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幾人的親事定下,沈月淺問文博武找了兩個匠人替三人做幾樣體面的傢俱,商量好圖紙尺寸,已經三月末了,玲霜的親事在七月,玲霧和玲瓏在來年,三人還能伺候她一段時間,想著置辦首飾的心境,沈月淺向文博武抱怨,「真是便宜那三個小廝了,明知道是喜事,心裡總不太好受。」想著當年周氏為她置辦嫁妝的情形,只怕更難受。
文博武擱下手中堆積的公務,順著她的話道,「你若是捨不得多留兩年也是可以的,文貴他們不敢有話說。」說是嫁出去了,等成了親,還是要來沈月淺身邊伺候,不過不能在跟前罷了,拉著沈月淺坐在自己腿上,說起去法林寺的事情來,「等我交代好手裡的事情,陪你去法林寺住段時間。」
之前不覺得有什麼,得知自己上輩子葬在那個地方,他就想去看看,體味上一回不曾有的心緒,時過境遷,上輩子自己怎麼死的都變得模糊了,攪著沈月淺一縷頭髮,說起過幾日宮中的宴會來,「最近宮裡邊不太平,那日不帶著三個孩子去了,你與皇后娘娘走得近,遇著不把你放在眼裡的,不理會便是了,回家來我為你做主。」
聽他說得煞有介事,沈月淺撇撇嘴,盯著手裡的嫁妝單子,悠悠然開口,「你剛回朝堂,萬事小心著些,真有不長眼的得罪了我,我立馬就還回去了,皇后娘娘掌管後宮,又生了大皇子,洪家在朝堂扶搖直上,不說你和爹在朝堂的威信,借著我討好巴結皇后娘娘的多,哪會來尋我麻煩?」
文博武不置一詞,皇后娘娘將後宮管得井井有條,得罪沈月淺就是得罪了文家,自然不敢有人貿然將矛頭對著沈月淺,他提醒沈月淺提防的不是一般人,而是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菩薩心腸,從二皇子被先皇軟禁後,她一直尋著法子找二皇子的下落,宮裡殿宇多,太后娘娘翻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二皇子身影,積郁成疾,身子一直不太好,這次宴會,怕會為難沈月淺,為此,他向皇上求證過,二皇子會不會也是太后娘娘生的,皇上瞪他一眼,說如果二皇子是先皇和太后的骨肉,皇位就沒他的事情了,他想想也是,當年,先皇為了保住荀謙的太子之位,用了不少手段,到最後,皇上最掛心的仍然是荀謙。
文博武想,先皇如果生在尋常人家,身邊有了太后娘娘怕也不會納妾的吧,不是和自己喜歡的女子生的孩子,多少都不抵一個。
沈月淺聽他一聲歎息,好奇地盯著他,文博武眉毛一挑,輕輕落下一吻,「阿淺,從宮裡回來,我陪你回侯府住幾日吧。」去法林寺,他琢磨著過了夏天再回來,那邊環境清幽,是避暑的好地方,在京城,被三個孩子鬧得不可開交,尤其他們會說話後事情更多了。
沈月淺滿眼是笑,閃動的眸子盛滿了光華,「前兩日小七還說沒人帶他去郊外騎馬,住在侯府,白天我守著荔枝他們,你帶著小七騎馬,如何?」府裡的事情都交給管家了,她操心的少,小七大了,周氏恨鐵不成鋼,約束得嚴,小七和周氏鬧了好幾次了,她去了侯府在中間能幫忙勸著,周氏對小七的期許她明白,說白了,辰屏侯府空有爵位,周氏不想小七是扶不起的阿斗,長大成全京城的笑話,對小七管教得甚是嚴格,然而,她覺著周氏法子不對,小七是男孩子,哪能常常罵她?尤其,該怎麼做小七心裡有數,周氏逼得太緊只會適得其反。
文博武滿口應下,暖香在懷,正欲和沈月淺親熱一番,就聽著門口傳來葡萄清脆嬌甜的聲音,他還沒反應過來,沈月淺已經離開他的懷抱,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衫了。
文博武失笑,「好好的整理衣衫做什麼,平白讓穆奶娘看了笑話。」葡萄年紀小不懂,穆奶娘確實明白了,兩人沒有什麼,沈月淺一番動作倒是讓穆奶娘往那方面想了。
沈月淺臉頰一紅,海棠紅的衣衫也比不過臉上的嬌羞,穆奶娘牽著葡萄,見著沈月淺不知所措的模樣確實想岔了,彎腰抱起葡萄,誘惑道,「小姐,我們找大少爺二少爺去好不好?他們可能在偷偷吃好吃的呢。」
葡萄人小,不解地望著穆奶娘,穆奶娘比劃了一個吃的動作,葡萄眨眨眼,扭頭望著沈月淺,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朝沈月淺伸出了手,「娘,娘……」
吐字清晰,聲音嬌滴滴的,光聽著就不忍心拒絕,沈月淺大步上前,伸手抱著她,極有遠見的先握住了她的手,葡萄不樂意,蹙著眉頭掙扎了兩下,撅著嘴,躍躍欲哭的模樣,沈月淺心一軟,剛鬆開手就感覺懷裡一空。
「我抱她吧,否則她動手,你又要吃苦了。」葡萄甚是喜歡沈月淺髮髻上的珠翠和耳墜,說過好幾次,見著還是控制不住伸手抓,上一次,抓著沈月淺的耳墜,害得耳朵都出血了,葡萄人精,知道做錯了事,一整天沒往沈月淺跟前湊,倒是荔枝和蘋果寸步不離的守著,三個孩子性子不知道隨了誰,差不多時辰出來的,性子卻是不大相同。
葡萄委屈得小臉皺成了一團,文博武掂了掂她,噙著笑道,「爹爹帶你出去玩。」看著沈月淺,若有所思道,「你回屋休息一會兒,我抱著她去院子裡玩。」
百花齊放,蝴蝶流連忘返,文博武將葡萄擱到一處矮一點的花壇邊,一隻手牽著她,就看她抬手朝花伸了過去,摘了花拿在手裡玩一會又去摘另一朵,知曉她有這個愛好,花房每日都會換新的花來,天兒還不熱,文博武叫玲瓏搬了凳子來,把葡萄放在凳子上,問穆奶娘荔枝和蘋果呢。
一周歲後,荔枝和蘋果搬去了隔壁屋子,葡萄還和他們一間屋子,說是屋子,中間有櫥窗隔著,他又尋了兩扇屏風擋著,夜裡和沈月淺做點事不怕葡萄見著,不過,沈月淺動靜不敢大了,為此他很是不盡興。
穆奶娘指著東邊的小書房,「昨日,世子爺送了一箱子玩具,兩位少爺愛不釋手呢。」東邊的小書房是特意為三位小主子準備的,在兩位少爺屋子的隔壁,玩具都擺放在小書房,白天,兩位少爺喜歡在那邊,小姐不太喜歡,更喜歡在院子裡摘花。
「叫奶娘帶兩位少爺出來玩玩,屋子裡空氣悶,別一直關著。」葡萄摘了一朵黃色的花兒,仰頭遞給文博武,文博武笑著接下,又誇讚了一句,「葡萄摘的花真漂亮。」
知道自己被稱讚了,葡萄拍著雙手,咯咯笑出聲,轉過身,繼續玩自己的去了。
荔枝和蘋果出來的時候手裡還抓著玩具,文博文有事求他,知曉說不通自己,在三個孩子身上費盡了心思,沈月淺察覺到其中有事情,開口問他了,不過被他三言兩語移開了話題。
朝廷自來重文輕武,文博文將來要繼承忠信國公府,從文是行不通的,無論在翰林院幾年,終究會面對這個事實,當初他只想文博文做喜歡的事兒,漸漸,他發現,文博文對軍營的事情並非那般排斥,翰林院當值輕鬆,每日和人磨嘴皮子,一著不慎就落入別人的陷阱中,軍營不同,什麼事都看自己本事,對比勾心鬥角的翰林院,軍營有真本事的人更多,血性方剛的年紀,一旦接觸了戰場,哪會有不喜歡的,文博文不情願無非想讓他答應幾個條件罷了。
想著文博文苦大仇深的樣子,文博武抿唇笑了笑,朝荔枝道,「過來給爹爹看看二叔送了什麼禮給你。」文博文命人抬著箱子進府他沒仔細看,此時見荔枝手裡的玩意精緻,抱過他,作勢搶他的玩具,荔枝喜滋滋的將東西湊到他跟前,「爹,玩。」
而蘋果,則是將手裡的東西縮到背後,躲著文博武,這點小心思,倒是和沾沾自喜的文博文有點像,不過他更喜歡葡萄,葡萄模樣隨沈月淺多,黑曜石般的眼神,吹彈可破的肌膚,嬌豔欲滴的櫻唇,見著葡萄就好似見著沈月淺小時候,那會他還不認識沈月淺,對葡萄更是格外疼愛,縱容得多。
好比此時,葡萄見他抱了荔枝,不願意做了,嘟著嘴,朝他伸手要抱,文博武立即放荔枝在地上,抱起葡萄,摘了一朵黃色的花插在她手指長的頭髮堆裡,惹得葡萄哈哈大笑,小手小心翼翼地摸著頭上的花兒,生怕掉了似的,穆奶娘在旁邊插話,「小姐怕是見夫人打扮,知曉頭上戴花就是美的意思了。」
小姐和少爺最大的不同便表現在這了,葡萄喜歡鮮豔的顏色,沈月淺穿了身桃粉色的褙子,奶娘伺候她穿衣必然也要照著沈月淺身上的顏色來一件,故而,衣櫃裡,沈月淺有多少顏色的衣衫,葡萄就有。
荔枝也來了興趣,伸手碰了碰葡萄頭頂的花兒,不料,沒控制力道,將花兒從紮著的髮絲裡拔了出來,沒驚覺做錯了事,神色坦然地遞給葡萄,葡萄嘴一撅,收著花兒,淚珠一滴一滴往下掉,也不哭出聲,光流淚,文博武心軟得一塌糊塗,訓斥了荔枝兩句,又摘了一朵□□她髮絲,這才讓葡萄臉色轉晴了。
沈月淺剛出來見著這一幕,揶揄道,「你使勁慣著她吧,瞧瞧她現在成什麼樣子了,動不動就哭!不知曉的還以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呢。」葡萄自來眼淚就多,荔枝和蘋果有時假哭,半晌眼角都是幹的,葡萄則隨時隨地,眼眶都蓄滿了淚,眨眼淚疙瘩就能往外溢,第一次見著葡萄哭她嚇了一跳,什麼都由著她,幾次之後才回味過來,是她在撒嬌呢。
「不過一朵花,哪有你說的嚴重?女為悅己者容,葡萄本就聰慧,也知曉這個道理呢。」掏出手帕,輕輕替她掖幹眼角,看著沈月淺眸光一動,「不是讓你休息一會兒,怎麼出來了?」
昨晚兩人鬧了一宿,她身子吃不消,睡了沒一個時辰葡萄醒了,吵著要沈月淺抱,看她眼圈周圍一圈黑色,文博武過意不去,他問龔大夫開了避孕的方子,那事上他也格外注意,他們有三個孩子了,夠了,即便再要孩子也是幾年後的事情了。
沈月淺嗔她一眼,這個時辰進屋睡覺,院子裡的丫鬟不都知道她昨晚做什麼了?玲瓏搬來椅子,沈月淺靠在上邊,想起前兩日杜鵑找她的情景,「娟姐兒想去外邊走走,問問你的意思。」
杜鵑心裡是喜歡文博武的,不過更多的是對救命恩人的一種崇拜,杜鵑看得通透,在文博武跟前未有過越矩,杜鵑想要離開京城,她覺著不錯,其實,比起當初武定將軍府受寵的杜小姐,杜鵑容貌張開了不說,身上氣質成熟穩重多了,旁人不見得能認出她來,在京城,她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不如出京走走,見識多了,心境自然更開闊。
提及旁人,文博武臉上的笑冷了下來,淡淡道「我待會讓文貴去一趟。」京城沒有杜鵑可以結交的人,離開京城,依著她的性子,說不定會有一番際遇,文博武自然不會攔著她。
文貴和玲瓏說了親,沈月淺提醒兩人避諱著些,文博武不信那些,當初他和沈月淺定親後兩人也沒少見面,不過沈月淺開口了,他不能不依,故而打發文貴去書房候著了。
春光明媚,暖洋洋的光照在一家五口身上,更是平添了一份舒適和愜意。
宮裡的賞花宴會定在四月初二,周氏也收到了帖子,許久不出來走動,周氏擔心出了差錯,約了沈月淺一起,兩人在宮門口見面,隨後一起進宮,走的那會葡萄醒了,拉著沈月淺不肯撒手,弄得沈月淺換好的衣衫被葡萄淚水澆灌了一片,文博武在旁邊看著心疼,「先帶著她,等她在馬車上睡了再叫文貴和穆奶娘將人送回來。」
時辰還早著,葡萄在馬車上定會睡覺,沈月淺無奈地將葡萄給文博武抱著,讓玲瓏伺候她換衣衫,收拾妥當出來,文博武站在走廊上,懷裡空空如也,沈月淺心裡疑惑,文博武拉著她,替她緊了緊胸口的領子,「衣衫會不會小了?」
沈月淺本本就生得好看,紅色很襯她的肌膚,這一身西瓜紅娟紗金絲繡花長裙更襯出姣好的身子,連著胸前脹鼓鼓的兩處也分外吸人眼球,白色的脖頸間,紅色寶石的項鍊滑入衣衫,更是讓人浮想聯翩,打量一圈,愈發覺著這身衣衫不對勁,朝玲瓏吩咐道,「我記得針線房送了身紫色長裙,替夫人換那一身。」
紫色穩重,端莊,文博武覺著那一身該是沒問題了,沈月淺低頭檢查一遍,覺著不必浪費時辰了,擺手叫住玲瓏,「便這身好了,來來回回,換衣衫又要重新梳髮髻,別耽擱了進宮的時辰。」尤其,周氏還在宮門口等著呢。
文博武極為堅持,拉著沈月淺進了屋子,不疾不徐道,「換一身,宮中皇后娘娘貴妃娘娘都在,一身紅色,容易衝撞了宮中貴人。」神色安之若素,倒是讓沈月淺沒了話說,只得尋了那身紫色長裙換上。
明明是端莊穩重的顏色,盡是讓沈月淺穿出了另一種味道,盯著兩方渾圓,文博武變了臉,「怎麼如此大了?」胸前緊,襯托得腰肢細,夜裡手感明明有肉的,本想再叫她換一身,尋來尋去沒尋著由頭,沉著臉出了屋子。
沈月淺覺得莫名,路上跟著他,忍不住問道,「何事生氣了?」
文博武目光有意無意掃過她胸口,反問道,「針線房做衣衫那會,可來量過尺寸?」之前不覺得,今早才發現,沈月淺所有的衣衫,胸口那處貌似都小了點,沒到盛夏,衣衫還勉強看得過去,天兒熱起來,衣衫薄了,那時候穿著像什麼樣子?
沈月淺點點頭,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衫,「是不是不合適?」
玲瓏在兩人身後,覺著好笑,夫人身姿凹凸有致,加之最近胸口豐滿了,穿什麼都更有味道了,國公爺怕是吃味了。
收回視線,文博武語氣平平,「有點,今日回來讓針線房再做幾身端莊賢淑的衣衫款式,拿了花樣子,我幫著你挑。」沈月淺針線好,他身上的衣衫就是她一針一線縫的,從沈月淺重新做針線後,文博武不樂意針線房做自己的衣衫了,「我瞧著針線房懈怠不少,改日和管家說一聲,沒用的人沒必要留在府裡。」
聽他越說越嚴重,沈月淺直接停了下來,轉身望著玲瓏,玲瓏伺候她兩輩子,穿衣梳頭從沒出過岔子,文博武雖然挑針線房的錯,玲瓏服侍她,也該發現不妥才是。
玲瓏忍著笑,湊到沈月淺耳邊小聲說了兩句,沈月淺臉色一紅,嗔了文博武一眼,低頭走路不搭理他了,那種地方說長肉就長了哪是她能控制的,「國公爺若是覺著針線房不稱職,以後妾身儘量少吃些,免得遭人嫌棄。」
她也覺著自己長肉了,可穿著衣衫還算剛剛合適,也就他自己心裡存了那種心思,見誰都是那樣子,文太夫人孝期一過,文博武愈發沒個節制,很多時候她都是累得睡過去的,想到這點,沈月淺心裡存著怨氣呢。
夫妻兩一前一後走出門,見忠信國公府的馬車在,沈月淺微微一怔,馬車上的周淳玉掀開一角簾子,朝她招手,沈月淺不見寧氏,心裡覺著奇怪,上了馬車,細看才察覺周淳玉臉色不對勁,「怎麼了,身子不舒坦?」
文博文翻身下馬和文博武打招呼,也是一臉鬱色,愁眉不展道,「大哥,這次真的要你幫忙了。」
周淳玉慢慢講完,不想今日還有這等事,「你聽誰說的?」宮中選秀大多等皇上坐穩那個位子後,不想先皇孝期還沒過,太后就張羅著給人選秀的事情了,且已經差不多了,之前一點沒聽到風聲。
「我也是今早聽爹和世子說話才知道的,沒看爹都不去了,因著二皇子一事,太后娘娘多少對我們不滿,走的時候,爹還勸世子太后真往府裡賞賜美人,別鬧得難堪,收著。」想到這個,周淳玉臉色就不太好看,「你讓大哥也注意著些,太后娘娘心思不難猜,最近皇上定了冊立太子的心思,年後,好幾位娘娘診斷有了身孕,皇上這個時候提出冊立太子,不樂意的人對著呢,皇后娘娘和咱們家關係好,打文家主意的人不在少數,聽爹的口氣,除非太后娘娘找著二皇子了,否則和文家的關係會一直鬧下去,能看文家吃癟,太后娘娘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沈月淺細細琢磨著周淳玉話裡的意思,聯想之前文博武提醒她的話,問道,「你大哥事先可知道?」
周淳玉抬眸,沉吟道,「該是不知曉的。」文博武早得了消息,定然會和文博文知會一聲,可惜,這種時候,他們不能說不去,不然,太后娘娘那邊不好交代。
「太后娘娘還真是良善之人,面面俱到,你和二弟可商量出法子了?」文博文和周淳玉成親也有三年了,肚子一直沒動靜,中間守孝也過去了,太后拿著這話怕是會給周淳玉難堪,「你和二弟的事情你自己心裡有數,萬事放寬心,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別叫外人看了你們的笑話,我和你大哥當初便是不信任對方被楊姨娘鑽了空子。」
又聽沈月淺說起楊姨娘,周淳玉失笑,「楊姨娘的事情不是過去了,也就你喜歡將她掛在嘴邊,這些道理我都明白著呢,我是擔心娘那邊,看娘的意思想要甯國侯府那邊的小姐跟著過來伺候世子,嘴裡不說,意思顯而易見的。」
甯氏做事嚴謹,還未問她的意思怕是在等時機,今日進宮如果文博文收了太后娘娘賞賜的美人,明日甯國侯府那邊就該有人進府了,周淳玉不過心裡難受罷了,和寧氏生活三年,她自認為除了子嗣,什麼都對得起文家,可寧氏終究對她還是不滿意的。
何況,子嗣是文博文不要,身為女子,哪有不樂意替自己喜歡的人延續子嗣的?低頭望著平坦的小腹,心裡一陣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