信的小丫頭誠惶誠恐的說道:“回七小姐,大小姐,大小姐她……上吊自盡了。”
“什麽?”這下林氏也坐不住了,趕忙迎了過來,問道:“到底怎麽回事?人怎麽樣了?”
宋玉汐安撫她道:“肯定沒死,娘放心吧,要是死了,就不會是丫鬟過來報信給我們知道了。您在這裡待著,我過去看看她。”
林氏抓著宋玉汐的手,說道:“你過去?還是我去吧。”
宋玉汐搖搖頭,說道:“我去,她現在最想見的肯定是我,有些話,由我說比由你說來的好。”
林氏歎了口氣,知道宋玉汐說的也是正理,便不在和她爭,讓秋彤和秋雲緊隨而去。
宋玉汐穿過了府裡的院子,如今她在府中的地位水漲船高,一路上的丫鬟婆子看見了她,都要停下腳步或動作,給她行禮讓道,跟隨著香籮院的小丫頭身後,宋玉汐不禁對她問道:
“你家小姐最近怎麽樣?落荷她們還在你家小姐身邊伺候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