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盼兒畢竟是在和平社會長大的,即便自己遭到了家暴,殺人之類的事情對她來說非常遙遠,甚至她都沒怎麼見過死人,正因為這樣,當初親眼看到吳廣言在自己面前被撞,她著實有些害怕,甚至止不住地恐懼。
要不是自那之後穆淩就消失了,她覺得自己恐怕會驚恐好些日子。
但現在得知吳廣言要癱瘓一輩子,還將面臨□□謀殺未遂的起訴,她卻有些高興。
“真沒想到那個吳廣言竟然會這麼瘋狂,家暴就算了,還想殺人!”葉律師道,之前諸盼兒跟她說吳廣言可能會對自己不利的時候,她還覺得諸盼兒想多了——吳廣言是念過大學知道法律的,她原本以為這人在坐過牢之後,怎麼著都該學會安分守己。
“葉姐,瘋狂的人真的很多,之前不是還有個男人因為法官判了離婚,就把法官連同前妻都殺了嗎?”諸盼兒道,表情有些怏怏的。
“你被嚇壞了吧?我看過監控了,你踩刹車真的踩得很及時,要是你沒停下,說不定就被撞死了。”葉律師道。
“那是老天在幫我,才讓我得以逃脫……”諸盼兒又道,話裡滿滿的都是對穆淩的感激——是穆淩讓她獲得了新生。
“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情?”葉律師又問。
“我想讓葉姐幫我打官司。”諸盼兒道,這次吳廣言是被警局的人起訴的,但她也可以出面,讓吳廣言判刑很重。
“有必要嗎?”葉律師有些不解,如果吳廣言沒有出車禍,她是贊成諸盼兒起訴吳廣言的,但吳廣言都癱瘓了……這樣的情況,吳廣言是不可能還去坐牢的。
“有。”諸盼兒道,吳廣言現在挺慘的,所以網上有些人覺得他遭的報應已經夠了,但她卻不這麼想。吳廣言就算再慘又怎麼樣?他想要殺人,就要付出代價,該得到法律的審判。
諸盼兒見過葉律師之後就回了家,今天是週末,吳云云已經在家裡等她了,還用電飯煲做了飯,在蒸架上蒸了豬肉餅。
諸盼兒見狀,用胡蘿蔔絲炒了萵苣絲,然後又麻利地拿出一把菠菜做湯,就招呼女兒開飯了。
吳云云吃飯的時候一直心不在焉的,等吃好飯,更是突然問諸盼兒:“媽媽,吳廣言……想要殺了你?你沒事吧?”
吳云云對小時候的事情記不太清楚了,對吳廣言基本上沒什麼印象,但她是知道吳廣言的存在的。以前她不覺得這有什麼,畢竟沒有爸爸,她也過的挺好的,但最近的事情卻讓她有些傷心——她竟然有那樣一個爸爸!她爸爸竟然想要殺她的媽媽!
“是啊,不過媽媽沒事。”諸盼兒看著女兒,想了想,然後就把吳云云抱在懷裡,然後說起了自己和吳廣言的事情。
“你爸爸是個有才華的人,我以前一直很崇拜他,但他充滿暴力,會突然傷人,總會讓人覺得害怕,現在他更是做了這樣極端的事情……相信法律會審判他的,”諸盼兒道,“你以後,一定不要跟這樣的男人有牽扯。”
吳云云到底還有些小,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突然又道:“媽媽,有人說爸爸應該是很愛你,想要和你死在一起,所以才會那麼幹……”
“胡說八道,你愛媽媽嗎?”諸盼兒立刻就道,吳云云說的這話,是某些人腦補的,覺得吳廣言跑出去是為了和她死在一起殉情什麼的……這樣的說法讓諸盼兒覺得挺噁心的。
“愛!”吳云云毫不猶豫地說道。
“那會不會想要媽媽死去?”諸盼兒又問。
“當然不想!”吳云云毫不猶豫地回答。
“既然這樣,別人憑什麼說吳廣言愛我?”諸盼兒道。
“媽媽,對不起。”吳云云抱住了諸盼兒,她覺得自己有點傻,竟然問自己母親這樣的問題。
“沒事。”諸盼兒忍不住在女兒臉上親了一口。
吳云云立刻就跳了起來:“媽,我已經很大了!”
“我知道,但你還是媽媽的乖女兒。”諸盼兒道。
吳云云臉紅了。
諸盼兒前一天剛剛跟女兒談過吳廣言的事情,第二天工作的時候竟然又接到了吳云云的老師的電話,說是他們學校突然來了一個老人,自稱是吳云云的奶奶,堅持要把吳云云帶走,而吳云云根本不認識那個人。
諸盼兒心裡“咯噔”一下,她匆匆忙忙趕到吳云云的學校,果然看到吳母正在校門口嚎啕大哭,保安站在旁邊根本不敢動她,吳云云的老師也有些不知所措,幸好吳云云不在這裡,不然諸盼兒覺得自己恐怕會很暴躁。
“你來這裡做什麼?”諸盼兒很快就走了過去,眼神複雜地看著吳母。
其實在自己被解救出來之後,她一度同情吳母,只是吳廣言堪稱是她的敵人,那麼她和吳母之間也就註定了要敵對。
“你這個女人!你還有臉來見我!要不是你,我兒子也不會出事,你就是個掃帚星!”吳母怒視諸盼兒,然後又哭了起來。
“是他自己□□結果不小心害自己出了車禍,跟我有什麼關係?”諸盼兒眉頭一挑。
“你要是不跟他離婚,能有現在這麼多事情嗎?”吳母看到諸盼兒一點不怕,倒是有點氣弱了,但即便如此,在她看來諸盼兒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也是罪無可恕的。
“所以我就算被打死也不能離婚?活該被撞死?”諸盼兒反問,吳母一直覺得自己的兒子都好,自己的兒子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她卻不能苟同。
吳母沒說話,但她的眼神卻告訴別人,她分明就是這麼想的。
諸盼兒直接就報警了。
這麼多年了,吳父吳母從來沒有關心過她的女兒,她當初留下的讓吳父吳母往裡打吳云云的撫養費的帳號裡面也沒多過哪怕一分錢,現在這人突然來找吳云云,都不用多想就知道裡面肯定有問題。
員警來了,吳母卻還不肯甘休,甚至突然崩潰了:“吳云云是我的孫女兒,你憑什麼不讓我把我的孫女兒帶回去?她姓吳!是我兒子的女兒!”
吳母一直都是膽小怯弱的,今天卻有些豁出去了,而這也不是沒有原因的,誰讓吳廣言現在下半身被車子碾過不能生了?原本吳云云只是一個丫頭片子,她是一點都不在意的,但現在她的兒子已經不能生了,他們只有吳云云這麼一個孫女兒!吳母這會兒是鐵了心想把吳云云弄回去的。
這樣就算她老了死了,也有人能照顧她兒子。
員警聽到吳母的話,當下皺起了眉頭,兒媳婦不讓婆婆看孫子之類的家務事一直都是他們不想管的。
“員警同志,我叫諸盼兒,我的前夫之前想要謀殺我我剛剛起訴了他,我前夫的母親就想來搶我的女兒。”諸盼兒儘量簡短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果不其然,她這麼一解釋,這些員警立刻就將吳母帶走了。
諸盼兒想了想,又去了一趟吳廣言所在的醫院。
吳廣言她已經解決了,順便就把吳父吳母也解決好了。
上回諸盼兒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這次她卻走了進去,然後就碰上了正在走廊上來回走,還將手裡的一根沒點燃的煙揉碎的吳父。
“你還有臉來!”吳父見到諸盼兒,幾乎立刻就炸了,伸出拳頭就要去打諸盼兒。
諸盼兒一腳就把吳父踢了個踉蹌。
吳父一時間都有些傻了,諸盼兒倒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勵,心裡對吳父最後的一絲害怕也消失無蹤了。諸盼兒能做到這一步也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依靠她之前堅持不懈的鍛煉,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吳父這些日子憂心兒子,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都有些累到了。
吳父以前確實身強力壯,但現在他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了,自然也就沒有當初的本事。
“我要打死你!”吳父又道,又要朝著諸盼兒沖過來。
“你就不怕自己去坐牢了,老婆兒子沒人照顧?”諸盼兒靈活地躲開了,又道:“我想想,要是你坐牢了的話,你的侄子說不定就直接霸佔了你的房子還有錢,然後把你的老婆和兒子都趕走了。”
吳父的表情突然就僵住了。
他和他的哥哥一家已經徹底鬧翻了,要是以後他出事,恐怕正如諸盼兒所說,他的哥哥一家會把他家的錢全都搶走,然後他兒子老婆就會被趕出去。
吳父對自己的兒子老婆一直都非打即罵,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在乎他們了,特別是他的兒子。
吳廣言一直都是吳父的驕傲,只是吳父一直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信奉兒子不打不成器,所以才會對兒子非打即罵。
現在知道自己的兒子要一輩子躺在床上,他已經無比心疼恨不得以身代之了,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兒子落到更加淒慘的地步?
這麼一想,吳父也就不敢動了,只是戒備地看著諸盼兒。
諸盼兒看了一眼吳父,道:“我只想過自己的生活,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們有牽扯,是你們一直不依不饒的!我這次過來,就是想要申明兩件事。第一,你們最好別惹我了,要是還出現像這次一樣的事情,我發誓我就算拼個魚死網破,也不會放過你們;第二,云云是我的女兒,跟你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們最好也別想著要把云云從我身邊帶走!不然我一樣會拼個魚死網破!不說別的,我花錢雇點人天天去砸你家玻璃,你就受不了了吧?”
吳父根本就不信懦弱的諸盼兒能做什麼,但是對上諸盼兒的眼神,他卻突然有些怕了。
諸盼兒死死地盯著吳父,看到吳父的氣勢越來越弱,她滿意地勾起了嘴角。
她以前一直都是懦弱的,即便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也不敢為自己爭取什麼,甚至之前……因為有穆淩在自己身邊,讓她覺得安心,於是她就算知道自己會遭遇危險也只想躲開,最後竟然讓穆淩就那麼消失了……
她應該更堅強一點,更強大一點,這樣才能保護自己,保護自己在意的人。
“諸盼兒!”吳廣言的聲音從旁邊的病房裡傳了出來。
如今距離吳廣言出事已經過去有段時間了,吳廣言在截去一部分肢體之後已經住進了普通病房,諸盼兒和吳父是在病房外面說話的,但他也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話。
諸盼兒打開病房的門,站在了吳廣言的床前:“你叫我做什麼?”
“諸盼兒,你很得意是不是?看到我這個樣子你很高興是不是?”吳廣言瞪著諸盼兒,眼神看著都有些瘋狂了,看著諸盼兒的時候更是充滿惡意。
“是啊。”諸盼兒笑了笑,直接承認了。
吳廣言心裡滿是恨意,這恨意甚至讓他都變得不怎麼清醒了:“是不是你害了我?是不是你把我推出去的?我明明躲得很好,你怎麼就不去死呢?諸盼兒,是不是你推我的?是不是?”
吳廣言的話吳父還有幾個過來的醫護人員都聽到了,他們都覺得這不過是吳廣言氣憤之下胡說的,也就只有諸盼兒突然想到了什麼。
穆淩剛剛來到她身邊的時候,曾經上了她的身,幫她報警救了她,當時吳廣言被人推出去是不現實的,倒是很有可能是穆淩上了他的身,然後讓他跑到了大街上……
穆淩說過她是不能傷人的,她一開始還以為穆淩最多不過是用金針把那個試圖撞死他的司機紮暈過去,沒想到穆淩竟然把吳廣言送到了車輪下……
穆淩會不會有事?
諸盼兒看著吳廣言的眼神愈發厭惡,然後道:“你會這樣肯定是因為遭了報應,差點都把老婆打死了的人,不遭報應就怪了。吳廣言,一輩子躺在床上,吃喝拉撒要人伺候的日子,我相信你一定能過的很好。”
聽到諸盼兒的話,吳廣言突然沉默了下來。
醒了之後,吳廣言一直不肯承認自己癱瘓了的事情,他天天發脾氣,堅持自己還好好的一點事情都沒有。
但到了現在,他的偽裝卻已經被諸盼兒狠狠地撕開。
吳廣言突然有些不明白,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他以前並不打人,甚至是不喜歡這樣的暴力行為的,因為他有一個暴力的父親。
他父親在外面開大卡車,有時候兩三天就能回來,有時候卻要一個月才能回來,他期待他的父親回來,因為那樣他的母親就會做很多好吃的,他可以頓頓吃肉,他又不想他父親回來,怕他的父親打他,打他的母親。
他考試考得不好,作業做得不認真,週末去打籃球了沒有在家做作業,都有可能會招來自己父親一頓打,當然,要是他的父親心情很好,那也有可能並不會打他。
他痛恨這樣的行為,他克制不住地怕他的父親。
當然,他被打的次數還算少的,被打的最厲害的還是他的母親。
一開始看到自己的母親被打,他是想去攔著的,但後來自己也挨了打之後卻不敢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被打,而看得多了,他就特別希望自己也能擁有強大的力量。
如果他很強,他父親就不能打他了,還有他的母親……他的母親是個很嘮叨的人,整天哭哭啼啼的很煩,他卻不得不忍受,而他的父親總能在短時間裡用一個巴掌讓他的母親閉上嘴巴。
吳廣言在認識諸盼兒之前其實並沒有打過人,剛認識諸盼兒的時候,他也沒有這樣的想法,那時候他甚至是非常喜歡諸盼兒的。
一個漂亮的全心全意依賴自己的女孩子,誰會不喜歡?
只是看到諸盼兒和其他人說話,他不可避免地有些憤怒,然後就伸手給了諸盼兒一巴掌……那一巴掌之後,他突然覺得有些興奮,有些得意。
他從小就是被打的那個,而現在,他成了打人的那個了!
他其實想過要克制這一切,然而他做不到,看到諸盼兒因為自己的父母要的彩禮太多而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的時候,他終於決定不再忍耐,反正諸盼兒覺得自己有錯,就算被他打了,肯定也不會反抗什麼,諸盼兒的父母更加不會為她出頭。
他打了諸盼兒,諸盼兒確實沒辦法把他怎麼樣,而諸盼兒那個可憐兮兮的樣子,更是讓他忍不住興奮。
潘朵拉魔盒一旦打開,有些事情就再也收不住了。
“兒子,你感覺怎麼樣?”諸盼兒已經走了,吳父則擔心地看著吳廣言。
吳廣言的下半身一點知覺也沒有,他看著吳父,胸腔裡仿佛有著一股洶湧的怒意就要噴湧而出……
吳廣言突然充滿惡意地對著吳父吼道:“你假模假樣地可憐我做什麼?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是你從小就打老婆,我才會也這樣的,都是你!都是因為你!”
他知道的,自己會家暴肯定是受了別人的影響,而那個別人,不是他的父親又能是誰?
吳廣言幾乎歇斯底里地質問著吳父,吳父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卻沒有辯解。他兒子已經這個樣子了,現在很生氣很憤怒想要發洩一下也是正常的。
只是,打老婆不好嗎?吳父一直覺得自己打老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那些女人頭髮長見識短還沒本事,他不想聽那些人嘰嘰歪歪,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她們一巴掌讓她們閉嘴。
“打人當然不好,要是有人敢打我,我立馬雙倍打回去然後再分手!”照顧吳廣言的一個護士聽到吳父的問題,毫不猶豫地說道。
吳父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好,過了兩天,他還去問了醫生,是不是當爹的打老婆,那當兒子也會打老婆。
“這就沒人知道了。有些人看到自己的父親打自己母親,會奮起反抗,然後同情自己母親,以後再也不做這樣的事情,但有些孩子看到自己的父親打母親,他會認同強勢的一方,然後就開始和自己的父親傷害自己的母親一樣去傷害別的女人。”那個醫生並不是學心理的,說的不過是自己的一些見解。
吳父悶悶不樂地回到病房裡,看到自己的妻子在看到自己之後迅速地低下了頭,突然有些不自在。他年紀大了,之前幾年兒子還坐牢,就喜歡回憶以前,這時候突然有些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剛結婚的時候。
那會兒結婚沒有現在這樣多的汽車去迎親,但他那時候已經有一輛車子了,就親自開著車子去接了穿著大紅衣服妻子。
他一開始也是不打妻子的,但他在外面累的要死要活的,回到家老婆還總跟他說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又說他爸媽不夠好或者他嫂子刁難人……
那聲音嗡嗡嗡嗡的一直不停歇,他覺得他爸媽嫂子都不錯,懶得聽自己的老婆念叨個不停,最後就一巴掌過去……
世界清淨了。
他自那之後,就無師自通了對付自己老婆的方法——她煩人的時候,打一頓就好了。
他打自己的老婆,倒是沒有吳廣言打諸盼兒那麼嚴重,但他確實打了,不僅打了老婆,還打了兒子。
以前一直覺得誰的拳頭大誰就是正理,當老婆的就該聽自己這個老公的話的吳父,現在突然有些茫然,他甚至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當初急急忙忙把兒媳婦上環的事情告訴了兒子。
要是他兒子沒把諸盼兒打成那樣,諸盼兒沒離婚,現在他的家肯定好好的。
吳父心裡後悔,但卻說不出什麼道歉的話,只是依舊像以前那樣默不作聲地伺候著兒子,吳廣言呢?在朝著自己的父親發火,父親還忍受了這一切之後,他就開始變本加厲地這麼做,一開始他只是在口頭上宣洩自己糟糕的情緒,漸漸地就開始動手,甚至朝著自己的父母扔裝著熱水的杯子,用惡毒的語言咒駡他們……
吳母本就逆來順受,吳父又心有愧疚,對他也就多有忍讓,結果就是這份忍讓,讓吳廣言將曾經對諸盼兒施展過的各種暴力全都施展在了他們身上,他都已經沒有腿了,卻還能仗著吳父吳母要給他擦身,要照顧他而對自己的父母動拳頭。
吳父也曾憤怒過生氣過,偏偏吳廣言打完之後,又會哭著懺悔。
這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啊……吳父吳母到底沒辦法放著吳廣言不管,在被吳廣言燙傷的胳膊上塗上藥膏,就又去給吳廣言擦身了……
而這個時候,吳廣言的罪名終於被定下了,他被判刑二十年。
因為吳廣言身體不行,所以是刑期是監外執行的,就像葉律師說的那樣,諸盼兒花了很多功夫讓吳廣言的刑法變重,但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也不能說沒有意義,至少可以震懾別人。”諸盼兒道,她的事情鬧得挺大,這個新聞讓多點人看到也好。
“也是。”葉律師點了點頭,然後突然道:“盼兒,最近有個一直被家暴的女性向我們求助,她的情況比你好一些,已經鬧過幾次離婚了,但她的丈夫打了她的父母,又去她兒子的學校鬧,她就一次次妥協了……原本她一直想著熬著熬著,等熬到她丈夫打不動了就沒事了,直到無意中看到她兒子胳膊上有很多傷痕,得知她兒子一直自殘,才下定決心要離婚。”
“我要做什麼?”諸盼兒立刻問道。
“你如果有空的話,可以陪著她,她的情緒不太穩定,而且如果她丈夫求饒或者別的,我擔心她又會心軟。”葉律師道。
“我把她帶到我的公司去吧,看到別人離婚後過的很好,她應該也會有所改變。”諸盼兒立刻就道,國內的某些教育問題,很多女性就算經濟上獨立了,精神上也做不到獨立,不過如果有人陪伴,那麼她們其實也是能學會獨立的。
“可以,還有她的兒子的心理問題,你也要注意一下。”葉律師道。
“我會的。”諸盼兒笑了笑,她以前在電大讀管理,已經畢業了,現在她又找了一個學校開始學心理諮詢方面的知識,打算學幾年之後就去考個心理諮詢師。
她不打算當心理醫生,只是希望在幫助別人的時候,可以更輕鬆一些。
隨著時間的推移,諸盼兒的家政公司越開越大,賺的錢也越來越多,但她的生活過的一點都不奢侈——她把自己大部分的收入都用來幫助那些跟自己一樣遭受過苦難的女性了。
助人就是助己,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別人幫助了她,現在她有能力了,自然也應該去幫助別人。
諸盼兒幫助了很多女性,她讓那些女性獲得了新生活,也讓那些女性的孩子得到了更好的教育,而等這些女性獨立起來,等他們的孩子長大,他們的組織的人數也就理所當然地增加了,特別是那些孩子,他們很多都取得了不小的成就,還願意為這個組織出力。
到了後來,諸盼兒甚至發現,她最大的成就並不是開了一個家政公司,而是救了很多人。
她不知道穆淩到底去哪裡了,但她會像穆淩一樣去幫助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