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殷的神色實在稱不上高興。
陰沉著臉,眼神高深莫測。
但雲麟洲留意到,他手中捏著一半沒吃完的糖糕似的。
流動的黑芝麻餡早已乾涸,有一點染髒了凌天殷的手指。
鍾皇后招了招手,那名叫萬思的宮女,便連忙端上來一個盤子。
凌天殷將糖糕放了上去。
正當萬思想拿走的時候。
“等等。”凌天殷忽然開口,“就放在這吧。”
他點了點身旁的桌子。
萬思一愣,她余光看向鍾皇后。
後者不動聲色地朝她點了點頭。
萬思這才將盤子放下。
退到一旁之前,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塊糖糕。
黑芝麻糊幹了以後,看起來髒兮兮的。
陛下一向養尊處優,怎麽會舉著一塊糖糕,在宮裡招搖?
鍾皇后坐了下來,兩手交疊,姿態端莊。
她看著凌天殷,語氣有些直白地說:“皇上,那可是大齊國的公主。”
“她和那位永夜侯,一個是顧熠寒的愛女,一個是他的心腹。”
“他們此番前來,必不如表面上被擄來那麽簡單,請皇上三思,切莫掉以輕心。”
凌天殷面色淡漠,他盯著鍾皇后:“朕還能不知道防范嗎?”
鍾皇后一愣。
便低下了頭:“臣妾失言,只是擔心您,並非不信任皇上。”
站在一旁的雲麟洲,卻早已眉頭緊擰。
“方才父皇遇刺,竟是大齊國的永夜侯乾的麽?”
凌天殷這才正眼看向自己的這個嫡長子。
他聲色疏離:“不是,一夥歹人罷了。”
若是平時,雲麟洲聽一聽就不會多問了。
畢竟他不關心凌天殷的死活。
但是,他剛剛聽到了。
夜司明竟然也追來了西黎!
鍾皇后這時忍不住又道:“陛下,瑤光公主與永夜侯雖年紀不大。”
“但,臣妾可聽說永夜侯身手極是厲害,他們若是住在陸妃的清河殿裡,豈不是讓陸妃時時刻刻處於危險中?”
“若不然,臣妾做主,安排一個宮殿,暫時給瑤光公主和永夜侯歇腳,皇上覺得如何?”
凌天殷沉著眉眼想了想,還是搖頭。
“陸妃已有主意,就聽她的吧,何況宮中守備森嚴,永夜侯也翻不起什麽天。”
鍾皇后眼底閃過一絲恨意。
陸妃,又是陸妃!
只要她開口,皇上便連敵國的公主也可以善待。
皇上莫不是忘了,方才那永夜侯是如何突破宮中層層守衛,旁若無人地闖了進來!
鍾皇后正想跟凌天殷爭辯到底。
卻不防一旁的雲麟洲驟然起身。
他的動作,讓凌天殷和鍾皇后都朝他看去。
只見雲麟洲面色陰沉,更帶著一絲暗暗的焦急。
“父皇,您怎麽能讓永夜侯一個外男,堂而皇之地住在內宮。”
“瑤光公主是大齊的公主,被奉為上賓,還能讓眾臣接受和理解。”
“但永夜侯算怎麽一回事?他深受顧熠寒的欣賞,假以時日,若是大齊和西黎發起戰爭,他定是領兵的頭號人物!”
他的語氣處處都透著不悅。
讓凌天殷深深地擰眉,父子二人四目相對,彼此眼中都有怒火。
“誰允許你這麽跟朕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