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朝!?
坐在席間的雲楚懷,本是一副冷靜的旁觀者面容。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他不由得眉頭一蹙。
只見太清宮的門口,漸漸出現一個清瘦高挑的身影。
竟然真的是他之前安排出去的探子,任朝!
他什麽時候成了瑤光公主的人了?
之前任朝不是還差點被瑤光公主殺了麽!
只見任朝還攙扶著一個年邁的身影。
這個老婦人眼神空洞無光,走路時,拐杖先探路。
眾人一眼看出,這是個盲人。
好多大臣不明白這是何人。
唯有顧熠寒先是眯眼打量,爾後表情怔忪,忽然站起身。
顧諾兒順勢從他的膝蓋上滑了下去,小腳穩穩地落在地上。
顧熠寒死死盯著來人,直到綠竹跪下:“民婦給陛下……”
她還沒說完話,顧熠寒已經咬牙問出:“綠竹,是你。”
他當然記得這個宮女。
當年他母后池氏的心腹之一。
但在池氏出事以後,她就立刻與一個侍衛成婚,並一下子離開了宮內,了無蹤跡。
現如今,她竟然又出現在眼前。
裕太妃看到綠竹時,也是跟著心頭一驚。
當年她與綠影做過什麽勾當,她心裡很清楚。
而綠竹和綠影,當年號稱是池皇后身邊的兩個形影不離的姐妹。
顧諾兒聲音軟糯:“綠竹嬤嬤,將你跟我說的事,再原原本本地跟我爹爹說一遍吧。”
“是。”綠竹似是已經做過不少心理準備。
這會兒再開口,沒有當初的發抖與微顫。
她聲音平緩,將當年所有的事娓娓道來。
當說到她看見綠影受裕太妃指使,給皇帝下藥,栽贓先皇后時。
顧熠寒終究忍耐不住怒氣,他劈手奪過桌子上的酒杯,直接朝地上砸去。
“啪”地一聲重響,那銅製的酒盞竟被摔破一角!
在場眾人惶惶不安,噤若寒蟬。
顧熠寒如同發怒的獅子,他死死地盯著綠竹:“你說的,都是真的?”
“民婦願以性命擔保,當初因懼怕聖寵之下的裕太妃報復,所以選擇了閉口不言。”
“但害的先皇后娘娘因此喪命冷宮,受小公主的點撥,民婦知道,此事不能再隱瞞,應當公之於眾,讓皇上知道,當年,先皇后娘娘沒有拋下您!”
顧熠寒眼眶通紅充血,他氣的渾身微微發抖。
緊握的拳頭也咯吱作響。
他的母后,沒有害他,也沒有試圖拿他邀寵。
雖說這個事,顧熠寒心中早有猜測。
但如今真正地聽見綠竹說出來,他還是情難自禁。
年幼時,多少個日日夜夜,他都蜷縮在冰冷的宮殿裡。
想著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母后才能狠心要給他下藥。
而母后逝去不久,他便開始懷念起曾經母子歡樂的時光。
顧熠寒一面痛恨自己的無能和軟弱。
他勒令自己不準去想先皇后,一次又一次地告訴自己,是她先不要他的。
但他又忍不住會懷念母親的懷抱。
原來這一切,都跟裕太妃脫不了乾系。
顧熠寒看向裕太妃,後者急忙磕頭,她知道綠竹是重要的證人,她的狡辯已於事無補。
裕太妃將腦袋都磕破了,鮮血四溢,也沒有停。
“皇上饒命,我當時也是一時糊塗,求您念在我曾照顧您幾年的情分上,開開恩吧!”
顧熠寒目光赤紅,好半天才問:“當年,就是你給朕下的‘製天南星’。”
“來人!”他猛然揮袖,容色凌厲:“將製天南星這味草藥,給朕狠狠地塞進裕太妃的嘴裡,混以滾燙沸水,塞到她死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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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