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看著洛晗,一時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洛晗梳的發髻並不是他們常 見的樣式,張嬸沒法判斷洛晗是個姑娘還是已經嫁人。但如果是閨中女子,怎麽可能孤身來宜寧府……
張嬸躊躇間,裡面的人聽到聲音,朝門口走來:“誰來了?”
洛晗回頭,對來人道:“是隔壁的張嬸。”
透過半開的門,張嬸看到一個男子迎面走來,張嬸呼吸一窒,險些暈 過去。
天哪,她真的不是在做夢嗎?不,她就算做夢,也想象不出這麽好看 的人。
凌清宵看到張嬸,微微點頭:“張夫人。”
至於“嬸”這個字,他是不會叫的。論年紀,凌清宵不知道要比張嬸 大多少。
洛晗見張嬸說不出話的樣子,主動解釋道:“這是我的夫君,凌清宵。我們剛搬來,以後,還有勞張嬸照應。”
張嬸忙不迭應下:“好好好。”
張嬸說這些話時,都不敢看凌清宵。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面前兩人 容貌一樣出眾,都是美麗不接地氣的類型,但是張嬸就是覺得洛晗好接觸 許多。
也不知道這位郎君到底是什麽身份,張嬸在凌清宵面前,連氣都不敢 喘。
洛晗本就是來解決河流枯竭一事,難得遇到本地人,洛晗沒有放過機 會,詢問道:“張嬸,我看街上人煙稀少,生意蕭條,這裡怎麽了?”
說到這裡,張嬸也歎了口氣:“還不是因為宜河的事。我們這一代都 是靠宜河吃飯,本來,宜寧府佔據地利,水路通暢,是一等一的繁華地。但是從三年前起,宜河水位越來越低,等到了今年,都完全斷流了。宜寧 府的命脈大受打擊,不過宜寧府還算好的,至少城裡人多少都有積蓄,勒 緊腰帶還能過日子,外面村子、城鎮裡的人,才是真正走投無路呢。”
和洛晗在祭天禱文裡看到的一樣。洛晗又問:“宜河為何會斷流?”
“不知道。”張嬸搖頭,滿面哀容,“知府派人去上遊找過原因,但 是沒一個人回來。後來知府試過請大仙來作法,請和尚來念經,但是都一 無所獲。前段時間知府實在沒辦法了,就做了道場祭天,希望上天開恩,解決宜寧府的災厄。要我說,知府也是忙昏了頭,竟然寄希望於天道。大 師都解決不了,天上的人怎麽可能聽得到呢。”
這句話把凌清宵和洛晗都罵了進去,洛晗不置可否,說:“這誰知道 呢,嘗試總好過坐以待斃。”
洛晗說完,懟了懟凌清宵,道:“你不是要去看宜河麽,快去吧。”
別杵在這裡,她話都不好問了。
凌清宵幽幽看了洛晗一眼,他身為天帝,在洛晗這裡飽受嫌棄。洛晗 繼續對他使眼色,示意他趕快走,不要耽誤她辦事。
凌清宵不情不願地去城外查看地形,順便查找宜河斷流的根源。等凌 清宵走後,張嬸才敢說話:“兩位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夫人和郎君 以後就一直住在這裡了?”
“我也不知。”洛晗搖頭,“我們這次來是有事在身,至於住多久,我也說不好。”
張嬸十分驚訝:“你們不是定居?那為什麽花這麽大價錢買宅子,租 賃一個不是更好嗎?”
洛晗也很想吐槽:“是他非要買。也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毛病。”
明明隻住一次,以後他們多半不會再來宜寧府了,租賃院子或者住客 棧性價比更高,可是凌清宵就是要買下來。可能這就是有錢人的惡習吧。
張嬸不知道該說什麽,越發篤定面前這兩人來歷不凡。張嬸懷著好奇,問:“小夫人,您和郎君,剛成婚吧?”
洛晗一怔,奇道:“不是,我們已經成婚很久了。張嬸為什麽這樣問 ?”
張嬸有些不好意思,說:“我見郎君對您體貼備至,連走的時候都戀 戀不舍,還以為你們新婚燕爾呢。夫人和郎君都年輕,實在看不出來你們 已經成婚許久了。”
洛晗笑而不語,心想真論起年紀,她和凌清宵恐怕能把張嬸嚇一大跳。張嬸打開了八卦的盒子,之後的話就越發順暢了:“你們成親幾年了? ”
這個洛晗沒法說,只能含糊道:“有些年了。”
“有些年了呀。”張嬸喃喃,隨即問,“孩子多大了?”
洛晗一怔:“孩子?”
張嬸一看洛晗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夫妻還沒有孩子,張嬸嘖了一聲,苦 口婆心道:“夫人,不是我多管閑事,而是這種事情趕早不趕晚。趁你們 兩人年輕,趕緊要孩子,要不然等年紀大了,身體和精力都跟不上。你們 兩人這麽好看,生出來的孩子得漂亮成什麽樣,你們兩人不要孩子,那就 太浪費了。”
洛晗尷尬,天界沒人敢催,她實在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被催生孩子。洛晗對這件事情一直抱著順其自然的態度,龍族出生率高是多虧了其他種 族的襯托,實際上有的是龍族夫妻千萬載難求子嗣。而神族孕育後代一直 艱難,那麽多神靈,唯有女媧成功了。可是女媧的後代也不再是神,一代 代傳下去,到了如今,女媧後人也十分稀薄。
全天界都在為了子嗣犯愁,所以風羽嘉懷孕,才成了全鳥族不折不扣 的盛事。洛晗也不好說,只能尷尬點頭:“多謝。”
張嬸給洛晗傳授了一會育兒經,甚至要給洛晗分享生子秘方,被洛晗 不動聲色地推了回去。張嬸還要去買米,她眼看沒時間了,才遺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