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東郊的皇后陵外,小墳包附近已近被整理的整整齊齊,只是崔小婉的強迫症有點嚴重,眼裡容不下半點瑕疵,依舊在周邊的樹木上修剪著枝葉,半點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許不令靠坐在大樹下,手中拿著酒葫蘆,佐酒賞花賞草賞美人,樂在其中,順便也在講著些許有趣的故事:
“……寧采臣問小倩‘你來幹嘛?’小倩說‘我來跟你睡覺’,寧采臣一聽,你好好一個女孩子家,居然直接跑來說要和我睡覺?便說‘你滾,不然我叫人了!’……”
崔小婉聽得很認真,發覺許不令帶著幾分調笑意味,輕聲道:
“你別笑話人家,那個寧采臣是個書生,坐懷不亂是對的,若是換做你,肯定會說‘還有這種好事?’,對不對?”
許不令眨了眨眼睛,無話可說。
崔小婉聽著故事,仔細清理樹木上的藤蔓枝葉,清理到一處時,忽然瞧見枝葉下掛著個大黑球。
崔小婉動作一頓,仔細瞄了眼,覺得像是馬蜂窩。
在深山幽居多年,馬蜂窩自然是見過的,不過按照她的了解,馬蜂在春天會搬家重新築巢,這馬蜂窩看起來當是去年築的巢,裡面應該是空的。
念及此處……
崔小婉抬手就是一刀,砍在了馬蜂窩上,鬥大的馬蜂窩就掉在了地面上。
“噗——”
許不令一口酒噴了出來,眼神驚恐,猛地竄起來就往崔小婉跟前跑:
“誒誒誒——”
崔小婉臉上帶著幾絲笑意,脆聲道:“沒事,是空的,你看……”
嗡嗡嗡——
春意盎然的樹林間,密密麻麻的翅膀煽動聲響起。
崔小婉笑容微僵,把刀一丟便蹲在了地上,抱住了腦袋瓜。
“我去……”
許不令滿眼錯愕,有點好奇這又白又虎的小村姑,是怎麽活到這麽大的。
他大步飛奔道跟前,拔出醉竹刀,便是連續十幾刀出手,將衝過來的馬蜂一分為二。
只是野蜂飛舞自四面八方而來,刀再快也不能把旁邊的崔小婉也防住。
許不令劈出幾刀後,便猛地把蹲在地上抱頭的崔小婉撈了起來,扛在肩膀上,飛身躍上馬背拔腿就跑。
try{mad1('gad2');} catch(ex){} 崔小婉輕輕嗚了一聲,趴在許不令寬厚的肩膀上,腰肢纖細倒是穩穩當當的不會掉下去。她抬眼看著後面追趕的馬蜂,眸子裡還有幾分疑惑:
“怎麽會有馬蜂呢?你不用跑,蹲在地上裝木頭就行了,它們看不見……”
啪——
許不令實在不知道說啥,用刀身在臉側的臀兒上輕抽了下:
“你行啦,把臉捂住,別破相了。”
崔小婉眉兒微蹙,有些吃疼:“你打我做什麽呀?”說著抬手也在許不令的背上打了下,當做還手,看模樣還生氣了,不過也聽從了勸告,用袖子捂著臉避免被發瘋的馬蜂叮了。
踏踏踏——
黑色駿馬在郊野上飛馳,後面跟著一片黑雲,馬上男子肩膀扛著個姑娘,風太大把裙子撩了起來遮住了臉,又連忙用手把裙子按下去,摟著姑娘的腿彎。
而另一側,長安城外的郊野上,數十騎秘衛瘋狂追趕,再往後還有數不清的狼衛包抄。
天子腳下,狼衛總部,被人劫走了戰俘,若是天子得知必然震怒,宋英心急如焚,瘋狂驅使馬匹追逐。
可北齊國師和劍仙燕回林絕非凡夫俗子,緝偵司雖然探聽了些許消息嚴防死守,卻沒料到這兩尊龐然大物敢深入虎穴,準備根本不充分,左清秋殺出緝偵司後,就徹底泥牛入海,失去了蹤影。
宋英帶著秘衛在郊野上漫無目的的搜尋,天空的獵鷹忽然傳來提示,宋英眼中大喜,往過追去不過半裡,就聽見一陣馬蹄飛奔的響動。
眾人抬眼看去,卻見春意濃濃的田野間,一匹黑色追風馬在極遠處飛馳而過,馬上白袍男子面如冠玉,單手持刀縱馬飛奔,身形對諸多秘衛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
“許世子!”
諸多秘衛瞧見許不令,眼中都略顯茫然,看的許不令肩膀上還扛著個姑娘,更是微微愣了下。
許不令這是在強搶民女?
好像是在逃跑,看起來還真像……
怪不得被鷹盯上了……
秘衛心中疑雲翻湧,刹那間猜測出各種可能,但這種時候也顧不得那麽多,宋英連忙朗聲開口:
“許世子,你可曾瞧見有賊子從此處逃脫?”
try{mad1('gad2');} catch(ex){} 及遠處,許不令衝出田野,猛然發現密密麻麻的一幫秘衛老熟人,也是嚇了一跳。他肩膀上抗的可是當朝皇后,這要是被發現,宋暨怕是真要把他六馬分屍。
崔小婉趴在許不令肩膀上,聽見聲音,余光偷偷瞄了眼,不曾想看到了馬隊中的九節娘娘,她臉色微微一白,小聲道:
“遭了遭了,是阿九,她和我很熟……”
“躲好。”
許不令聽見這話,更是驚的不行,反手就把崔小婉抱在了懷裡,把腦袋按在胸口,掉頭就朝著別處奪路而逃。
諸多追趕的秘衛,發現許不令竟然掉頭跑了,眼神微微一呆,暗道:許世子肯定是強搶民女怕被發現……
宋英見許不令這反應,也覺得有些不對勁,連忙驅馬追趕:
“許世子,你跑什麽?”
許不令知道舉止有些可疑,但他能如何?總不能停下來和秘衛打招呼。他抱著崔小婉,頭都不帶回的,怒罵道:
“眼瞎啊?沒看到老子在被追殺?”
追殺?
秘衛都是莫名其妙,仔細看去,才發現這位名聲如日中天的武魁、藩王之子,背後跟著一群大馬蜂。
??
宋英滿眼錯愕,張口就想罵一句“你他媽一個武魁怕馬蜂?”可這話明顯不敢說出口,只能焦急道:
“世子可曾瞧見有賊子從這裡逃脫,北齊國師左清秋劫走了世子薑凱……”
許不令聽見這話,微微愣了下,忽然就反應過來,小桃花的師父是誰了。
不過這和他有個毛關系,他抱著崔小婉,馬不停蹄:
“沒看見,駕——”
追風馬疾馳,眨眼就只剩下一個黑點。
宋英本身就是乾偵查情報工作的,瞧見這反應,便知曉有蹊蹺——從扛著改為抱著,故意遮擋了那個女人的容貌,那問題肯定出現在那個女人身上,不是搶來的就是身份見不得光。
只是薑凱被劫走,事兒太大了,宋英此時也難以細想,見許不令頭也不回的跑了,也隻得帶著諸多秘衛高手繼續搜尋左清秋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