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敢說話。
她要很用力地咬住嘴唇才能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才能不讓那些快要憋炸掉的哽咽從嘴巴深處跑出來。
她突然好累了。
沒人告訴她,喜歡一個人會這麽累的。
“你認識她是不是?”江肆逼著自己冷靜,卻沒辦法,就仿佛腦袋裡有個別著朵梔子花的小姑娘拽著他的理智神經彈了一首將軍令似的。
他那150 的智商瞬間就崩得丟兵棄甲。
“她來找我有事,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江肆低著聲,“宋晚梔,你看著我,你說話。”
“……”
“你不能這樣,梔子,我好不容易讓你不見我就躲了。”江肆的聲音竟有些挫敗似的,又低又啞,她低著頭不肯看他,他就一直伏下來,快要靠到她肩上了。
宋晚梔慢慢緩過理智來。
她輕側過臉頰,躲開他微灼的氣息:“你放開我。”
“不放,”聽女孩終於肯開口,江肆心裡石頭落地,但仍是想都沒想,“我一松手,你就要跑沒了。”
“……”
“你要是不想聽我解釋……”江肆歎了聲氣,他沒忍住,很輕地親了親女孩耳垂,“那我跪下說給你聽行不行。”
第36章
辦公間外。
劉廣學扒著門邊,試圖阻止面前房門的關合:“別啊肆哥我們那組數據還沒討論完——”
“晚飯回來再聊。”
江肆毫不留情地甩上門。
於是最後兩個沒離開的研究生師兄慘遭驅逐,房間裡只剩下三個人。
江肆轉回身,他抬手扯過來臨近的一把轉椅,把站在門旁的宋晚梔握著手腕拽過來,“放”到椅子裡。
宋晚梔沒掙開。
江肆自己則靠坐到宋晚梔坐著的椅旁的桌前,他看向幾米外站著的郭映月:“請我幫忙可以,你先替我正名。”
“正什麽名?”郭映月聽得不解。
江肆向身側那張椅子裡的女孩落眼,眸子黑漆漆的,深沉又躁動:“有個小朋友高中時候聽了太多風聞,總認為我私生活混亂,不知檢點。”
宋晚梔:“……”
宋晚梔回仰起頭,拿茶色眼瞳惱然地輕睖他。
江肆扶著她椅背低了低視線:“我說錯了?你不是這麽看我的?”
“我…沒有。”宋晚梔躲開過分靠近的某人。
“撒謊精。”
江肆輕哼了聲笑,直回身,那雙漆黑眸子再抬起來望向郭映月時,內裡情緒就自然褪了,他神色也回到淡漠也散漫的狀態:“你告訴她我那時候的交往前提、再說清楚你今天來找我的原因,作為交換,你說的那件事我可以幫忙。”
“真的嗎?我告訴她你就肯幫?”郭映月眼底湧出驚喜激動的情緒。
“嗯。”
“好!”
“…………”
幾分鍾後。
郭映月感激又欣喜地離開了。
宋晚梔跟對方道過別,也想跟出去的,但腳尖還沒跨過門,就被身後的人又拽回去。
辦公間的門就在她眼前合上了。
修長冷白的指節撐在她面前的門上,身後那把低啞嗓音懶懶俯下來:“聽清楚了?”
“…嗯。”
江肆停了兩秒,低聲輕嗤:“不行,我不放心。”
“?”
宋晚梔還怔著,就被那人握住手腕轉回身,她仰眸對上他漆黑又深沉的眼。
江肆的視線低了低,輕落到她唇瓣上:“那你說,我那時候的交往前提是什麽。”
宋晚梔輕蹙起眉,不想開口。
“不說今晚就不放他們進來。”
“!”宋晚梔懊惱地仰頭,僵持幾秒,莫名承不住江肆那種情緒放肆的眼神,她低回視線,“隻給交往名義,不戀愛。”
“還有呢。”
“肢體接觸不能…過線。”
“哦,什麽叫過線。”
“——”
宋晚梔不自在地往旁邊側了側臉。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著江肆說話間的呼吸都更近了,幾乎撲上她左側的臉頰和耳垂。
“梔子,說話。”偏江肆還沒放過她。
“你別這樣叫我。”宋晚梔忍不住輕聲抗議。
“為什麽不能這樣叫?”
“……”
宋晚梔難堪地側躲開他,微微咬住下唇。
她總不能說是因為每次他這樣喊她,她總覺得耳垂到頸旁都像過了很低的電流似的,酥酥麻麻地泛癢。
江肆無聲望著她,眸子裡情緒晦得更深。
他想抵開她咬住的唇齒,想嘗他最近夜夜夢裡飽啜過的芬芳——夢裡梔子花沁人的香。
“說話,什麽算過線。”江肆暗著眸子笑,“再回答這麽慢,我就要過線了。”
“!”
宋晚梔慌忙抬眸:“抱胳膊,不對,挽手臂以外都算過,過線。”
“我有背過她們嗎?”
“沒有。”
“抱過她們?”
“沒有。”
“那我也親過她們嗎?”
“…沒。”
最後一句答得磕絆,女孩說完已經忍不住偏開視線,雪白的臉頰也紅透了。
江肆眼神拉絲似的勾著她,更低了兩寸:“所以,你的結論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