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時至深夜。
大齊的皇宮中,大部分宮殿已熄了燈燭。
唯有喬貴妃的秋水殿的偏閣,還亮著溫暖的光輝。
顧熠寒睡不著,便坐在桌子邊,看顧諾兒以前練的一些字跡。
忽然,一件披風,被兩隻玉白的手,搭在了他的身上。
顧熠寒回頭,見是喬貴妃。
他按了按眉心,有些無奈地笑:“是不是太亮,吵到你睡覺了?”
喬貴妃墨發披在肩上,拿了一個圓凳,坐在顧熠寒旁邊。
“沒有,因為臣妾也睡不著,和皇上一樣,”她目光落在顧諾兒的筆跡上,也忍不住歎口氣:“都在想諾兒。”
顧熠寒的心事被她說破。
他也沒有隱瞞,只是目露微笑,拿起一個本子,跟喬貴妃一起翻看。
“雅玉你看,這是諾兒三歲時候練的字。”
“這些策略之術,還是朕教她寫的。”
“猶記得當時,她好學的很,若是遇到弄不懂的字,當場就要問明白。”
“她聰明,學什麽都快,在禦書房裡聽我們議政,還會舉一反三。”
“朕到現在都記得,她每次學累了,就得吃點甜的。”
“那時她還小,抱在懷裡,就是一個小團團。”
顧熠寒說到這裡,歎口氣,搖頭輕笑:“一轉眼,她長大了。”
喬貴妃的美眸,望著燈火中的皇帝。
他滿眼都是思念女兒的父愛。
“今日是諾兒及笄的生辰,若是她在身邊,朕早已將隆重準備的禮物,交給了她。”
“可是她現在,還在遙遠的晉國,也不知道冷不冷,餓不餓。”
喬貴妃伸手,抱住顧熠寒的肩頭。
她溫聲說:“前幾日皇上不是收到了諾兒報平安的信嗎?”
“她在信裡說了,自己過得很好,永夜侯也沒有疏忽對她的照顧。”
顧熠寒點頭,感慨萬分:“她的信裡,很少提她自己。她寫過將士們在風雪中堅守,還寫了他們互幫互助的忠義。”
“還有這一路上,碰到的熱心腸的好人。但更多的,是提到永夜侯領兵有方。”
他抿起薄唇:“朕數過,一封信裡,諾兒二十句話,誇永夜侯的,便有十句。”
聽不出顧熠寒言語中透出來的喜怒。
喬貴妃長睫垂了一下,瓷白絕豔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輕笑。
“這也正常,”她安撫說:“諾兒和永夜侯一起長大,何況,永夜侯確實能力出眾。”
言及此,喬貴妃試探地道:“今日白天,白將軍的夫人還進宮陪臣妾說話了呢。”
“哦?她說的什麽?可是因為那些永夜侯要自立為王的傳聞?”顧熠寒挑眉。
后宮不得乾政,喬貴妃一向懂得分寸。
所以她只是把話引到這裡,並沒有直接點明。
眼下顧熠寒主動問出來,喬貴妃才順著往下說。
“正是,白夫人生怕有什麽影響,進宮後,話裡話外,都在為永夜侯作保。”
喬貴妃美目一轉,歎了口氣:“雖然永夜侯不是白毅夫婦倆的親生孩子,但是他們待他,真是不錯。”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她以同樣都是父母的身份,拉近了顧熠寒心裡,對白毅夫婦的看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