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諾兒由衷讚賞:“很好看。”
馮夫人展著袖子,眼眶紅紅,卻笑著說:“這還是雨兒離京前,我們一起去挑的布匹。”
“但是衣裳做好以後送過來,她已經去世了。”
“我和相公兩個人怕睹物思人,一直鎖在箱子裡。”
“今日若要作一幅全家的畫,我們還是穿這個吧,這樣雨兒若是九泉之下能看到,也會高興的。”
馮知雨站在顧諾兒身邊嗚咽:“娘……”
顧諾兒微微鼻酸。
她側首緩了一下情緒,隨後柔柔一笑:“馮伯伯幫我取來筆墨水硯吧,我一定盡我所能,將畫作好。”
夜司明策馬趕到時,便看見這樣一幕——
花園裡,馮家夫婦穿著明紫色的衣裳,頭髮抿的絲毫不亂,坐在紅木椅中。
他們彼此挨著肩,笑的開心燦然。
面前不遠處的石桌邊,顧諾兒正彎腰提筆,在寬大的宣紙上作畫。
夜司明放輕步伐走過去。
馮家夫婦連忙想起身請安,夜司明擺擺手,示意不必多禮。
顧諾兒完全沉浸在創作當中。
她的眼中,馮知雨站在夫妻倆的身後,正中間的位置。
馮知雨忍著陽光灼燒的疼痛,努力笑的明媚。
原本顧諾兒想建議馮家夫婦換個地方。
但馮夫人卻說,他們身後的花圃,是為了馮知雨種的。
馮知雨活著的時候,喜歡花,可因為身體原因不能聞香粉和花粉。
她離去以後,馮夫人知道她愛美,就在家裡的院子中,都種上了鮮花。
夫妻倆希望,他們的女兒回家時,可以看見這一片片搖曳的芬芳。
夜司明見顧諾兒畫的入神,連發間上停著一隻粉色的蝴蝶也沒察覺。
他薄眸帶著愛意深沉的笑,就站在一旁,靜靜地等著他的女孩。
“侯爺……”秦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夜司明立刻回頭,比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顧諾兒沒有聽到,正在勾勒馮知雨的輪廓。
於是,夜司明先行走向秦松,示意他去花園外再開口。
“什麽事?”
“那個若莘姑娘,說想最後見您一面。”
“不去。”夜司明似乎覺得晦氣,微微擰眉。
秦松猶豫了一下:“她說她只有一個問題想問清楚,之後死而無憾。”
“因為這個,她不斷地掙扎吼叫。”
夜司明頓了頓,沉眸抬步:“去看看。”
到了前院,虎夔軍們已經把馮若莘從柴房裡抓了出來。
許是因為掙扎過的緣故,馮若莘灰頭土臉,額頭都磕破了。
她看見夜司明時,眼中一亮。
夜司明站在離她有些距離的地方停下。
“你只有三句話的機會,說吧。”少年冷冷道。
馮若莘急忙說:“侯爺記不記得,之前您攻打雲矮關的時候,救了一個險些慘遭凌辱的姑娘,那是我!”
夜司明淡淡地看著她:“所以呢?”
馮若莘一愣。
“所以……侯爺,我知道我不如瑤光公主漂亮,也不如她家世好,可我喜歡你的心,一定是這天底下最真的!”
她眼淚落了下來:“侯爺要是願意將我留下,哪怕讓我當牛做馬,我也願意。”
“您是我的恩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找您啊!”
來了來了,崽崽們等急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