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後,鳴岐將門關上了。
娜屠立刻站起身,毫無形象地伸了個懶腰。
“這一路趕來,真的累死我了,睡多了馬車的堅硬,想念床榻的柔軟。”
說著,她已經繞過屏風,走到了內臥。
紅木雕花的床榻寬闊。
她坐上去感受了一下,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很舒服,我跟你躺在這裡,你應該也會喜歡的。”
娜屠似是故意這麽說的,講完以後,她笑眯眯地看著鳴岐。
鳴岐仿佛已經習慣了她隨時隨地曖昧的話語。
這會兒面不改色,只是走過來,幫娜屠脫掉了她的鞋子。
玉白的腳,和青瓷地磚,相得益彰。
娜屠走到銅鏡前,將衣服揭下來,肩頭上那朵紅色詭異的花,已經不見了。
她滿意地眯了眯眼。
“鳴岐,我父皇說,這次我來大齊,要給他帶回去一個禮物。”
娜屠側過身,看著鳴岐。
“你知道這個禮物是什麽嗎?”
鳴岐淡淡回答:“王上希望公主找一個大齊皇子做駙馬。”
娜屠點點頭,她重新看回鏡子。
“都說大齊的皇子多,個個都是人中之龍,如果能跟其中一個結為夫妻,對我爭奪皇位來說更有利。”
說到這裡,娜屠垂下長睫,面色冷淡地評價,像是說著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
“但不管哪個皇子,都沒辦法接受,我身中奇毒吧?”
娜屠幽幽回眸,看著面不改色的鳴岐。
“而且我與駙馬成婚,讓他知道,含情毒只有你能給我解,鳴岐,你說他會怎麽想我?”
“這件事讓父皇知道的話,他還會器重我嗎?”
鳴岐面如冠玉,神色如沉穩的深淵。
他走上前,骨節分明的手指,覆在娜屠的肩膀上。
“公主何必擔心,不管怎麽樣,我都會在你身邊。”
說罷,他俯身,毫無欲念地吻了吻她的肩。
兩個人雖然已經做過最親密的事,但相處起來,依然如同君臣。
娜屠沒有說話,擺擺手,讓他先退下。
等鳴岐走了,娜屠回到榻上躺了下來。
她看著花紋繁麗的屋頂發呆。
七年前,她受政敵迫害,在山中狩獵時中了埋伏,被關進了一所小破屋裡。
歹人沒有對她做過分的事,但,給她,和另外一個被抓來的年輕樵夫下了毒蠱。
毒,名為含情。
中毒的男女雙方,每當毒發時,就要行房事,否則將會暴斃而亡。
倘若其中有一方死了,毒蠱會爆發,從而讓活著的一方,沒日沒夜地活在心火煎熬的痛苦中。
政敵這麽做,是因為娜屠身為女子,他們認為,毀掉一個女子的清白,就是毀了她的一生。
他們想逼她去死。
然而,娜屠卻在認清事實以後,當即將這名年輕的樵夫,留在了身邊。
既然他是她的解藥,那她就好好地照顧他。
並且對外並不羞怯,只要有人問,她就大大方方的介紹,這是她的男寵。
起先西域王也覺得不成體統,但娜屠並不荒唐,也沒有和男寵鬧出什麽丟人的事。
漸漸地,西域王就不再追究,隨她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