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正好九月一日,是黎錦不需要在醫館當值的第一天。
當天下午,他就在練字和吟詩作對。
晚上當然得把時間騰出來,仔細的照顧被冷落這麼久的小夫郎、小管家。
中秋之前,黎錦和陳西然答應了黃秀才學生的邀請,九月三日去鎮子外不遠的一處茶園品茶賞菊、吟詩作對。
所以在十天前,宋先生覺得黎錦和陳西然在平仄對仗上沒有問題後,就開始教他們寫詩了。
提起作詩,黎錦真的頭疼。雖然這不是他那個時空的古代,他上輩子背誦的很多著名詩作,在這個時代並沒有人題寫。
如果黎錦想,自然可以據為己有,一時大出風頭。
但黎錦並不打算這麼做,他的學問有幾斤幾兩自己清楚。
而且他這人天生對名利不怎麼看重,像現在這樣平凡卻又不平淡的農家生活,正是他所喜歡的。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興許是有上輩子背詩的基礎在,黎錦自己作詩方面要比陳西然強上不少。
不再像起初對對子那樣,兩人都雙眼一抹黑,只會對對子,不會出上聯。
所以啊,最近陳西然看著黎錦的眼神都帶著一種被拋棄的辛酸。
分明說好大家一起被宋先生訓斥的,但你怎麼就能突然在吟詩方面有了靈氣呢?
陳西然就覺得,每次宋先生出一個題目,看著黎錦皺眉,彷彿苦大仇深的樣子。
他以為這回穩了,可以跟黎錦當難兄難弟。
結果,黎錦寫出來的詩句,有時候讓宋先生都忍不住稱好!
當晚,黎錦雖然做到了最後,但卻依然不甚盡興,少年幹農活的時候耐力可以,但在床笫間,還是差了那麼點。
再加上少年身體白瓷一般,黎錦總擔心自己太過用力,會把人弄壞。
上回第一次,黎錦硬生生把人做的暈過去,最後清洗的時候,少年都沒有任何反應。
但這次,黎錦只做了一回就放開他,抱著他下床導出體內的精華。
秦慕文這回是清醒的,把頭埋在黎錦的肩膀處,不看自己的下半身。
黎錦也不約束他,導出後又給少年擦了身體,才把他放回床上。
秦慕文沒穿衣服,趕緊把被縟拉起來,遮住身上的點點紅痕。
黎錦則大大咧咧站在原地給自己擦身。
此前他端著醫生的身份,不想讓少年看了自己身體。
但現在,他的身份是丈夫,夫夫間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再端著就沒意思了。
秦慕文心裡說不看,其實露出一雙杏眸,仔細的打量著阿錦。
黎錦哪能不知道他的動作,但他洗澡快,很快就擦好,穿上褻褲,躺在少年身邊。
秦慕文在他上床後,自覺地靠近黎錦,枕著他的臂彎。
直到他睏意來襲,才恍然覺得自己忘了什麼。
可實在想不起來了,靠著阿錦就這麼睡過去。
翌日一大早,秦慕文坐起來,拍拍腦袋,他把小包子昨兒忘在了李柱子家裡!
昨天下午黎錦帶著他去地裡種蘿蔔,種完蘿蔔後他看到了幾個之前鬧得不愉快的哥兒,隨後……秦慕文捂臉,他可真不是一個稱職的阿爹。
為了彌補小包子的心裡損傷,秦慕文跟著黎錦一起出門接小包子回來。
因為昨兒黎錦製作了一次,今天秦慕文走路完全不受影響。
秦慕文沒察覺到有什麼,黎錦卻仔細的打量了他一下,心裡思考,少年雖然能承受的頂峰不高,但起點高啊。
所以,以後可以至少來兩次。
李柱子的院子裡,他給黎錦分了自家做的蔥油餅,一邊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笑容。
「年輕人嘛。」
黎錦面不改色的說:「以後得多多仰仗柱子哥了。」
李柱子拍拍他的肩膀:「哈哈,趕緊生個兒子出來,你娘在天之靈也就放心了。」
雖然又是這種重男輕女的強調,但黎錦一聽到李柱子說他母親,心中就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好像,那真的是他母親一樣。
黎錦上輩子看似隨和,其實跟家人和朋友關係都比較淡,沒有什麼深交的人,在家裡也十分客氣。
所以他其實對『母親』這個詞沒多少感觸。
如今卻又在李柱子一遍一遍提醒的過程中,心中陡然升起一些十分微妙的想法。
黎錦從來不是一個心急的人,他看著少年已經把小包子抱在懷裡。
而小包子在看到爹爹的一瞬間,把頭埋在了阿爹身上,彷彿知道這回被遺棄的始作俑者就是黎錦一樣。
秦慕文內心其實十分愧疚,他昨晚根本就沒想起來家裡還有個小崽子!
可小包子信任阿爹,一股腦的以為是爹爹不愛他了。
當然,晚上黎錦親了小包子一下,小包子內心就鬆動了,在黎錦親他第二下的時候,就又對黎錦笑得十分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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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錦把家裡兩個崽子安頓好後,自己背起竹簍,朝鎮上走去。
少年也知道他明日要去參加詩會,白日給他趕著縫製新衣服。黎錦現在身子強壯了一點,穿以前的衣服總會勒著胳膊,秦慕文注意到這一點好久了,現在總算可以給阿錦做新衣服了。
黎錦今日到書房依然比較早,他這回沒急著默寫文章,而是先把自己的靈感寫下來。
這是他作詩的時候悟出來的,一首詩想要有靈氣,辭藻華麗這一點他暫時做不到,但貼近生活寫的有日常氣息,最後一兩句再昇華一下情感,這就算帶了點靈氣。
陳西然又一次問黎錦該如何作詩,黎錦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
陳西然聽完後拍手叫絕,爽朗的笑著:「你這個法子妙!之前我問先生該如何作詩,先生說心有所想,意有所指,即為詩。」
那時候他覺得這就是廢話,他心裡沒有任何想法,只有吃和飄香苑的頭牌。所以,抓耳撓腮也做不出一首好詩來。
但有了黎錦的方法總結,陳西然也學得把自己偶爾迸發的靈感記錄下來,最後再引經據典、昇華主旨。
宋先生看到後,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照著陳西然劈頭蓋臉打了一頓。
陳西然一臉的懵逼,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宋先生訓斥道:「你這是抄黎錦的詩!不問自取,是為偷!」
陳西然十分冤枉,他只能把黎錦教自己作詩的事情說出來。
宋先生聽完後,差點一臉的問號。他沒想過作詩還能這樣!最主要的是,黎錦說的一點都沒錯啊。
陳西然看著宋先生懷疑人生的背影,感覺自己出賣了好友黎錦。
於是緊趕著給黎錦道歉,黎錦聽完後,其實並無多大感觸。這只是套路的總結而已。
文人覺得作詩十分高大上,對總結不屑一顧,但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理科生、醫學生,最擅長的就是總結歸納。
黎錦不覺得自己可以在作詩一圖有高深的造詣,所以看著陳西然進步,也沒有嫉妒的心思。
黎錦說:「無妨,總歸都是前人的套路,你能做好詩,明日品茶賞菊不給先生丟臉,這就行。」
宋先生正巧聽到黎錦說這句話,中午無論如何都要把黎錦留下來吃飯。
而陳西然見黎錦留下了,自己也厚著臉皮蹭吃。
明兒就是九月三,約好鬥詩品茶的日子,宋先生便大手一揮,放了一天假。
讓黎錦跟陳西然好好準備。
宋先生被黎錦的話感動到,等到陳西然走後,推心置腹的跟黎錦談了許多。
「你這次考中秀才後,可有在鎮上定居的打算?」
黎錦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最基本的原因是他不確定自己能否考上秀才。
畢竟自己才學了這麼短的時間,童生試又不是只考背誦和默寫。
八股文、經論、詩賦,這些他以前都沒接觸過。
黎錦還沒有自高自大到以為自己是穿越者,上輩子高考成績和學術能力驚人,就可以在這個世界所向披靡。
相反,他是一個很務實的人。
黎錦回答道:「學生暫時想過這些,之前學業荒廢的太久,好不容易撿起來,學生現在一心只有童生試。」
宋先生看著他,感慨道:「確實是我太心急了,你要是有族叔就好了,我還能跟你的族叔商量在鎮上置辦房產的事情。」
在宋先生看來,黎錦這樣勤勉努力又提攜同窗的人,必定是可以考上秀才的。
如果運氣好,考上舉人,再有族中幫他謀劃一下,捐官相比都不是難事。
但黎錦沒有族人,只剩下他一戶,生活的擔子就全部壓在他的肩膀上。
宋先生說:「以後有什麼難事,儘管找我。我在鎮子上還有幾分薄面。」
黎錦趕緊起身道謝,宋先生有跟他多喝了兩杯茶,這才放他走。
回家後,少年哄包子睡著,把自己縫好的外衣拿起來,在黎錦身上比劃。
黎錦享受他的親暱,說:「幫我換上。」
秦慕文以前在家裡,阿爹以為他會被尚書大人嫁給門當戶對的少年郎做妾。
畢竟在京城為官的人,沒人會娶一個哥兒當正房。
所以阿爹便教他一些取悅夫君,但卻僅僅只是增添生活樂趣的小動作。
寬衣解帶就是其中一部分。
這一點,秦慕文以前從沒伺候過原主,但卻很喜歡為黎錦穿衣脫衣。
秦慕文做衣服的手藝很好,這布料入手手感也不錯。
他仔細的為黎錦褪去外衣,換上自己做的衣服,然後垂下眼眸,給黎錦繫腰帶。
果然,這衣服就合身許多,配著黎錦英俊的面容,讓人一時間移不開眼。
「我還想給阿錦做衣服。」
少年表達喜歡的方式永遠這麼直率。
黎錦捏了捏他的臉,說:「好啊,這回我的尺寸你可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