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森跟節目組谘詢了一下初舞台選曲,雖然沒有明確規定,但大多數來參賽的rapper們都表演的是自己的原創作品,不過顯然,目前對rap認知僅停留在舉起手呦呦呦的奚時,是沒有那個原創能力的。
不是沒有部分偶像派的參賽選手找槍手代寫,但這對於明顯一輪遊的奚時來說,沒什麽艸原創人設的必要。
葉森年輕時當國外當過很多年的練習生,可惜最後由於傷病沒能出道成功,於是回國後跟友人合夥開起了娛樂公司,雖說年紀上來了身材也不比當年,但是實力差不多還在。
娛夏公司裡的練習生基本上都上過葉森的課。
葉森一看奚時的樣子就知道她是個好學生,那種雖說成績不是最好,但絕對遵守校規校紀,上課認真聽講下課努力完成作業,就連性格也是從不惹事的好學生。
葉森給奚時聽了幾首女rapper唱的,節奏比較慢,難度系數最低的說唱歌曲。
奚時一邊聽一邊跟著節奏打起了拍子。
兩人很快選好曲,
葉森拿著詞譜鼓勵奚時:“來,你先試試。”
他看著奚時認真的表情,突然覺得萬事無絕對,雖然以前沒有接觸過說唱,但說不定就在說唱方面有天賦,一開口驚豔眾人。
奚時看到葉森眼裡給她的鼓勵,堅定點了點頭:“好。”
葉森用筆在紙上打節奏:“動次打次,開始。”
奚時跟著節奏點頭,找到那個節奏卡點後,人生第一次,rap了起來:“喲,失戀後的第一天我去看電影,天空中卻突然下起了雨,不知道此刻你在哪裡,我要把你清除我的心底,清除清清除,喲。”
吐字清晰,聲情並茂,抑揚頓挫,就連最後的那個“呦”,都被rap出了央視播音員的氣勢。
她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rap初嘗試中。
而對面,葉森手裡的打拍子的筆,在從業數十年第一次聽到這麽字正腔圓的rap後,啪嗒掉在地上。
沒有節奏了,奚時隻好停下自己的沉浸式說唱,看向葉森,發現他張著嘴,樣子似乎很震驚。
奚時不解:“怎麽了?”
葉森好不容易才收起自己已經快掉到地上的下巴,深吸了好幾口氣,還是忍住了,沒有捏著奚時肩膀,把自己現在內心接近癲狂的感受說出來——
他錯了,天賦這種東西是絕對沒有的。
而且這是說唱,是rap不是read啊!這是炫酷狂霸拽的rap,不是讓你讀課文,更不是讓你這麽聲情並茂地讀課文啊!
看臉,看臉,葉森一邊忍,一邊拚命安慰自己,看到這張臉心情就好了。
馬上就開始比賽了,反正都是一輪遊去刷臉,現在打擊自信心,她退縮不去就麻煩了。
葉森捏著詞譜,憋了半天,終於從牙齒縫裡蹦出來一句,自己聽了都想唾棄自己的話:“可以。”
“聽得出來,你,朗誦得過獎。”
“你大學學的真的不是播音?”
奚時初嘗試就得了肯定,突然覺得rap也沒有那麽難,笑的時候眼睛彎彎:“謝謝。”
葉森聽到那句“謝謝”,捏著詞譜,葛優癱在沙發上,虛脫狀。
一輪遊,無所謂,蹭鏡頭——他再一次這樣告訴自己。
***
商務中心高樓林立,博恆集團總部大廈同樣矗立於此。
七十六樓總裁辦,會議室裡剛結束一場小型會議,對方是江家老友喬家,雙方交談的還算愉快。
江行徹身邊的首席助理齊周送完合作夥伴回來,發現總裁還坐在會議室的辦公椅上。
男人修長的十指交叉,手肘搭在兩邊椅子扶手上,眼睛盯著會議桌面,眉頭微微擰起,似乎在想些什麽。
男人本一直在出神,直到察覺助理進來,看了他一眼。
齊周於是靠近江行徹身邊,俯身叫了一聲:“江總。”
江行徹想起剛才開完會,過來談合作的喬帆跟他寒暄的幾句話。
他跟喬帆從小便認識,交情還不錯,不過工作的時候也都隻談工作上的事,只有在開完會,喬帆準備離開時,兩人才以朋友的身份寒暄幾句。
喬帆本提了一嘴陳奚時,然後又反應過來那個從小在江行徹身邊跟著的女人在出事之前就已經被退婚了,於是便閉了嘴。
江行徹也沒再問,只是喬帆欲言又止的模樣告訴他,陳家,陳奚時,應該出了點什麽事。
不止喬帆,他最近在好幾個地方都聽了那麽一兩句。
鋼筆在江行徹修長的指尖轉了個漂亮的圈兒。
他並不太在意,因為知道陳家的事,陳奚時的事,無非就是那些。
一哭二鬧三上吊,就好像陳家始終想要抓住那場兩個已故老人定下的,已經快要從現代人詞典中消失的娃娃親一樣,陳家家裡永遠都是這些迂腐而潑賴的戲碼。
然後不知怎麽,江行徹突然想到那天,陳奚時退婚後來找他的樣子。
那是唯一一次跟他原先料想的不太相同。
他原以為她會蓄淚揪住他衣袖,死死不放開,問他一句為什麽,又或者如無其事地挽住他胳膊,依偎在他身邊,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因為他知道,即便說了退婚,陳家夫婦也絕對不會輕易放棄這個婚約,甚至不提陳家夫婦,就連陳奚時,她自己也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