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裡一共放著六塊這樣的東西,黑子輕輕拿起其中一塊,對著窗外仔細看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又放回原位,轉頭跟強子說:「是黑金(黑索今(RDX,一種比TNT威力更大的炸藥)」,強子頓時興奮起來,「哇靠!一個火柴盒大小就能炸飛一輛車的那種!」,黑子點頭,這真是意外之喜,不過這東西危險性太大,得小心存放著,兩人也不再多說,關上箱子拎著帆布包就往外走,外面陳叔林遠他們也都四處搜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喪屍,陳叔他們在一樓找到一間小庫房,裡面有一些棉衣棉被水壺解放鞋等軍需物品,林遠也在後面平房的一間倉庫裡搜到了二十幾箱壓縮餅乾和一大堆水果罐頭,大家算是各有所獲。
出來後,黑子把東西交給了梁然,交代她小心拿好 ,然後大家開著車直接往裡面的訓練場開進,車子慢慢的壓著路上的野草開進了裡面,這裡原是作為邊防士兵平時的訓練場所,空地上布著高低槓,獨木橋,繩梯,沙袋等,不過已經有些腐朽了,再加上已經長到膝蓋處的野草,看上去十分的荒涼,空地面積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呈盆狀,裡面並沒有出口,全被陡峭的山崖包圍,左面是一整片垂直的石壁,微微向裡凹進,上面爬了一些小孩手臂那麼粗的籐類植物,右面同樣是山巖,不過中間部位有一片斜坡,向上有一道人工鑿成的一米寬的樓梯,強子上去一看倒是驚喜萬分,連忙打招呼讓大家上去,原來上面直通山崖半腰上一個十分寬闊的巖洞口,洞口處用水泥人工鋪成一個平台,洞口五六米寬,十餘米高,頂上一道尺餘寬的流水從山頂流下,到了洞口上方被截斷變成幾股瀉下,落在地面上把平台衝出了幾個小凹陷,發出清脆的滴答聲,然後沿著石板流向一邊的林子裡。
山洞進去是一個很大的洞廳,約有三四百個平方大小,洞口處居然還擺放著些石桌石椅,看來這裡是士兵們平時的一個休閒場地,再往裡洞壁上有一些凹陷進去的小洞,有些是只有幾米深的一眼看到底的洞中洞,有幾個看上去比較深應該還能再往裡走,廳內空氣十分流通,沒有什麼霉味,而在巖洞的外面一側十餘米處,是一個有著三間小屋的哨所,一間是廁所,一間是值班室,一間是休息室,木屋在樹蔭的遮掩下十分的隱蔽,站在屋前往谷口方向看,一眼可以看到山谷外幾公里遠的情景,休息室一張鐵製單人床已經生銹,棉被掀開一角,還保持睡覺的人掀被而起的樣子,但已經變成霉爛狀,此刻房屋裡面亂七八糟,但是值班室裡留下了個強子需要的衛星通訊設備。
「這個東西還能用嗎?」,陳叔好奇的問正在埋頭檢查設備的強子。
「通上電以後才知道」,強子邊檢查邊回答,天線斷了,不知道能不能修好,而且這種軍方設備,採用的技術不一樣,保密性高,他必須好好研究研究。
陳叔哦了一聲,走出木屋,這種搞不懂的東西還是留給專業人士研究吧。
回到洞口處,他找到正拎著燈四處查看的黑子,商量著是否先暫時在這裡住下,這裡地勢本來就是隱蔽中的隱蔽,民用地圖上根本找不到,外人到這裡來的可能性幾乎沒有,而且大家反覆搜了許久,確定沒有一個喪屍,乾脆把大鐵門一關,在這裡先住下再說,眾人聽了紛紛點頭,一路上提心吊膽的闖過來,人人都是精疲力竭,能有一個安全的地方先安頓下來真是求之不得。
「先住下吧。」黑子還有些遲疑,不過看看天色已晚,今天是肯定要在這邊先住下了。
於是大家下到車上,取出一些晚上要用的東西,陳叔把車開回大門處,將大鐵門關上,然後回到山上洞裡,這時大家撿了一些樹枝和木頭在洞廳裡點起了個火堆,顯得空曠的山洞裡微微有了暖意,裡面的樣子看得更清楚了,裡面有一些平整的石塊,表面都很光滑,一看就經常有人躺在上面納涼,大家各自找了一個角落,鋪東西的鋪東西,做飯的做飯,開始忙活起來。
「剛才怎麼了?」梁然走到黑子身邊問,剛才看黑子臉色有些遲疑。
「沒什麼,只是覺得逃離的人走得有些太過匆忙,」黑子邊思考邊慢慢回答,這裡並沒有喪屍,倖存者殺完喪屍後許多東西都沒帶就離開了,這讓他覺得有些奇怪,他輕聲告訴梁然從辦公室帶出來的東西,梁然想了一下,「也許是地方太隱蔽,活下來的人並不知道,沒帶走也不奇怪。」
梁然想了想,又說「也許並不是殺完了喪屍,他們急亂之下開車離開,剩下的喪屍跟著車子追了出去,也許還散落在外面森林裡。」
黑子點點頭,這也是極有可能的,這樣的話,外面森林裡還更危險,不管怎麼樣,他們現在得找個地方安定下來,等待著外界的消息。
「明天再全部仔細搜一遍,沒問題我們就先暫時留在這裡了。」黑子說。
「好。」梁然點點頭。
梁母抱了幾床被子,找了個平整的地方鋪上,沒有什麼颳風下雨的,也就不用帳篷了,先鋪幾個地鋪將就睡了。陳靜和小捷坐在一旁玩,她右手還吊著繃帶,不過左邊肩胛處的槍傷已經好了許多,勉強可以用左手做一些事了,此刻她正在用左手陪著小捷玩著猜拳的遊戲,平姨正在淘米煮粥,幾個人分工合作,事事有條有理,另一邊陳嬸把兒子女兒指揮得團團轉,招呼兒子幫忙林遠把他們的東西一起搬上來,然後笑瞇瞇的說,「地方大,晚上大家可以睡得寬敞了,哎,那邊好,咱們家晚上在那邊睡就好!「
一直以來在路上紮營做飯這些事都是陳家人在做,林遠倒是跟著陳叔他們一起搬東西守夜什麼的,林玲母女就跟著白天一起吃,晚上和陳嬸霜霜一起擠著睡,但是現在山洞這麼大,也不用擠在一起住了。
陳嬸叫兒子把自己家的東西拿到一邊角落開始鋪起來,很快也弄好了睡覺的地方,燒好了開水準備做飯,剩下林家幾人看著地上自家的鋪蓋愣神了半天,回過神來的林遠不得不叫妹妹和母親一起幫忙,兩個從來動口不動手的人自然是忙亂了半天,林玲一直在嘀咕,但是看著陳霜霜也在忙著幫陳嬸做飯,就不好說什麼了,陳叔回來後見狀輕歎一口氣,走到角落陳嬸旁想說些什麼又不好開口,陳嬸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輕聲說,「不是我嫌她們不幫忙,只是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萬一哪天分開了,她們也能自己照顧自己,這世道....誰知道呢?」陳叔聞言想了一下,歎著氣點頭,「你說的是。」
平姨把切碎的菜乾和鹹肉放進煮得直冒熱氣的白粥裡,不斷的用勺子順時針攪動,最後再打幾個雞蛋進去,很快就做好了一鍋營養菜粥,那邊陳嬸也煮了一鍋麵疙瘩湯,招呼林遠一家過來吃飯,眾人很快吃了飯。
累了一天,大家圍坐在火堆旁聊了一會天就各自回床鋪處睡了,梁然把小捷哄睡後輕輕放在梁母的旁邊,然後披著外套走出山洞,值夜的黑子正抱著手靠在石梯口的一棵樹上,梁然走到他身旁,和他一起看著遠處黑黑的山影。
「怎麼還不睡?」黑子伸手把她的外套扣上,動作自然,彷彿已經做過了無數遍,梁然默默看著他的動作,沒有拒絕,只搖搖頭說:「不知道,想著以後的路就有些睡不著。」未來究竟能去哪裡?以後究竟會怎麼樣?這些問題讓所有人都茫然又無措。
黑子仔細的扣完扣子,並沒有收回手,而是輕輕牽起了她的一隻手,另一隻手指著前方廣闊無垠的黑暗天地,說,「看,不管現在天怎麼黑,明天總會亮起來,我們大家一起,總能找到一條出路。」
梁然微微有些冰涼的手被他暖熱的大手牽著,彷彿也跟著暖了起來,黑子沉穩的聲音讓她的心跟著靜了下來,她張開手指跟黑子的手牽在一起 ,微笑著輕聲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