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孤飛燕看了看那個冰洞入口,又看了看周遭,只知道自己身處呼蘭雪地,可到底在身處雪地何處,就一無所知了。莫非,這個是呼蘭雪地通往幻海冰海的另一條密道?距離有多遠呀?她底跑了多遠?
孤飛燕又看了冰洞入口幾眼,記住了這個入口。她不敢久留,將君九辰帶到附近隱蔽之地先躲起來。孤飛燕將君九辰安置好,摸了摸他的雙手和脖子,確定他的體溫是正常的,她才放心,在他身旁坐下。她冷得哆嗦,摘下了面具,抹了一把臉。她這一抹,才發現自己掉眼淚了。她的手僵在臉上,整個人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忽然安靜了下來。
好一會兒,孤飛燕才轉頭朝君九辰看去,看著看著,也不知道怎麼的,眼眶就又紅了,淚水漸漸浮了出來,突然好想哭!
這是怎麼了呀!她不是個會輕易落淚的人!
哭了不自知,自知了就還想哭!
她輕輕推了推君九辰,喚他,確定他仍舊昏迷著,她才伸出手去,還是,很快就又停住,遲疑了。
遲疑著遲疑著,她終於還是失控了。她抱住了君九辰,埋頭在他胸膛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臭冰塊,還好我追到你了!」
「臭冰塊,我在,你不能有事的!」
……
孤飛燕哭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了下來。她急急抹掉眼淚,像是怕君九辰忽然醒來發現了。
她很快就往空中發出了一朵求救的信號,等待秦墨他們過來。
冰原的夜,寂靜寒冷,連月光都是冷的。幸好有小葯鼎在,否則,他們未必能撐下去。孤飛燕其實已經精疲力盡,卻強撐著,不讓自己睡過去。
幸好,不到一個時辰,秦墨和一個獵人就找到他們了。見了他們,獵人立馬衝過來,焦急地詢問,「殿下這是怎麼了?」
秦墨分明也急了。他箭步過來,臉上露出少見的關切表情,他認真問,「主子,你沒事吧?」
孤飛燕抬眼看了看他們,無力回答,隻笑了下,便昏迷了過去。
當孤飛燕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后了。秦墨帶他們回到普明古城的客棧。孤飛燕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君九辰背後有很深的劍傷,失血過多,而且內負重傷,仍舊未醒。
大夫都瞧過了,開了一些葯,卻也無法肯定他何時會醒。
秦墨將小葯鼎交換給孤飛燕,又遞上藥王。他如實稟道,「主子,殿下就在隔壁,大夫還守著,說是對殿下的病情不是太有把握。您先瞧瞧,這是藥方。」
孤飛燕剛接過藥方都還未開始看,暗衛就匆匆跑過來了,「王妃娘娘,殿下突然渾身發冷,大夫也束手無策,您趕緊過去瞧瞧!」
這無疑是寒症發作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孤飛燕連忙趕過去,只見君九辰安安靜靜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唇色發紫。兩個大夫在乾著急,束手無策。
孤飛燕將所有人都趕出去,連忙召喚出藥王神火。好一會兒折騰,君九辰的體溫總算是恢復了,可是,他仍舊不醒,脈象更弱了。大夫無法做出明確的診斷,孤飛燕不知道他們在冰坑裡發生了什麼,不清楚君九辰身上除了大夫查出來的傷之外,是否還有別的傷。她越想越擔心,生怕耽誤了救治的時機,她果斷取出一根金針交給秦墨
讓他去找顧雲遠來。顧雲遠說鼠疫還有一個月才會爆發,那就說明他這個月會一直待在普明古城。
顧雲遠給她的三枚金針,非常珍貴,非走投無路她不想用。但是,為了君九辰,哪怕需要三枚一起用掉,她也不會遲疑。
顧雲遠確實沒走,他平素說話行事,一板一眼,動作緩慢,就像個迂腐刻板的書生。但是,在醫病救人這方面,他還是很乾脆利索的,不過,這僅限於對他願意救的人。
他匆匆趕過來,一進門就箭步走到床榻邊坐下,一邊查看君九辰,一邊問,「怎麼昏迷的?」
孤飛燕雖然不明情況,但是也猜得出來君九辰那麼重的內傷怎麼來的。她不想暴露太多秘密,尤其是還未經君九辰同意。可是,她不敢拿君九辰的安危冒險。她只能安慰自己,這個顧雲遠若只是個隱世大夫,那他知道了秘密,也不會外泄;他若真是白衣師父,她瞞再多,也
沒用。她認識解釋起來,「外傷系打鬥所傷,內傷可能是被一股神秘的外力所傷,至於有沒有別的傷,我就不清楚了。還有,殿下一直有怪疾,無預兆發病,一發病渾身冰冷,喪失意識。原本用的是葯礦石葯湯驅
寒,後來病情似有變,葯湯已失效,方才那怪疾又發作了……」
顧雲遠臉色的表情除了認真還是認真,他點了點頭,一邊拉來君九辰的手把脈,一邊問,「葯湯既已失效,那你們是如何驅寒的?」
孤飛燕沒有猶豫,她看著顧雲遠的眼睛,取出小葯鼎來,問道,「藥王鼎,你可聽說過?」
顧雲遠眉頭微攏,搖頭。一副從未聽過說「藥王鼎」這三個字的樣子。
孤飛燕眼底閃過一抹失望。她很快就將小葯鼎放在桌上,召喚出了四品藥王神火。小葯鼎不僅僅變大了,還散發出炙熱的氣息。
她道,「我這葯鼎中有神火,可為他驅寒。」
顧雲遠起身走來,試了試小葯鼎的溫度,十分驚奇,「天下,竟還有這等神物!你,你先前憑空生葯的本事,怕跟這葯鼎有關吧?」
孤飛燕沒回答,隻問,「殿下的脈象如何?」
顧雲遠坐了回去,又把了一番脈,才認真說,「失血過多,內傷極重,耗力過度,怕是昏迷之前硬撐了很久。哎,這……這沒有氣力衰竭,已是萬幸。至於你說的舊疾,在下倒是沒瞧出來,你且詳細說說。」
孤飛燕一聽這話,眼眶就酸了。君九辰之所以硬撐,怕是因為她吧。他若不是要護她,必定是能全身而退的。她猶豫了下,問道,「顧大夫,失憶可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