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什麽都不知道。”地中海先生說,然後他像一隻狗那樣嗅著唐元身上的味道。“而你顯然說謊了,我能聞得到你身上的血腥味,告訴我,你把維奇殺掉了嗎?我能聞到你身上充滿了那個軟泥怪的氣味,所以你去了圖書館,去找那本書了對不對?”
“你知道的顯然比我更多。”唐元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點煙,然後微微歪著頭,正視著對方。
“所以你承認你是調查員這件事了嗎?”
“如果我說我是,你想怎麽樣?”唐元笑著說,同時時刻準備召喚修格斯出來。“希望你能給出讓我滿意的回答,否則我就不得不做出一些令人遺憾的決定。”
實際上,修格斯造成的破壞太大了,下手也沒輕重。如果不是酒釀圓子還很虛弱,他更想召喚出一隻雜交的黑山羊子嗣的觸手出來,力度剛剛好。
“你這個語氣……你在威脅我?”地中海先生看著面前這個神態自如的男人,對方愜意的抽著煙,臉上帶著假笑,但全身上下並未展現出可以威脅人的武力。
“是。”唐元承認道。
“哈?”地中海先生忍不住笑道,他打量著唐元“羸弱”的體型和過於蒼白的皮膚。“就你這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能做些什麽?怪不得是個新人,如果站在你面前的是敵人,你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你不該這麽快承認你是個調查員。”
“我站在這,可不是浪費時間聽你嘲諷我。”唐元把煙圈吐在了對方的臉上。
“看你的樣子,應該拿到那本書了。”地中海先生說。“你殺掉了維奇嗎?那家夥被荼毒至深,應該不會那麽容易讓你拿到書的。”
唐元盯著他,沒說話。
“沉默嗎?那應該和我猜測的一樣,不用擔心,沒人會為了你殺了他而怪罪你,維奇他的狀態不是很穩定,不太好說話,太專注於流程,還喜歡偷懶,想進去借次書太不容易了,好在,拿到書的人是你。”
“你和我是一夥的嗎?”唐元問。
“那當然,我們都知道這家公司被‘那個’控制,所有人都想把它乾掉。”地中海先生壓低聲音說,似乎怕被什麽東西聽到。
“它是什麽?”
“我不能直呼它的名字,它的名字有魔力,當你呼喚它時,就會被發現。它已經滲透進了這裡,扎根進每個人的思維中,唯一能打敗它的東西就是那本書,好了,可以給我看看那本書嗎?”
“打敗它是我的工作,不是你的。而且你也說了它已經滲透進這裡,我更不能給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看這麽重要的東西。”
“你可以相信我,我是調查員的超級粉絲,一直想和你們並肩作戰,或許你正因為我之前對你冷漠的態度而不滿,但當時我不知道你是個調查員,我如果知道,一定不會那麽冷漠。”
“其實我在思考一個問題。”唐元慢慢地說。
“什麽?”
“我從來沒有主動承認是我殺了維奇,也沒說書在我手上,更沒說我是個調查員,光憑一個血腥味不足以證明這些。而你的語氣卻很篤定,仿佛已經知道所有的事,只是不斷的在找借口說明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讓一切聽起來更符合邏輯,從而得到我的信任。”
“你知道維奇先生和那本書的事情,甚至還知道那本書不太容易拿到,一般來說,只有嘗試過的人才知道,你身為一個普通的員工,為什麽這麽關注一本書呢?”
“我說了我是調查員的頭號粉絲,
我自己無法成為調查員,但我一直在調查這些事,我想幫助你。我都沒有追究你槍斃維奇的事,你該相信我的。”“所以你知道維奇是死於槍擊,攝像頭都被我破壞了,你一定去過現場,或者說,你一直在跟蹤監視我們,你和我在同一個辦公室,很容易就能監視我的行動,很合理。”
“該死,你的疑心怎麽這麽大,我只是想幫助你,把書給我,讓我們來一起研究如何拯救這家公司。”地中海先生有點氣急敗壞。
“你自己也說了,它已經滲透進公司。如果你想幫我,就不會主動要求看書,而是勸我把書收好,不要給任何人觀看,因為每個人都有可能是敵人。”唐元審視著對方,不緊不慢地說。“你知道嗎?我之前遇到一個人,他說了一句話,很正確。”
“什麽?”
“在這個公司,會主動幫助他人的,不是新人就是騙子。”
“該死,真是難纏,我已經放棄說服你了!”地中海先生很生氣,暴怒之下,他的身體開始劇烈的變形,體積變大,背後生出帶著鱗片的翅膀,眼睛中的眼白消失,從身體中伸出許多觸須和鐮刀般的武器。
“把書交出來!!”
“這是你真實的形態嗎?真難看,而且並沒有什麽威懾力。”
高高的鐮刀砍下來,唐元身手敏捷的躲過去。
“你已經徹底變成怪物了,不過和那些完全喪失自我意識的領導們還不太一樣,這是怎麽回事?”唐元一邊躲過對方的攻擊,一邊詢問道。
“愚蠢渺小的人類, 把書給我,我答應給你一個痛快,否則你就等著無盡的折磨吧!”
“沒意思,還以為你的手段能高明一點的。”唐元不躲了,站在原地,然後召喚著張一鳴。
辦公室變得亂七八糟的,桌子和椅子都翻到在地,文件散落到各處。
對方的觸須遊動著襲來,鐮刀高高舉起。
從虛空中出現了一團無定型的物質,它的體型要比對方更大,全身長滿了眼睛。柔軟的身體迎上對方,包裹住對方的觸須和鐮刀。
他想要掙扎,但那東西卻把它牢牢的粘住,越是掙脫,束縛的越緊。
【正在檢測——】
【對方的大腦似乎有著超出人類水平的活動,似乎有什麽東西寄生在大腦中。】
“為什麽之前沒發現?”
【之前,寄生物的大腦波動頻率和人類大腦基本一致,單純用ECHO眼去看,是無法發覺的,只有對方露出破綻,我們才有可能檢測到這些大腦波動。】
“雞哥,把他腦袋裡的東西拿出來。”
修格斯身體的一部分化作一隻綠色的手掌,伸進了對方的腦袋。
地中海先生掙扎著睜開眼睛,他的眼神比之前清澈很多。
“互助的人……或許是沒被寄生的……去找他們……聯合……”
“殺了我……”
伴隨著他劇烈的掙扎和慘叫聲,修格斯從他腦袋裡拿出了一隻鴿子大小的昆蟲,看樣子就是地中海現在這副模樣的縮小版。
寄生物被拿出來之後,地中海先生也徹底沒了生息。
【正在分析——】
唐元看著被拿出來的小怪物。
【是夏蓋蟲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