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徑和陸明淵同時向門口看去, 一個出乎他們意料的人出現在那裡, 正是容千淩。
他應該是硬闖上來的, 左手的指尖還聚攏著未散的法陣。至於他身下的輪椅, 也幾乎殘破的快要散架。
容千淩本就病重,這般強撐著過來, 身體更是承受不住。雖然他在陸明淵面前同他對峙的氣場絲毫不落下風,甚至還有隱隱壓制的意思。可他蒼白如紙的臉色, 和話語間因為吃力而喘息著的模樣,卻好似好像下一秒就會暈倒。
“小容哥哥,你怎麼來了?”曲徑下意識的走到他身邊扶住他。
“我若不來,豈不是看不到陸大議員顛倒黑白的本事。”容千淩的語氣很冷,他把曲徑推到自己身後, 抬起頭看著陸明淵:“過去的事和橙橙無關。”
“呵,現在裝憐惜也太晚了吧!”陸明淵嗤笑:“最開始拉他入局的不就是你嗎?利用他們相似的外貌, 把他調教成另一個人的影子, 然後用來刺激我對嗎?容千淩,你分明什麼都知道,何必在來這裡打啞謎。”
“那又如何?”被陸明淵揭穿真相, 容千淩卻絲毫沒有畏懼:“我最初接近橙橙確實心懷惡意, 可見面之後卻改變了想法真心相待。可是你呢?”
似乎被氣得狠了,容千淩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你為了能夠上位惡意抹黑橙橙在帝都的風評,利用橙橙教養為噱頭接近桃樂西婭之城城主,妄圖與其曖昧,讓桃樂西婭之城成為你在議會更近一步的靠山。至於當初的事情, 我也要多說一句,免得你斷章取義。你說的沒錯,我的確在盛怒之下用了傷害他的方法,但引我入局的是你不是嗎?”
“可你什麼都知道,卻依舊入了局。論卑鄙無恥,我們都一樣。”
的確都一樣。曲徑低著頭站在容千淩身後,冷眼看著他和陸明淵爭執。都是唯利是圖的人渣,卻都善於裝成情深似海的模樣,只可惜骨子裡爛透了,外表在迷人,也泛著臭味。
和曲清嵐相連的識海中傳來一切準備好的暗示,曲徑調整好臉上表情,走到二人中間試圖將他們攔住:“不要吵了。”
然而並沒有任何作用,反而越發激化了他們之間對立。
門外,跟著容千淩過來的侍衛終於及時趕到,而陸明淵的暗衛也出現在角落蓄勢待發。書房內的氣氛越來越危險,眾多雄性開啟異能的壓力讓曲徑感到本能的不適。他後退了一步,卻不小心撞到了書櫃。
書櫃晃動,一個放在書櫃頂的盒子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一顆記憶晶石從裡面滾落出來。
“別碰!”陸明淵的臉色陡然改變,可為時已晚,因為曲徑已經低頭把記憶晶石拾了起來。
“這是什麼?”他下意識點開,而後出現的畫面卻讓曲徑徹底失控。
不同的地點,相似的場面,同樣是容千淩和陸明淵,只是房間內的侍從換成了另外一張熟悉卻又陌生至極的臉。
“傅……臻……”曲徑呢喃自語,竟下意識念出了這個名字,而後他又皺起眉頭,小聲否認著:“不對,我不認識他……”
下意識抱住頭,曲徑看著記憶晶石播放的畫面。
少年用眷戀的眼神盯著陌生男人的臉,而後決然舉起匕首自盡,用鮮血和生命綻放了培育臺上那朵清麗絕豔的蘭斯洛特之花。
“橙橙!”容千淩最先發現曲徑的不對勁,趕緊出聲將他叫醒。而陸明淵也立刻沖過去想要把記憶晶石奪走關掉。
可還沒等他們有所動作,身體就失去了控制。
清冷的香氣彌漫了整個書房,他們眼前男孩的身體也開始變化。他的身高慢慢拉長,垂落的頭髮卻變短了一些。重點是他周身上下的氣質,優雅而溫柔,和方才的稚氣大相徑庭。
他像是從夢中剛剛睡醒,他看著容千淩和陸明淵,眼神冷漠至極,又盈滿厭惡。他緩緩開口,詢問了一句:“我為什麼在這裡,橙橙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