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來了?你爸媽呢?”
張石說話就往前走,“你不就是我媽嗎?你說的是我二叔二嬸吧?他們在家呢。”
她往前走,胡紅豔不想把自己的衣服弄髒,只能往後退,最後被張石逼迫的從門口退開,張石也就直接就進屋,左右的打量著,“哪是我房間?”
胡紅豔氣的差點背過氣去,“什麽你房間,這哪裡有你的房間,你還沒說你怎麽找來的?”
至於張石說的話,胡紅豔跟本不相信,她一個農村的小丫頭怎麽可能找到這裡來,一定是王季紅暗下裡搞的鬼,把人送來的。
想到這,就忍不住的生氣。
“這有什麽難的,我在我二嬸那聽說你們搬這來了,我大姐又在二中上學,我坐車先找到的學校,然後她們班的學生就把我送來的。”張石聽說沒有準備自己的房間,面露失望,這才把目光收回來,然後看到了張婷,嘴一咧,“大姐。”
張婷氣的鼻子似要噴火,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轉身回了臥室。
土包子找到學校去了,那豈不是學校裡的同學都知道了她有這樣一個在農村長大的妹妹?
張婷撲到床上,手用力的錘著床,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客廳裡的胡紅豔看張石的這個性子,也覺得頭疼,“你.......你找到學校去了?”
“是啊,我和他們說我是我姐的妹妹,他們都不相信,還好有個漂亮的小姐姐幫我,帶我吃麵還讓人把我送到這來。”
胡紅豔都快站不穩身子了,看著張石的舉動更是尖叫出聲,“換鞋,換了鞋在進來。你以為這裡是屯子呢。”
張石也不生氣,停下來乖乖的換鞋,可是她一脫鞋,腳臭味馬上就散了出來,胡紅豔捂著鼻子往後退,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再看那兩隻被頂出洞的襪子,連腳指頭都裝不住了。
心裡罵恨王季紅就讓孩子穿這種襪子,可是看著這樣不管不顧就坐在沙發上的張石,也喜歡不起來。
而王季紅,正是胡紅豔的弟妹。
張石坐在沙發裡,眼睛四下裡好奇的打量著。
沒見過世面。
胡紅豔厭惡的收回目光,讓自己平靜下來,“你和我說實話,你到底是怎麽來的?”
“媽,我都說了我是自己來的。”
“別叫我媽,我不是你媽。”胡紅豔厭惡的打斷她的話,她也不會認這樣的女兒。
張石聽到這就不同意了,粗粗的嗓音吼道,“你們把我扔在農村這麽多年,現在我知道了,還不想認回我,就是不行。”
眼睛更是狠狠的瞪著。
胡紅豔氣的要吐血,虎,就這虎樣,怎麽能是她生了出來的,可偏偏就是從她肚皮裡出來的。
也不願和她在這裡爭吵,胡紅豔就拿起座機給打了過去,接到電話之後聽說了這件事情,沒有耽擱的就趕回到了家裡。
進了屋剛看到張石,張石就已經跳起來親熱的叫爸了,這一聲爸把給叫愣住了。
前陣子面對大女兒時不能相認,現在小女兒又找上門,這麽親熱的叫爸,怎麽也拒絕不了,甚至生出了把對大女兒的虧欠都彌補在小女兒身上的想法。
“好。”縱然有一時的不適應,還是扯出一抹笑來。
張石卻像受到了鼓舞一樣,人跳起來撲到懷裡,“爸,你別送我回農村,我要和你們在一起。”
“好好好,不回去,不回去。”聽到孩子的委屈聲,鼻子也酸了。
更沒有理會小女兒身上又髒又帶著酸味,就把人抱在懷裡輕輕的拍著。
胡紅豔看到這一幕已經傻眼了。
她打電話叫丈夫回來是想解決事情的,可不是叫人回來認親的,就這麽應下了,張石這死丫頭可就更不好打發走了。
“老張,你在做什麽?”
胡紅豔就差直接喊糊塗兩字了。
抬起頭迎視上妻子的目光,平靜又悠遠,“孩子既然知道了,那就讓孩子留下吧,這是咱們家的孩子,也是不能否認的事實。”
胡紅豔的心都在滴血,“一會兒在說這事,你也累了,先回去進屋換衣服吧。”
眼前是不能讓張石再和丈夫在一起。
越是這樣,只怕丈夫越心軟。
沒有動,不容拒絕,“紅豔,這事就這麽定了,一會兒我給張海那邊打電話。”
在給丈夫打電話的時候,胡紅豔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也知道張石是一個人偷偷跑來的,只是在回來的路上她打過電話,可是張海那邊的座機一直也沒有人接。
丈夫這麽決絕,胡紅豔乾脆也不等氣氛再緩和了,“我不同意。”
看著她不說話,胡紅豔似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還是強忍著丈夫的目光,哪怕平靜,卻讓她知道那裡正湧著不知的風暴,“咱們家剛搬過來,一切還沒有安頓好,這是其一。其二張石從小就在農村長大,她剛上初一,到城裡來根本就跟不上課程,對她有影響。”
這已經是眼下胡紅豔能想到的最快的理由和借口。
就是有臥室裡的張婷,此時也緊閉著呼吸,聽著客廳裡的動靜。
“我能跟上。 我認真學。”沒有開口,張石去接過了話。
她怕被送回去,現在只有這個爸同意她留下,她怕這唯一的一個人也讓她走。
“就這麽決定了。”淡淡的看了妻子一眼,“給孩子換身衣服換上,明天再去帶她買些。”
這才拍拍懷裡的小女兒,“以前是爸媽沒有時間照顧你,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
張石笑了,用力的點頭。
這才松開女兒,回房間去了。
胡紅豔傻傻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喜笑眉開的張石,隻覺得刺眼,卻又不敢反抗丈夫,心裡別了口氣,只能等著王季紅來了再說,這才恨恨的站起身來去兒的臥室了。
臥室裡,張婷目光平靜,“媽,張石以後真的就呆在咱們家了?”
“放心吧,媽心裡有數。“胡紅豔的眼裡閃過不容動搖的堅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