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宗緩緩點頭:“那麽,如何做?”
雲麟洲沉眸。
顧諾兒不需要他在身邊。
她要的,是夜司明。
那他還有什麽地方可以幫到她,讓她開心?
忽然,雲麟洲想到一件事。
“修羅境。”
他記得,顧諾兒不願意讓修羅境裡的妖獸們受難。
他快步走回禪宗面前:“倘若我以元神,替修羅境扛住那些天火與災厄, 能否讓修羅境的情況,好一些?”
禪宗默然片刻,說道:“你一人,承受十萬天火,日複一日,要百年之久。”
“這期間,無人知道你的付出, 而一旦開始, 你就不能再後悔。你, 真的想好了?”
雲麟洲即刻點頭,篤定萬分:“想好了。”
“也不必諾兒知道我做的這些,我欠她的,以及犯下的那些罪孽,只有我自己才能贖清。”
禪宗不語許久,終究伸出手, 一道道佛光, 傾覆在雲麟洲的身上。
“接下來, 你的元神會進入天庭內的雷牢,承受十萬天火與百萬天雷,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雲麟洲神情不知覺變得溫和。
他抬眸:“臨走前, 讓我最後看一眼人間和她。”
禪宗慈悲點頭:“好。”
只見雲麟洲身上的光斑越來越大, 直至將他的身軀吞噬後,變成一點點細碎的閃光。
光芒上升, 穿透房頂, 朝著最高的天際飛去。
這一次, 雲麟洲乘著風, 踩著光,往他的來的地方而回。
人間此趟,吃盡了不被愛、被拋棄的苦。
他惟願他的付出,能讓顧諾兒開心片刻,哪怕只是片刻。
即使,不知道與他有關也好。
只是這次,來不及告別了。
呼嘯的風中,他在天空的高處往下看。
顧諾兒和夜司明相擁依偎,她眼中含淚,卻分明笑的那麽快樂。
他是她絕不想失去的真愛,他們是互相在意的一對。
夜司明將顧諾兒視若珍寶,替她擦去眼淚,拿出那碎了的鐲子給她看。
雲麟洲緩緩笑的溫和。
看到她開心,這就夠了。
“諾兒,我或許是個很笨的人,從未聰明過,如果之前愛你,我用錯了方法。”
“希望這一次,我做了對的選擇。”
雲麟洲薄眸通紅,卻帶著釋然。
一道風吹來。
顧諾兒似有所感, 回眸看去。
然而天上除了耀眼的日光,卻什麽都沒有。
她輕輕眨了眨水眸,有些困惑。
方才好像聽到“再見”兩個字。
牢房中。
禪宗依舊坐在金燦的佛光中。
這時,天道威嚴的聲音傳來——
“你勸解了他?”
禪宗雙手合十:“他重新位列仙班,已是難事,倘若能以身付出,也算彌補因果了。”
天道很久沒說話,最終,隻傳來重重的一聲歎息。
渡厄的這一生。
做雲麟洲的時候,雖然壓抑,但至少有朋友。
回到西黎成為太子凌洲以後,雖有權利,卻沒有一個親朋好友。
或許,他從不快樂,但已得到了應有的結果。
用永恆的壽命做代價,承擔苦果,惟願她,安穩永久。
牢房中的光芒漸漸寂滅,禪宗身影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