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葉善把自己關在小鏡子裡,每天都認真修煉, 期待著能快些化形, 然後高高興興的去將他的桃花在大庭廣眾之下劫走。
他都想好了, 他的芥子空間裡有很多煙花禮炮,還有些傀儡人, 到時候, 直接吩咐傀儡人去各處放煙花炮竹,或是乾脆去哪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放一把火, 這樣也好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力,他將桃花劫走的時候, 也能更順利一些。
當然, 為了這個,高頭大馬還是需要去挑選的,喜服的話,芥子空間裡不知道啥時候也有多餘的幾套, 就是不知道拿去讓他的桃花改,桃花會不會……
不過仔細想想,這一世的桃花原本就是被當做女孩子來養的,他也看到他的桃花在繡花什麼的, 想來改個喜服, 應該……也是會的吧。
葉善這麼想著,心裡就更高興了一些,只是面上卻笑容不顯,瞧著仍舊是清清淡淡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
系統:“……”#論冰山臉與顏值的重要性#
葉善趁著自己走神的時候, 當真去挑了兩套大紅色的喜服,還有一大包的金銀和銅錢,這才又將理智收回,認認真真的開始繼續修煉。
瞧,他的芥子空間裡有那麼多錢財,只要拿出來一小小小部分,就足夠他能養活的了他的桃花。
多好啊。
到時候,他就不用專門去賺錢養家,只需要坐在家裡當大爺,看著他的桃花洗衣做飯操持家務,然後還要被他嘿嘿嘿……
系統:“……”突然覺得自家宿主真的好渣怎麼破?
不過話說回來,前頭那幾個世界裡面,自己的宿主好像一直都這麼渣。
只不過,那時候宿主一直都被宿主攻略目標壓在身.下這樣那樣,宿主攻略目標對宿主也是寵寵寵,可以說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至於這一世……系統又默默地為了它家宿主計算了一下宿主反攻並反攻成功的幾率,爾後默默地歎了好一會氣,才突然覺得,大概這一世這個宿主攻略目標,也依舊會繼續願意“挨打”,只是,除了願意挨打和從前那幾世一樣外,這個宿主攻略目標肯定也不會同意宿主的反攻。
呵呵。
系統計算了半晌,又歎了半晌的氣,忽然就怪笑了起來。
好像,這樣,也不錯?
可惜葉善已經將系統再次遮罩,並不知道那個身為資料的系統,已經學會嘲笑他了。
他這次是真正將一切雜念拋開,沉浸在了修煉之中。
鏡子外面的世界裡,薛移舟也睡得很沉。
薛移舟院子裡的下人雖說各為其主,但因為做的都是“監管”薛移舟的活計,平常得的賞賜都不少,因此也各自都睡得安穩。
就算曾經他們剛剛到“大姑娘”身邊的時候,覺得“大姑娘”可憐,偶爾會用憐憫和同情的目光看向“大姑娘”,可是日子久了,瞧見周遭人都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而那位“大姑娘”自己似乎也真的將自己當成了“大姑娘”,這些人也就漸漸的讓自己也“理所應當”了起來,覺得這種事情沒什麼不對,沒什麼不好。
“大姑娘”就只是大姑娘。
他們心裡自然是半點不覺得虧心。
院子裡唯一睡不好的反而是那個向來膽小懦弱的二姑娘薛清月。
薛清月是真的睡不著了。
她穿越過來也算有兩個月了。
前頭那兩個月裡,因她並沒有接收到原主的多少記憶,只能戰戰兢兢的活著,想著萬萬不能露餡才是。
現在雖說仍舊沒有接收到原主的記憶,但是卻已經從這個院子裡不太嘴嚴的僕人口中,知道了這個院子的秘密,這個侯府的秘密。
當然,說是秘密也不甚準確,因為這是一個公開的所有人都知道的卻誰都不敢戳破的秘密。
除了薛移舟一人被完完全全的蒙在了鼓裡的秘密。
薛清月每每想到這些,就忍不住害怕的打起了寒顫。
她想到她前世時看的一部電影。
在那個電影裡面,男主角自從出生開始,所有的舉動和生活,都被當成真人秀那樣的拍攝了下來,包括他漸漸長大,長大後的戀愛、婚姻,還有為了讓男主角不離開那個被劇組安排的小島,還特意設計了男主“父親”的死亡,讓男主角開始畏懼海洋,只能在小島上待著,當做一部電視劇的主角似的被人肆意觀看。
薛清月當時看那部電影的時候就想,不憑別的,就憑那個男主角那樣好看的一張臉,如果她活在那個電影裡面,是一定會想方設法混成龍套,然後去給男主角傳遞消息,讓男主角提早逃出來的。
可是,等到她穿來了這樣一個世界,薛清月卻不敢了。
這個世界階級分明,主僕分明,甚至薛清月沒有聽到一個人特意吩咐,已經沒有任何人敢將薛移舟其實是男子的身份告訴給薛移舟了。
畢竟,今上也好,如今的侯府主人也好,他們雖然儘量關著這位侯府的“大姑娘”,但很多時候,因為侯府的應酬,這位元“大姑娘”還是需要出面一趟,讓其他人繼續嘲笑和憐憫一番這位“大姑娘”,因為只有這樣,今上才會覺得快意,才會有那種報復之後的快.感。
安陽侯府裡,老夫人年輕時雖精明能幹,可眼看著老了老了,身子不如從前,生得兒子也不如從前的丈夫能幹,甚至連最尋常的擔當也沒有。
更可氣的是,也是因為這個愚蠢的兒子當年自作主張,愣是把好好的兒子說成了女兒,才讓今上尋到機會,乾脆將這件事坐實了,爾後又給兒子說了親事,讓兒子有了真正的嫡子。
侯府的爵位只有一個,如今的繼夫人不為其他,就是為了自己兒子的爵位,也只會將今上所說的那些話付諸實施,讓“大姑娘”永遠只是“大姑娘”,甚至在今上允許的時候,還要給“大姑娘”選一門同樣心知肚明並會繼續哄著這位“大姑娘”,讓“大姑娘”依舊稀裡糊塗的以為自己是女子的人家。
老夫人無奈之下,也只能由著這件事情就這樣錯下去。
而安陽侯口口聲聲癡戀著他的髮妻雲揚公主,心疼著他的長子薛移舟,可是事實上,安陽侯卻當真是個立不起來的男人,為了安撫今上的心思,讓今上以為他真的已經忘記了雲揚公主,不但和繼妻生了三個孩子,還讓妾室接連有孕,生了一屋子的孩子。
甚至在今上又想起當年奪位之時,那位雲揚公主給他搗亂的事情,或者是今上還是皇子的時候,寄居在先皇后宮中,被當年的雲揚公主和先太子所給與的“同情”和“輕蔑”的時候,都會將安陽侯府的“大姑娘”拎出來,讓眾人去對著雲揚公主和先太子所留下的唯一血脈,進行“同情”和“輕蔑”,甚至是輕視與侮辱。
安陽侯府的三位主人因為各自的心思,也為了安撫聖心,讓安陽侯府能繼續傳承下去,也只得在偶爾時候,開一些這種花會宴會,以期讓今上出一口氣。
薛清月想到這裡,就忍不住深深地歎氣。
怎麼辦呢?
她一個孤零零的沒有任何本事的穿越女,又能怎麼辦呢?
她不會下毒,不會武功,不會宅鬥,甚至連戀愛都是談幾次失敗幾次,事業上也只是一個職位不高不低的小白領而已。
她雖然對著那一位“大姑娘”是真的有著十二分的同情,但是,她沒有本事,沒有用,若是這個世界是一個人人平等的世界,哪怕只是表面上如此,薛清月都願意拼上一拼,將真相告訴薛移舟。
可是現在,她所在的世界卻是一個皇權至上的世界,家裡的長輩甚至連立都立不起來,也是因著那位父親當年的糊塗,這位“大姑娘”才真的成為了“大姑娘”,薛清月想到自己這具身體之所以會被生出來的緣故,忍不住又開始窩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甚至還發出了些微的哭泣聲。
薛清月也說不清楚自己的這些眼淚,是為了那個被所有人欺騙和愚弄的“大姑娘”薛移舟而流的,還是為了她自己。
許是薛清月哭泣的聲音有些大了,外間的嬤嬤披著衣服進來瞧了瞧,坐在床邊,也不去哄薛清月,只是一歎。
“二姑娘就是哭幹了眼睛,這命啊,也是改不了的。不過,好在二姑娘如今想通了,終於肯為自己的前程搏上一搏了,倒是比從前那樣枯井一樣活著要好了許多。老奴旁的不敢說,但是,單單憑著二姑娘這張和大姑娘肖似的臉,若是……運氣好了,說不得,二姑娘還真的能得一個好前程。”
薛清月咬著背角,一言不發,心裡卻開始有了計較。
翌日,薛移舟就發現,他那個只會把自己關在房裡的庶妹,忽然出門了。
甚至在出門前,還給了他一個很是同情和憐憫的眼神。
薛移舟立刻就明白,他可以重生,他的這個庶妹也應該可以。
不過,仔細看來,這個庶妹並不像重生來的,反倒是被人借屍還魂了。
薛移舟畢竟和那個庶妹相處了十幾年,平日裡他這裡雖然被人重重監視著,但各種用度卻不曾少過。
反倒是那個和他長得很像的庶妹那裡經常缺東缺西。
薛移舟對那個庶妹沒多少感情,但幼年時也覺得二人相似是緣分,畢竟,就是真的同父同母所生的孩子,也極少有這般的相似的,因此就對著這個庶妹有那麼些許的憐惜,讓她的日子能好過一些。
而那個庶妹小時候還想著要親近他,等長大了一些,就不再親近他,前頭頭髮留得老長也不肯減,遇見他也只低垂著頭,極少說話。
薛移舟彼時對這個庶妹的喜歡著實不算太多,見狀也只奇怪了一下,然後在想起來的時候,讓那些下人不要克扣這個庶妹的用度也就是了。
可是後來他離開了侯府,終於閑下來的時候,才終於慢慢的想明白了那些。
那時他的庶妹開始不肯抬頭看他的時候,應該……就是知道了真相的時候,明白了真正的男人和女人的區別,知道了他這個“大姑娘”並不是真正的大姑娘,但那位庶妹比他過得還要憋屈,甚至安陽侯將她生下來的目的都是那樣的讓人不安。
薛移舟想,他的庶妹大概是見著他了,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敢說,卻在心裡對他一日日的愧疚,所以才會見到他一直低著頭,並一直閉門不出了。
而之後的那個佔據了他庶妹身體的人,對他卻是沒有愧疚之心的。
薛移舟前世的後面,有了自己的勢力,也終於查清了一些真相,知道了他的生母雲揚公主誤以為薛清月是她的親生孩子,但是,真正要殺了他的緣故,卻是因為雲揚公主問了薛清月對他的安排,而薛清月的回答是,殺了他。
薛移舟明白,那是薛清月為了自保。若真論起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薛清月原本也沒有錯,畢竟,彼時的薛清月若是當真否認了,雲揚公主也未必肯信,到了後面,查清了真相後,薛清月的結果也未必就好,所以,薛移舟能理解薛清月彼時的做法。
但是,薛清月沒有錯的話,那他的險些死亡,又該是誰的錯呢?
還有他的那位膽小懦弱因為愧疚永遠不敢抬頭看他的庶妹的消失,又是誰的錯呢?
薛移舟靜靜的坐在院子裡,想到那些他不想在意,有時候卻不得不在意的事情,緩緩攥緊了手。
他的目光漸漸從院子裡落到房間,想到昨天的小鏡妖,這才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罷罷罷,若他的小鏡妖真的要努力修煉好了來劫他離開這個髒汙的地方,那他就大發慈悲一次,真的將這些事情都放下,只小小報復一下他們就好了,未必就真的要將整個大瑉朝都毀了。
畢竟,天下一旦大亂,想來百姓也要受苦。
而那個時候,他的小鏡妖劫了他去做媳婦,想來也要成為大瑉朝的百姓之二。
薛移舟不在乎其他人,卻在乎他的小鏡妖。
他想要他的小鏡妖過得自由自在,為此,將仇恨輕飄飄的放下,也不是不可以。
薛移舟的手漸漸鬆開,放在了心口處。
待到夜裡子時,小鏡妖•葉善終於出現。
薛移舟跟他說了好一會話,又將昨日葉善教給他的內功心法背了一遍,才想起來讓葉善去幫他一個忙。
“我覺得,我的那個庶妹有些奇怪。”薛移舟斟酌著道,“無論如何,我與二妹妹在一個院子裡一同住了十四年,二妹妹自幼膽子就小,脾氣卻很好,長得還和我很像。很小的時候,我沒有朋友,也與她偶爾一起玩。只是等後來又大了一些,二妹妹才被她身邊的嬤嬤約束了起來,二妹妹也不知道為何開始不敢來尋我,每次見了我都只低了頭,瞧也不敢瞧我。可是,我卻記得我們幼時的情意和兄妹之情。”
雖然,那些情意根本就是滄海一粟。
薛移舟並不想他的小鏡妖以為他是個無情無義的人,因此故意誇大了一些他和薛清月原身的關係,繼續道:“可是,二妹妹如今卻變了很多,我覺得,她不像是我原來的妹妹。初時還不太確定,但是瞧見了你,既然鏡妖都能出現,那麼,有人借了我二妹妹的身體還魂也未可知。夫君,你既是妖,可否隨我去瞧瞧,我真正的二妹妹,是否還在?”
葉善立刻嚴肅了起來。
是了。他原先只想著如何報復薛清月,卻忘了,或許,薛清月的原身還在。
雖然那希望少的可憐。
但葉善還是立刻站了起來,道:“好,我們去看看。”
薛移舟的目光卻是落在葉善身後的兩摞衣服上,道:“那衣服……”
葉善的臉立刻就有些發燙。
他小聲道:“是喜服啊,你……娘子是不是會針線,不如,你找機會,將喜服改合身了,等到了那一日,你我才好穿了喜服。我騎白馬來接你,你穿著喜服坐在轎子中等著我。”
等著我來帶你走。
天涯海角,皆是你我的家。
可以進行的滾滾滾。
薛移舟一怔,隨即心中一片溫暖。
“好啊,妾會認真縫製,等著你來接我的那一日。夫君。”
縱然前世有千般苦楚,可是,他等來了這樣一個真心待他的小鏡妖。
已經很好了,不是麼?
作者有話要說:
#論滾滾滾是否等同於做做做#
小葉子:舉手,當然!
系統:呵呵。
薛移舟:嗯,不太準確,應該是,滾滾滾=做做做……love,(づ ̄3 ̄)づ╭~
系統:……你身為古人的含蓄呢?喂狗了麼?狗狗都不惜的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