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諾兒卻撲朔長睫,眨了眨烏黑的眼睛。
“我覺得不對喔,爹爹說不定心中也有疑惑。不然,就不會對裕太妃她們反感啦!”
喬老夫人也聽聞了最近,廣王一家進京後,遭到了朝廷乃至后宮的排擠。
若是顧熠寒還念著裕太妃從前的養育之恩,便會製止這一切。
然而,他沒有製止,反而是放任大家對廣王他們冷眼嘲諷。
這就說明,顧熠寒心中,對先皇后的死,定也有疑惑。
其實若不是先皇去世的早,恐怕先皇后的這樁冤案早就能解開謎團。
畢竟,先皇駕崩前,留下了一道聖旨。
他不允許裕妃的皇子登基。
裕妃自認為籌謀多年,鬥倒了先皇后,終於沒有人與她作對了。
卻沒想到,先皇到死,都在懷疑她!
顧熠寒登基後的第一件事,按理說,應該將撫養自己的母妃,也就是裕妃封為太后。
但他大筆一揮,不顧朝廷中支持廣王的殘黨勢力反對。
直接封了個太妃,然後將廣王一家都趕出京城。
沒有殺了他們,已經是顧熠寒最大的仁慈。
喬老夫人很認可顧諾兒說的話。
她摟著顧諾兒的小肩膀感慨:“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諾兒保護的那棵樹,當年也是先皇后命人栽種的。”
小家夥有些困了,聽到這裡,又忍不住抬起長睫來。
“唔?是皇奶奶的主意?”
“是的,當年先皇后才名遠揚,是國學府裡最為出眾的女學生。
她與夫子一起種下了那棵樹苗,還說過,若是誰以後能在這棵樹下讀書,或是夏日乘涼,秋日賞月。
那麽,就是不枉費她那時那日流下的汗水了。”
顧諾兒聲音帶著困意,軟糯的咕噥:“那棵樹諾兒最喜歡了,它長出了小枝丫,風一過,搔的諾兒臉蛋癢癢的!”
喬老夫人聞言,笑了出來。
她不由得想到了先皇后的家人。
池氏一家都在池芙死後,遷離了京城。
這麽多年過去,皇上沒再過問,大家也自然不知道池姓一族生活在何處。
喬老夫人正想感慨的時候,垂眸一瞧。
小人兒已經躺在她懷中睡著了。
喬老夫人心中自責。
人一老,話就囉嗦了些。
她為顧諾兒蓋好被子。
卻聽到小家夥囈語喃喃:“皇奶奶……”
喬老夫人動作一頓。
剛壓下去的淚意,差點再次湧上來。
她心中頓覺難言的苦澀。
芙姐姐,不知你如今在天之靈,有沒有看見,陛下登基後河山大好。
如今,你還有個可愛乖巧的小孫女。
所有對故人的想念,最終都變作一聲沉沉的歎息。
唯有窗外,月色亙古,柔柔高懸。
夜風徐徐吹過庭院,星星悄悄地眨著眼。
與此同時。
廣王暗中接見了一名身手頂尖的刺客。
密室裡,燈火灼灼。
跪在廣王面前的刺客,一身幹練的夜行衣。
眉眼浸潤著鋒利的殺意。
廣王看他:“你就是公子派來,幫我行刺的高手?”
“是。”黑衣人聲音透著冷淡。
廣王細小的眼睛眯起。
“那你可知道,這次雖名為行刺,實際上,是為了營造出我舍身救主的假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