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夜晚的涼風輕輕吹過, 樹葉簌簌而動。
“好了,怎麼又生氣了?”
顧景雲的臉上很是無奈,拉著褚秋默的手,就往車庫走。
褚秋默掙了兩下, 沒掙開, 氣呼呼的說,“到底你是他們兒子還是我是他們兒子?”
實在不怪他生氣,他這才剛回家呢,就被爸媽又塞給了顧景雲,說是要他好好照顧自己, 有這樣的爸媽嗎?有嗎?
他爸也就算了,長著一副儒雅的皮, 實際上心眼兒比針小,時不時的就要吃醋,他也就算了, 可是顧景雲這廝竟然連自己媽都給忽悠過去了。
想到之前每次回來, 都是各種小禮物, 關心啊之類的, 對比現在更是淒涼。
顧景雲:“阿姨不是說了嗎, 你是她的心肝兒寶貝。”
“心肝兒寶貝”這五個字在夜晚的涼風中被男人刻意壓低聲音, 略有些低沉曖昧,好像是在舌尖卷了卷,才心有不舍的吐出來。
褚秋默頓覺不好,停住腳步。
可他還沒動作, 顧景雲便已上前,手臂往少年腰間一攬,頓時濃烈的男人氣息便撲面而來,褚秋默有些頭腦發暈。
他們身高差距有些大,所以顧景雲很輕易的就將褚秋默制在了懷裡,大手撫了撫軟軟的後頸肉,感覺到懷中之人一陣清顫。
“顧景雲…你可不能在這兒胡來。”
褚秋默聲音壓得很低,似是咬牙切齒,但卻又像是色厲內荏的小模樣。
這輩子加上上輩子,雖然他有時還不太瞭解顧景雲,但是某些時候的動作他簡直不能再清楚了!
顧景雲輕輕一笑,在他耳邊咬了一口,這次他沒有很快停止,只是不住的含住那塊兒紅嫩的軟肉廝磨著,甚至更過分,伸出舌頭不斷舔舐著耳蝸。
這種不同於往常的親吻感,帶來一陣陣心悸恐懼,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全部吃掉一樣。
褚秋默怎麼掙扎也掙扎不出去,這人怎麼這樣,一言不合就動嘴!被欺負狠了的少年惡從膽邊生,伸出兩隻手,就朝著顧景雲腰間的肉捏去,“放開我!”
他捏了還不夠,揪住那肉擰了擰。
顧景雲卻像是沒事兒人似的,表情都沒有變一下,只是親吻的越發狠。
“唔…”
褚秋默又眼淚汪汪了。
過了一會兒,顧景雲終於親夠了,才將腰間的兩隻小爪子拿了下來,輕輕的捏了捏,“手疼不疼?”
他的身體可不是誰都能傷害到的,若是以現代人的思維來看,大概是堪比銅牆鐵壁。
褚秋默幾個指尖碰了碰,還真的有點兒痛感,不過這倒是小事…他認真嚴肅的說道,“以後不准突然親我!”
他剛說完,唇間便又傳來一陣溫熱——
少年猛然睜大了眼睛,卻聽見那人說道,“你也是我的心肝兒寶貝。”
這句話消失在唇齒之間。
※※※==
唐秉文疲憊的回到了家。
他剛進門,便覺得不對勁,盯著玄關處的那雙明顯被人動過的卡通拖鞋,看了幾秒。
“王姨!嘉樹回來了?”
他大聲喊著保姆,聲音裡幾乎聽得見激動。
保姆王姨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笑道,“是呀,今兒不僅小少爺回來了,先生夫人也回來了。”
唐秉文立馬追問,“嘉樹人呢?”
保姆有些遺憾道,“早知道大少爺您今天回來,一家人一起吃個飯也好呀。”她指指客廳,“剛剛小少爺帶著一位朋友回來了,先生夫人和他說了說話,然後小少爺又走了。”
唐秉文一聽,就知道是顧景雲!
剛才還喜悅的臉色立馬變得陰沉起來,他鞋也沒換,走進客廳,看著正在大秀恩愛的唐父唐母道,“爸媽,嘉樹呢?”
唐母看見大兒子,可沒有看見小兒子的那股親熱勁而,唐父也只是把他當做繼承人來看,此時皺了皺眉道,“怎麼跟你媽說話的!”
唐秉文此時不想管這兩夫妻,他只想找回弟弟——
於是他又壓著耐心,說了一遍,“嘉樹呢?”
唐母:“他去顧影帝家了,正好你工作忙,我和你爸又要出去,嘉樹上大學,也該有個人照顧了。”她拿了一顆葡萄吃著,又道,“我看顧景雲這人還不錯,嘉樹交給他我也放心。”
唐秉文立刻就怒了!
又是這樣!你們不負責,調查也不調查一下!就把嘉樹送給別人養!
他幾乎壓抑不住語氣中的怒火,“你們小時候將嘉樹給我養,現在長大了又將他踢給別人!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唐母詫然的看著他,“我什麼時候將他踢給別人了?只是讓顧景雲幫忙照顧一下而已啊。”
她思想真是天真又單純,唐秉文不想再說,只是對著唐父道,“爸,等會兒我希望跟你談一談。”
唐父到底曾經也是個上市公司的總裁,此時不過轉念一想,“你是說顧景雲有問題?”
唐秉文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冷冷道,“你們若是不想對嘉樹負責,可以將他的監護人改成我,但是請一邊不負責任,一邊又想插手他的人生。”
說完,他就上樓了。
唐母求助般的看著唐父,“秉文這孩子是怎麼了?”
這也是她喜歡嘉樹卻並不怎麼喜歡唐秉文的一點,這孩子自從十幾歲起,就極有主意,平時冷冷的看人,那股壓迫感竟然有時候也會讓她覺得不適,時間一久,她就更偏愛軟萌乖巧的小兒子,而對大兒子敬而遠之了。
唐父安慰她,“沒事,我等會兒找他談談。”說著,他掩去了眼中的思慮。
唐秉文上了樓,就又發了一通大火!房間裡劈裡啪啦的聲音不斷的響起,走廊上的傭人聽的心驚肉跳。
大少很少這麼發火了,上次發火還是在七八年前…傭人有些恍惚的回憶著,那時候小少爺不知怎麼,大冬天的掉到水池裡去了,等人發現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大少從此就對小少爺的事上了心,事必躬親。
唉,家家都有難念的經。
房間內,唐秉文陰鷙的盯著滿地狼藉,幾乎想要將顧景雲剝皮喝血,他這些天除了去找嘉樹外,還不停的打壓顧景雲,可是這打擊卻仿佛石沉大海,一點兒波浪都沒起來。
他雖然自問權勢不怎麼樣,可是一個娛樂圈裡的明星,他想要對付的時候,不至於一點兒影響都沒有。
唐秉文冷靜了下,想了想,又撥出那個熟悉的號碼。
嘟嘟嘟——
耳邊傳來少年驚喜的聲音,“喂?哥?”
本來不抱希望的事情,卻突然實現,唐秉文心中一時酸軟,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那邊少年卻不依不饒,“哥~是你嗎?說話呀!”
唐秉文定了定神,“恩,是我。”
褚秋默:“你怎麼現在才給我打電話呀!”
他的語氣裡含著抱怨,可是依舊活潑,想來是沒受什麼苦。
唐秉文笑了笑,“是哥哥的錯,你什麼時候再回來?”
他沒說自己這些天根本打不通電話的事,這是他和顧景雲的私人恩怨,他不希望將弟弟牽扯其中。
褚秋默:“唔,那就明天吧!”他聲音低了低,像是在偷偷的說話,“哥,我想你了。”
唐秉文眼睛一酸,幾乎落下淚來。
他就這麼一個弟弟,雖然有時候頑劣了點,可是到底還是如此可愛,叫人怎麼能不疼他。
“我也想你。”
……
兩人又說了說話,褚秋默才依依不捨的掛了電話。
旁邊傳來顧景雲不辨喜怒的聲音,“你對唐秉文真好。”
褚秋默看著醋溜溜的顧景雲,莫名有種自己扳回一成的驕傲感,他哼哼了一聲,“那是~我哥是世上對我最好的人!”
他這話一說,自己先愣了愣。
這句話如此熟悉,好像他很久之前說過無數遍…
可是他什麼時候有過哥哥?
再想…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顧景雲:“對你最好?”
褚秋默想不起來,索性不想了,只是心裡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他喃喃道,“恩…對我最好。”也不知道在說誰了。
顧景雲見他神色不對,摸了摸他的額頭,關心道,“怎麼了?”
褚秋默搖搖頭,努力將心裡的空落感壓下去,任性的提了要求,“我要吃海鮮!”
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要找一家開著的海鮮店,估計要找很久。
顧景雲卻寵溺道,“好。”
找了一個小時,兩人成功的找到一家海鮮店,顧景雲點了許多褚秋默愛吃的菜,自己在旁邊給他剝殼。
……
褚秋默吃了個爽,很快便將心中的事拋到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