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凌輕歌與十皇子顧自諒,約在城中看雪亭相見。
“呐,還給你,還有,這是我的練習簿,請諒生夫子,檢查一下我的功課?”
凌輕歌脖間圍著兔絨領,更顯得她笑意陽光。
她將顧自諒的字帖還過去,順便,遞上了自己照著練習的字帖。
顧自諒坐在她對面,身後便是皚皚白雪覆蓋著的松樹林。
亭子依傍半片浮著霜雪的定山湖。
寒風吹來,亭子內火爐燃燃,倒是驅散了幾分冷意。
顧自諒笑的溫和:“你這就認我做了夫子?”
凌輕歌新月眉彎彎:“那是,我很認真的!”
“是嗎,那我好好看看。”他垂下藍眸,翻看凌輕歌的練習字帖。
片刻後,他含笑抬頭:“果然用心了,寫的很好,看不出是剛學西域文的樣子。”
凌輕歌受到他的鼓勵,頓時更加高興。
她招呼一旁低頭的金奴:“快,倒點熱茶來,我必須和諒生碰一杯。”
金奴上前添茶。
凌輕歌笑語盈盈地說:“不過你的字跡跟你本人真不像,想不到你溫潤如玉,寫的字卻粗獷豪放。”
顧自諒端起茶杯,笑了笑:“你誤會了,字帖上,不是我的字跡。”
“是我平日裡,收集的一些西域名家的字帖。”
突然!
“咣當”一聲脆響,金奴打翻了茶蓋。
熱水溢出,險些燙著凌輕歌的手。
凌輕歌嚇了一跳,連忙後縮了一下身子。
顧自諒擰眉:“沒事吧?”
金奴慌忙跪下:“奴婢一時手沒提穩,請公主降罪。”
凌輕歌拍了拍衣袖上的水珠。
她擺擺手,大度的說:“算了算了,我也沒燙傷,而且你手上有凍瘡,許是因為這樣,才拿不穩茶壺。”
顧自諒垂眸,看著金奴交握的手指上,確實有凍瘡開裂的口子。
他沉息,藍眸平靜:“這樣吧,我的馬車裡,有一些燙傷膏。”
“保險起見,還是給輕歌塗一下,金奴你去拿,我的小廝在馬車邊,你跟他說一聲,他便會找到給你。”
金奴似乎慌了神,便起身點頭:“是,奴婢這就去。”
見她走後,顧自諒便望著凌輕歌:“我給你的字帖,可曾借過給別人看?”
凌輕歌怔了怔,搖頭說:“沒有呀,一直在我房裡放著,這幾天我沒有出門,就在屋中練字。”
見顧自諒的神情有些高深古怪。
她不由得傾身,小聲問:“怎麽啦?”
顧自諒打開字帖書籍,翻開了其中一頁給她看。
只見顧自諒指著的位置,在頁腳的最下面,有一抹淡淡的血跡。
就像是不小心蹭上去的,並不顯眼,范圍比小拇指蓋還要小。
凌輕歌瞪圓了眼睛,她連忙將書拿過來,仔細摸了兩遍。
“什麽時候蹭上去的,我怎麽不知道!”
顧自諒沉息詢問:“你沒有受傷吧?”
凌輕歌連連搖頭。
只見顧自諒藍眸中,漾起深幽之色。
他側眸,看著金奴在遠處馬車邊取藥的模樣。
意有所指地慢慢道:“那看來,就是手上有傷的人,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將書偷去了片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