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媛宜道:“胡膩托人給我送了一封信,說他準備啟程離開京城。”
“還說我收到信的時候,他已經坐船走了,我想著一定要告別,才會焦急地跑去渡口。”
顧諾兒和夜司明對視一眼。
他們怎麽沒聽說胡膩要走?
夜司明冷眸幽深:“信呢?”
張媛宜的丫鬟拿了出來。
夜司明看了一眼,就果斷道:“假的,胡膩不會讓人代筆寫這種信。”
顧諾兒跟著說:“是呀,如果真的是告別,胡膩可以自己寫信,為什麽要委托給別人?”
張媛宜面色還有些蒼白。
她皺眉想了想:“沒錯,我怎麽那麽傻,一時著急就去了。”
李行祖一直沉默地坐在旁邊。
他剛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
他剛想建議大家出去,讓張媛宜先好好休息一下。
門口就傳來胡膩的呼喚:“張媛宜!張媛宜!你個小丫頭,居然還敢跳江了!”
胡膩推門進來,也是急匆匆的,滿臉擔心。
張錦玉一步上前,擋在他面前。
“你還敢來!就是你害的我妹妹成天魂不守舍,你趕緊走,以後別出現在我們家,也別再來找她!”
“她差點被這什麽信害死了!”張錦玉拿起信,扔在他身上。
胡膩撿起來一看。
他頓時皺起眉頭:“這是小秀的筆跡……但我沒有說過要走,也沒有委托她寫這封信給媛宜啊!”
小秀,是上次跟張媛宜發生過衝突的青樓女子。
張媛宜覺得自己真是鬧了烏龍,還差點賠上性命。
她按了按眉心:“那看來,她就是知道我在乎你,所以故意寫這封信,來逗我玩。”
顧諾兒卻說:“這樣做有些太過分了,跟不懷好意有什麽區別呢?”
胡膩捏緊信件:“我回頭就找她麻煩去!”
說完,他看著張媛宜:“你沒事吧?為何想不開要跳江。”
“我就算要離開京城,也不會讓別人帶話給你,好端端的,你不要總是那麽衝動。”
張媛宜抬眸。
她看著胡膩,他眼裡也有焦急。
她明白他也為她的情況擔心。
但是,他們認識這麽久了,胡膩難道不清楚,她是那種衝動之下,跳江自盡的人嗎?
張媛宜還沒開口,一旁沉默許久的李行祖,卻忽然道:“她肯定不是想要自盡。”
眾人朝他看去。
李行祖語氣篤定:“媛宜怕水,不到逼不得已,她不會靠近。”
“她一定是太著急了,以為你真的要走,想去送一送你,但是一不小心掉進了江裡。”
張媛宜豁然抬眸,望著李行祖。
這個已經分別了多年的少年,卻清楚地記得她的喜好、她的遭遇。
在胡膩開口之前,張媛宜主動道:“其實,我確實是一不小心掉進江裡的。”
“不過,那是因為我跑到江邊的時候,船已經開走了,我本想離開,可是蛋哥送我的香囊掉進水裡。”
“我本想去撈起來,沒想到一時失足,才墜入水中。”
這次,輪到李行祖怔了怔。
他的目光深處,就好像點燃了一片明亮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