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秘書只有短暫的一瞬間的失神,就回過神來,鬆開了姜蘇的手,微微退後,禮貌的說:“不用客氣。”
姜蘇沖他一笑。
周秘書不自在的別開了眼:“公司也參觀的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好。”姜蘇見好就收,沒有得寸進尺,跟著周秘書往回走。
——
周秘書敲門。
裡面傳來張夫人的聲音:“進來吧。”
周秘書推門,先讓姜蘇進去,自己走在後面,關上門。
楊美已經不在辦公室了。
“參觀完啦?”張夫人像是沒事人一樣問姜蘇。
“嗯。張老闆的公司很大。”姜蘇笑眯眯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精神萎靡的張奇豐說。
張奇豐強顏歡笑:“呵呵,小仙姑怎麼有空來公司玩了?”
“我請她過來看看風水。”張夫人似笑非笑的說,然後問姜蘇:“小仙姑,你看的怎麼樣了?”
姜蘇說道:“把電梯門口那兩盆綠植移走,不要把財路擋住,還有張老闆這辦公室裡的魚缸換到東南角。另外,剛才那位楊小姐,我看她面相和張夫人相克,最好是不要留在張老闆的公司做事了,免得影響張老闆的財運。”
張奇豐尷尬的咳了兩聲:“咳咳,好,我馬上按照小仙姑說的辦。”
“那就這樣吧。”張夫人拎起自己的愛馬仕包包站起身,對姜蘇說道:“小仙姑,我們走吧,去家裡喝茶。順便看看家裡是不是風水也不大好,才會給老張招桃花。”
姜蘇一笑:“好的。”
張奇豐臉色悻悻的,跟著站起來:“我送你們下樓。”
周秘書一臉鎮定的跟上。
——
樓下已經有司機在等。
司機連忙下車幫張夫人開門。
周秘書則上前一步,幫姜蘇開門。
姜蘇走過,手背狀似無意的擦過周秘書垂在身側的手背。
周秘書微微一怔,手背上劃過細微的電流。
他佯裝鎮定的看向已經坐在車裡的姜蘇。
姜蘇對他甜甜一笑,一雙桃花眼裡清澈又透明,沒有絲毫雜質:“周秘書再見。”
好像剛才的觸碰只是他的錯覺。
周秘書點了點頭:“姜小姐再見。”
然後關上了車門。
——
無論是蠱還是符,姜蘇有一百種辦法能讓男人對她百依百順。
但是她最喜歡的還是這種博弈的過程,你進我退你來我往,一點一點攻陷對方,才是真正的樂趣所在。
活了那麼久,如果不找點有趣的事做,這漫長的歲月該有多無聊呢。
——
在來的路上,姜蘇就答應張夫人去她家裡看看風水。
張夫人住在北城有名的富人區振業區,全都是價值千萬的豪宅,住在裡面的全都身價上億。
張奇豐也是近十年才算在北城站穩腳跟,這房子也是新搬入不久。
姜蘇到了地方,一下腳,就知道這片地方都是專人看過之後才開始修建房屋的,恐怕整個北城都找不到比這片規模更大更好的風水了,怪不得寸土寸金。
張夫人家裡光是傭人就有五個,負責他們的生活起居。
典型的歐式KTV裝修風格。
“這都是老張要搞成這樣的,他就是喜歡這種金碧輝煌的感覺。”張夫人吐槽道。
張夫人親自帶著姜蘇轉了一圈,然後問:“家裡風水還行吧?”
姜蘇東西學的雜,但都不精,再加上風水這東西,旁類極多,而且裡邊兒的話都說的晦澀難懂,要想背下來那可真是要了姜蘇的老命了,但這不代表姜蘇不會看,就是會看不會說,她講不出那麼多門道和專業術語,別人請她去看風水,她就只會看好或不好。
風水這一行跟算命一樣,都是靠一張嘴把人說服了。
像姜蘇這種,轉老半天,就說這地風水好,風水不好,你問她怎麼個好法怎麼個不好法,說不上來。
再加上她這一張臉長得也不像是什麼高人的樣子,更沒說服力,被質疑的多了,姜蘇一怒之下乾脆就放棄了這一門副業。還是捉鬼捉妖給人擋災來的實在,立竿見影的效果,不像風水這東西,有時候過了百來年才顯現出來。
雖然沒幹這行好多年了,但姜蘇的本事還是在的。
姜蘇被張夫人帶著裡外都看了一圈,這宅子的風水顯然是請專人相看過的,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宅子裡邊兒東西的擺放都是經過內行人指點的。
這片地本來就是片風水寶地,再說這宅子的結構朝向,東西擺設的擺放都有利住戶。
姜蘇實話實說:“這裡已經有內行人看過了,沒什麼問題。”
經過剛才那件事,張夫人對姜蘇很是信服,聽她說沒什麼問題,她也就放心了,當初入住進來也的確找專門的風水先生看過,姜蘇一看就知道這裡找人看過,也就是說她對風水方面也的確有些本領。
張夫人讓傭人佈置下午茶,然後邀請姜蘇去院子裡用茶。
初春的陽光溫暖而不耀眼,坐在院子裡喝著英式茶,吃著甜點,聊著天,就能讓張夫人這式的貴婦人們打發一個下午。
張夫人對姜蘇說:“男人嘛,一旦有了錢,就算他自己不去勾三搭四也會有女的前赴後繼的往他身上撲。撲的多了,難免他不動色心。我呢,也沒再公司,不能時時刻刻的看著他,我也懶得看。小仙姑,有沒有什麼法子,能一勞永逸?”
姜蘇喝一口茶,眯著眼笑:“有倒是有,我這裡有苗疆用的蠱,也有道家用的符,還有些別的偏門手段,能讓張老闆對你一心一意。不過,張夫人真的想要一個隻會任你擺佈沒有靈魂的張老闆嗎?”
張夫人愣了一下,然後慢慢地喝了口茶,像是在猶豫,假睫毛上下扇了扇,半晌才說:“那暫時還是不要了。”
然後又自然的換了別的話題。
姜蘇端著茶杯,扇子似的睫毛覆下來,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眼裡閃過一道精光。
她並不是不想賺張夫人的錢,而是要把張夫人鞏固為自己的固定客戶,那就不能一時貪財斷了以後的財路,以張夫人的人脈,在北城,可以給她帶來源源不斷的新客流。
兩人聊了一下午,關係親近不少,兩人的稱呼也從張夫人小仙姑變成了趙姐姐和姜蘇。
“那你有空就隨時來家裡玩。”張夫人把姜蘇送上車,溫柔的說:“有事的話也可以直接打我電話。”
“好的,趙姐姐。”姜蘇抿嘴笑。
“小班,開車吧。”張夫人對司機說。
司機立刻啟動了車子,把姜蘇給送了回去。
——
這一陣,關於姜蘇的事,在這一片可以說傳的是風風雨雨的。
有說姜蘇是老孫親女兒的,也有說姜蘇是老孫老情人生的孩子,現在老情人死了,託付給老孫的。
但是大家都對姜蘇和老孫搬進“鬼宅”住表示很不理解。
遠了的人不知道這鬼宅的傳說是真是假,但是附近的人卻都是清楚的。
也有勸老孫的。
別年紀大了,還把命搭到這裡頭去。
老孫神神秘秘的笑了笑。
後來鄰居們也不願意說了,只是旁敲側擊的問老孫姜蘇的身份。
老孫也只是笑,不給正面回答。
於是姜蘇的身份就這麼成了謎。
也有不少嚼舌根的在背後說姜蘇說不定是來套老孫財產的。
——
姜蘇沒有主動聯繫張夫人,倒是張夫人第二天就又把姜蘇叫了過去喝下午茶。
等到姜蘇到了才知道,喝下午茶是假,給她介紹客源才是真。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貴婦正和張夫人坐在一起喝下午茶。
“姜蘇,快過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鄭太太。”張夫人介紹道:“鄭太太,這位就是我和你提起的那位小仙姑。”
“哦?”鄭太太看著姜蘇的眼神裡帶著審視,毫不顧忌的上下打量,眼神有些半信半疑,雖然張夫人對著她說了這個神婆的奇異之處,但是看姜蘇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做這個的。
鄭太太打量姜蘇的時候,姜蘇也在打量鄭太太,沒有過多的關注她微微發福的身材,在姜蘇眼裡,只看到她眼底的鴉青和渾濁的眼白。
“鄭太太最近有麻煩?”談生意的時候,姜蘇不喜歡繞彎子,喜歡開門見山。
鄭太太看向張夫人,張夫人對著她點了點頭:“你就和小仙姑說說吧。”
鄭太太又看向坐在她對面好整以暇的姜蘇,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死馬當活馬醫,說道:“是這樣的......”
原來鄭太太有個十七歲的女兒,今年就要高考了。
去年年前開始,就一直被鬼壓床。
半夜的時候突然醒過來,發現自己全身都動彈不得,也喊不出聲音。
和鄭太太說了以後,鄭太太帶她去看了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卻只說她是即將面臨高考,壓力太大,神經太緊張導致的,並且教了一些如何疏導壓力,放鬆神經的辦法,也開了一些藥物。
但是鄭太太的女兒卻沒有半點緩解,反而更嚴重了,之前是一個星期只有一兩次,最近卻是幾乎每天晚上都會發生這種狀況。
而且換地方住也是一樣的。
眼看著女兒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而且神經也很緊張,最近都開始有抑鬱的傾向。
鄭太太和丈夫商量想要找道士過來看看,卻被擔任政府官員的丈夫罵了一頓,也只好作罷。
後來偷偷帶著女兒去寺廟裡上香。廟裡的和尚也看不出什麼來。
正巧今天鄭太太過來找張夫人傾訴自己的苦惱,張夫人就想到了姜蘇,叫人把姜蘇接了過來。
姜蘇漫不經心的聽完,然後問鄭太太:“你女兒現在在哪兒?”
鄭太太說:“在學校呢,要到五點半才放學。”
姜蘇起身:“現在帶我去。”
鄭太太驚訝的看著她:“現在?”
姜蘇抬頭看了一眼天,點頭:“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