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河流自古就被成為蟒河。
此時,皓月當空。水姬和蕭叔他們就在蟒河邊落馬。一行人全都是黑衣蒙面。向來穿著打扮性感的水姬換上一身嚴實的夜行衣,反倒更顯得身材火爆,令人浮想聯翩。祁彧也脫掉了他那身鎧甲,黑衣蒙面後,眉宇間倒生出
了幾分氣質,像個名門弟子。至於蕭叔和蘇家主,兩人平素都是低調,並沒有什麼變化。水姬帶來了不少鮫兵,且一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她安排了四個鮫兵下先水探路。此時,大家就是在等鮫兵回來。他們並不打算踏入黑森林,而是要從這條河直接進
入天湖腳下的古墓。
蕭叔出入逐雲宮都是由黑鮫帶路,從蟒河的一個秘密之地入水走直達逐雲宮。其實,從蟒河直接到天湖古墓這條路,他和黑鮫也走過幾趟了。只是,他全都瞞著水姬。
至今,水姬都以為逐雲宮是黑森林裡的隱世勢力,出入自由。蕭叔背叛了逐雲宮主,所以只能帶他們走水路。
月光夜,山影重重,樹影疊疊,萬籟俱寂。卻突然,山林裡傳出來了一聲虎哮聲,一時間,在河邊吃草的馬匹全都驚嚇得嘶鳴起來,一頭頭掉頭就跑,逃命一般。
水姬立馬朝蕭叔看去,她還未開口,祁彧就搶了先,「蕭叔,這,這是不是有虎獸來了?」這一路從廣安城到這裡,私底下蕭叔還是很照顧祁彧的。但是,當著大家的面,蕭叔從未露出任何端倪來。他不屑地打量了祁彧一眼,道,「老夫不是早就說了,黑森林的
猛獸絕不會越出黑森林半步。莫非祁家大少爺的膽量,同那幾匹畜生一樣?若是如此,老夫奉勸你還是趁早回去,省得給大家添亂。」
祁彧還未回答,蕭叔又道,「當然,祁家獻出了赤靈匙,這份功勞,水將軍和老夫都記著。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祁家一杯羹。」蕭叔雖嘴不留情,心裡頭卻希望祁彧認認慫,就此閉嘴。哪知道,祁彧死要面子,逞能嘴硬。他裝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說道,「蕭叔您誤會了。晚輩、晚輩只是好奇黑
森林的猛獸到底有多兇猛,能扛得住晚輩幾劍罷了。晚輩若是害怕,豈會到這裡來?」跟在場眾人比起來,祁彧不是年紀最小的,卻是最嫩了。別說蘇家主,就是水姬都瞧出他的逞強。蘇家主譏諷地說,「祁大少爺的劍術高絕,舉世無雙,老夫早有耳聞了。
呵呵,不如,請祁大少爺入林打些野味來給大家打打牙祭?」
祁彧對上蘇家主那嘲諷的目光,他拳頭緊握,卻遲遲答不出話來。因為上一回合作,蘇家主對祁家特別不滿。他心裡頭甚至不希望祁家參與到這件事裡來,他蘇家也好多分得一份利。故而,這一路走來,他沒少譏諷祁彧。譏諷的目的自
是激將,逼祁彧待不下去。
祁彧都還未不知道如何回答,蘇家主就又道,「怎麼?不敢呀?呵呵,老夫料你們祁家人,都是些貪生怕死之輩!」他說著,轉身對水姬作揖,認真道,「水將軍,雖已經到了此處。但是,老夫有句話還是要說的。此行兇險萬分,容不得任何閃失,若是被不自量力之輩拖了後退,那得不
到乾冥劍事小,我等丟了性命事大呀!」
蘇家主這話實際上就說給祁彧聽了。
如他所料,水姬還未開口,祁彧就惱了,抽劍而起,怒聲,「蘇家主要什麼野味儘管說來,你要一隻,晚輩給你打一雙來!」蘇家主竊喜,正要開口,蕭叔終是忍不住,怒聲,「夠了!蘇家主,你這是成心添亂不成?貿然闖入,且不說引起逐雲宮警惕,就說被馭獸家族發現了,咱們都是吃不了兜
著走!」
水姬也沒心思聽他們這般廢話。她一點兒都不客氣,冷冷道,「夠了,都閉嘴吧!」
蘇家主和祁彧相視一眼,皆是拂袖,厭棄對方。
寂靜中,藏身在遠處的一個護衛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護衛正是凌家的人。牧然道出了逐雲宮秘密之後,金子令人埋伏在蟒河周遭。
地下水系縱橫負責,黑鮫未必只能從蟒河能入黑森林。但是,蟒河絕對是最重要最便利的路。埋伏自是必要的。
護衛繞道,進了黑森林。而蕭叔他們對此仍舊一無所知。並非蕭叔大意,而是蕭叔怎麼都想不到逐雲宮主最寵愛最信任的牧然已經叛變了。
一等再等,鮫兵都還未回來。水姬有些擔憂了,她認真問蕭叔,「這水道,莫非有埋伏?」
蕭叔連忙回答,「水將軍,這世上能在水中埋伏者,也就只有你們鮫族了吧?」
水姬點了點頭,卻仍舊不安,又派了三個鮫兵入水。
她雖一意孤行,卻時時刻刻不在祈禱著百裡明川能安然無恙回來。她想,如果今日百裡明川在場,她必是都一個下水去探虛實,去為他開道的。她不希望,甚至害怕此行會失敗。她倒不是怕捅什麼婁子,實際上她也不覺得此事能捅出多大的婁子。她就是怕,怕自己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就無法再見著百裡明川了
每一個人,一旦有了在意的人都會變成膽小鬼。望著河中的月影,水姬不自覺想起了和百裡明川在一起的短暫時光。記得曾經也是在這樣的月光夜,她一身**,在河中沐浴,百裡明川突然從深水裡冒出來,驚著了她
她一身曼妙,是無數男人的嚮往,偏偏風流成性的他看都沒多看一眼,隻嫌她擾他清夢。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他沒事的時候喜歡躲水底睡覺。
憶起往事,水姬不自覺傷感起來,她在心中暗暗道,「三殿下,你到底在何處?屬下如此擅作主張,你倒是快來教訓教訓屬下呀!」
又等了許久,鮫兵終於回來了,稟道,「水將軍,我們找到通往古墓的路了,十分安全。」
水姬大喜,「很好,出發!」
不過片刻,一行人便都消失在水中。水姬並不知道,入了這條河,她這輩子都沒有回頭路了。此時此刻,她的主子還原在北海地,深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