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婉寧和宋玉蟬是表姐妹,每年她都會到宋家來做客的,但是紀婉清她們卻沒來過鎮國公府,紀婉春隨宋玉蟬她們走入了寧壽院小高樓的二樓暖閣,就一直在南窗前觀望,國公府的景致就連平陽候府都比不上,更別說是宛平紀家了,入目之處皆美輪美奐,府裡伺候之人多如繁星,這一年光是用在這些園林維護和仆從婢女身上,就是一筆天文數字的花銷了。
紀婉清端著茶杯,走到紀婉春身旁,用嘴努了努正和紀婉寧她們說話的宋玉汐,口氣有些酸酸的,小聲說道:“什麽呀,不過是個庶女,穿著打扮跟嫡女似的,不知道我們今天來,故意顯擺給我們看的吧。”
紀婉春撞了她一下,用眼神警告:“別說了,我瞧著宋家其他姑娘也是這麽穿的,哪裡是故意顯擺的呀,宋家有多富貴,你還沒瞧見嗎?”
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湖泊涼亭,在朱雀街上能夠有一處這麽大的湖泊,周圍還做出了山隱之勢,如此景致,耗資如何巨大,光是想想都覺得可怕。投身在這樣的人家,那才是掉入了金窩裡呢。
紀婉春的話讓紀婉清心裡頭覺得更酸了。
宋玉夢和宋玉昭穿著華美的衣裳走入,幾名婢女進來替她們解了披風之後,便躬身退下,無一處不彰顯著宋家的富貴,紀婉寧正在和宋玉蟬說著宛平的趣事,宋玉汐也在旁邊聽著,偶爾給她們添添茶,沉默的陪伴著,在說到她那天經過天橋上瞧見的新奇雜耍時,宋玉夢她們就掀開了珍珠簾子走了進來,打斷了紀婉寧的話。
“大姐,你瞧見二姐了嗎?我都找她好幾處了。寧姐姐什麽時候來的,大姐真是的,也不派人通知我一聲。”宋玉夢坐到了宋玉汐身旁,一伸手宋玉汐就給她遞上一杯熱茶,宋玉夢感激的笑了笑,宋玉昭也不嫌擠,非要爬上已經容納不下的暖榻,拿出一隻精致的首飾盒子給宋玉汐看,說是昨兒上街買的耳墜子,材料不貴重,稀奇就稀奇在是中原少見的貓眼石。
紀婉寧每年都來宋家,和幾個小的也是熟悉的,聽了宋玉夢的話,便笑道:
“哪裡是我沒通知你呀!明明就是你貴人多忘事,不把我放在心上。”
不得不說,紀婉寧的外交手段確實很不錯,見誰都能笑臉相迎,盡管她心裡並不一定會把宋玉夢她們這些庶女放在眼中,可是臉上卻絲毫看不出輕視的,那樣子就和宋玉蟬的表現一樣,不過,宋玉汐卻知道,宋玉蟬是出自真心的不介意,可是紀婉寧就是故意效仿了。因為如果她真是不介意嫡庶的話,帶著兩個姐妹到自己的姑媽家做客,哪裡會只和姑媽家的表姐們說話,完全想不起來招呼紀家的另外兩個姐妹呢?
宋玉汐心中歎了口氣,從前她竟沒看出來紀婉寧的偽裝,也是,從前她是什麽身份,根本不會入的了紀婉寧的眼,她的眼中只有身份比她高的人,知道見什麽人說什麽話,語氣和做派全都學著宋玉蟬,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又怎麽會得不到大家的喜歡呢?
再說了,若她不是這樣八面玲瓏,上一世又怎麽可能搭上疑心重,又陰險的淮王殿下呢?
一個失神間,這些姐妹居然都開始動身了,宋玉昭拉了拉宋玉汐的手,說道:“七姐姐,你在想什麽呀?大姐姐要帶寧姐姐去花園裡遊玩,順便找一找二姐姐。”
說著,就拉著宋玉汐下了暖榻,宋玉蟬讓婢女們將小姐們的披風全都拿進來,說道:
“表姐你都好幾個月沒來了,園子裡的迎春花開了一角,咱們去看看,不過你最喜歡看魚,這天兒你可看不著了,得夏天來。”
紀婉寧甜美一笑,說道:“好哇,表妹若是邀請我,我便夏天再來。”
宋玉蟬自然應允:“那自然是要邀請的,只是到時候,表姐可別忘記了。”
姑娘們魚貫而出,宋玉夢和宋玉汐她們幾個小的負責招呼紀婉清和紀婉春,浩浩湯湯的從院子裡走出,去了花園,雖說現在依舊春寒料峭,不過,鎮國公府的花園可早已一片春意了,不說百花齊放,姹紫嫣紅倒是真的,擺放的都是些不畏嚴寒的初春花朵,平時在花房裡養著,一批一批的換過來,美景自然而然織就而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