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依然站在道長家的廳堂中,面前是那個刻著奇怪符號的桌子。
不過和之前不同,周圍傳來嘈雜的人聲和腳步聲。
“你們是小西瓜的朋友吧。”旁邊的門簾被掀起,一個梳著兩個麻花辮的女人走到倆人的面前,溫和地微笑著。
她生的很美,就算歲月已經在她的身上留下了輕微的痕跡,但依然無損她的容顏,只是平添一份婉約的韻味。
華羅森注意到這個女人的腹部微微隆起,那裡正在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
“你是……”汪天逸一下子看到這麽一個大美女,而且這個大美女還這麽溫和,這讓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搭話,頓時感覺自己矮了半頭。
“我是西瓜的曾祖母……噓……”她狡黠地眯起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嘴邊。“不要問任何問題,你們只要接受就好。”
“西瓜……西瓜……習卦道長的曾祖母?!!”汪天逸瞪大眼睛。
“我們這已經很久沒有來過新人了,來吧,我帶你們去轉一轉!”她露出笑容,轉身,兩根辮子隨著身體擺動甩動著,就算已經嫁為人婦,也沒有失去那種充滿活力的少女感。
汪天逸邁開腿就要跟她走,不過當他發現華羅森沒動彈,也沒跟過去。
“喂,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汪天逸壓低嗓子問。
“不知道,但這正是我們要調查的。”
“我想跟她去看看,你不去嗎?”汪天逸看了看那女人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臉堅毅的華羅森。
“你沒發現這裡完全變了嗎?房間裡沒有灰塵和蜘蛛網,茶壺裡的水是熱的,能聽到外面傳來叫賣聲,還有小孩子的嬉笑聲。”
“我當然看到了,不過就是被強行拉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而已,對於我們應該已經是司空見慣的情況了吧。”汪天逸滿不在乎地說道。“而且按照年份,死道士的曾祖母早就去世了,所以我們見到的是靈……”
都是死人,有什麽可怕的,反而會覺得親切吧。
華羅森搖了搖頭:“奇怪的是,在這樣死人扎堆的地方,我沒感覺到任何怨氣和死氣,我要單獨調查一下,你去跟她逛一逛吧,分頭行動效率更高。”
“好吧,過一會兒,我們還在這集合。”
汪天逸跟著美少婦走出了房間。
一走出房門,陽光便熱烈的灑下來,天空澄碧,微風浮動。
他抬起頭,差點被太陽晃花了眼。
“不要直接看太陽,會把眼睛看壞的。”旁邊的曾祖母輕笑著說,然後伸出手擋住了汪天逸的眼睛。
“好些了嗎?”
汪天逸點了點頭:“謝謝……曾奶奶……”
“聽你這麽叫我,還真的有點奇怪。”她說。“雖然我是曾祖母,但年紀其實並不大,我才二十七歲。”
“二十七歲……”汪天逸倒是有些意外,從外表上看他覺得這個少婦起碼有三十歲。
“娘!”脆生生的童音響起,接著兩個小小的身影跑到她的身邊。
“這倆都是你孩子?”汪天逸驚訝地端詳著這兩個粉琢玉器的小娃娃,大的男孩看上去有六歲,小的女孩大約三歲,兩個孩子都十分活潑。
“這個叔叔是誰?”男孩看向汪天逸。
“呃……他是你們西瓜叔叔的朋友。”曾祖母也不知道要如何跟倆孩子解釋輩分問題,索性壓根就沒解釋。“你們倆去玩吧,娘帶著這位叔叔去鎮上逛逛。”
倆孩子答應一聲,飛快的跑了出去。
“他們也知道習卦?”汪天逸低聲問。
“但是他明明是你曾孫子,等等這個輩分怎麽排的,不對……你們為什麽跟道長很熟的樣子,他應該沒見過你們。”“具體我也跟你說不清楚,其實我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曾祖母很靦腆的笑了。“我帶你轉轉,你或許就明白了。”
“一個就七戶的鎮子,有什麽可逛的。”汪天逸嘟噥著,結果一出門就驚呆了。
街道上熙熙攘攘,很多鎮民來來往往,或是身上扛著東西,或是停留在小攤前。兩邊的店鋪都開了,有糧店,棉花店,作坊,銀號等各種商家。
汪天逸邁開步子跟著前面的曾祖母閑逛著。
這裡不僅僅有一條街,還延伸出去很多條巷子。巷子深處有磨刀的老頭,還有踢毽子的孩子。
“我們這還有肉店,飯鋪,大車店和戲園子,你想去哪玩,我帶你去。”
曾祖母帶著汪天逸停在一家包子鋪前面, 買了兩個包子,把其中一個遞給他,自己則先吃了起來。
“懷孕了,胃口總是有點大,剛沒走幾步,又餓了。”
汪天逸低頭看著包子,包子還熱騰騰的,於是他咬了一口。
包子薄皮八個褶子,咬下一口,裡面的油光滋滋往外冒著,看著格外誘人。肉餡裡面摻和著大蔥,吃起來鹹香有味,雖然有點淡,但也讓汪天逸眼前一亮。
這就是普通的包子味,但又不是普通的。
能讓死人吃出味的包子能是正常東西嗎?
“好吃吧。”曾祖母笑彎了眼睛,有些得意地說。
“好吃!”
此時,恰好一個推車糖葫蘆車的小販走過,她上前攔住,掏出幾個銅板,買了兩個糖葫蘆,把其中一個塞到汪天逸的手上。
“吃吧,他家的糖葫蘆酸酸甜甜,最是可口。”曾祖母自己舔了舔,然後咬了一口,頓時被酸的齜牙咧嘴。“這個失誤,他家其他的糖葫蘆還是很甜的,可能是小李家的山楂今年種的不好吃。”
汪天逸咬了一口,又酸又甜,不過倒不像曾祖母那根糖葫蘆那麽酸。
華羅森啊,讓你不來,沒有口福了吧。
汪天逸懶洋洋地想,他拿著糖葫蘆,看著湛藍的天空,幾乎忘了自己來這的目的,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留在這個小鎮一直這麽逛下去。
雖然旁邊的女人長得很年輕,但久違的給了汪天逸一種奶奶的感覺,被她照顧就好像被一個活潑但又慈祥的老人照顧,溫暖的讓人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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