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之上,楚軍例行巡守,滾木礌石猛火油等也準備充分;不過只要朝廷兵馬不出馬山口,南陽就只能算是大後方,不可能有戰事,巡守的官兵並不多。
城內的帥府,楚軍大將秦荊,坐在議事廳中,和麾下諸將商談著馬山口的戰事。
因為楚王在東部三王大軍抵達前不想損失太大,楚軍一直都是試探性進攻;而關鴻業也是以守為主,想拖到北疆局勢出現轉機,雙方基本上沒發生大的衝突。
秦荊聽完了部下稟報,又把目光放在輿圖的北角,看著上面的小圈兒:
“陳壽領兵攻欒山,應當已經走到了南召縣……”
“報——報——”
秦荊一句話還沒說完,大堂外忽然傳來急促呼喊。
議事廳內的將領聽見著焦急聲響,臉色皆是一變,還以為朝廷發動總攻打馬上口了,都是急急起身看向門外。
秦荊也是眼皮猛的一跳,知曉可能有大變數。
斥候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了進來,急聲道:“報——,將軍,北方十裡外忽然出現一隊騎軍,著西涼軍鎧,人數不明,正在飛速逼近南陽……”
“什麽?”
“北邊?”
“十裡?外面的崗哨都是瞎子不成……”
聲音一出,議事堂內頓時亂做一團,無需秦荊發號施令,便有將領跑出去戰備。
十裡距離,騎軍跑過來最多兩刻鍾,戰報稍慢一步,人家都直接進城了!
秦荊眼中帶著幾分錯愕,本以為是西涼鐵騎破了馬山口,可眼睛掃了下輿圖,又覺得不對——馬山口在西邊,北邊是南召縣,然後就是崇山峻嶺,根本沒有可以行軍的路線,這隻軍隊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戰事忽然迫在眉睫,秦荊也沒時間想那麽多,急忙道:
“傳令襄陽、馬山口迅速調兵回援,城內所剩兵馬,全部上城牆死守,務必撐到援軍抵達……”
try{mad1('gad2');} catch(ex){} 說話之間,秦荊便已經跑出了帥府,快步登上南陽城頭。
諸將抬目望向北方,果然瞧見遠方的平原上煙塵滾滾,有大隊兵馬朝南陽而來。
不過,秦荊也是沙場老將,只是瞄了眼便察覺不對——人太少了點。
城頭之上正在燒滾油、開床弩做戰備,副將站在跟前,抬眼打量了下,暗暗松了口氣,開口道:
“將軍,人數最多不過五千,騎兵無法攜帶雲梯、撞車,這股西涼軍是來送的不成?”
秦荊瞧見這場景,也覺得對方是來送的。
不說五千人,就是一萬西涼鐵騎,突襲到南陽城下,城門一關都得抓瞎;沒有雲梯、盾車之內的攻城器械,三丈高的城牆,難不成徒手爬?
可西涼軍是大玥最精銳的軍隊之一,打死秦荊,他也不會相信這隊騎兵是走錯路了。他思索了下:
“莫不是來投誠的?”
副將覺得有可能,但想了想還是搖頭:“投誠倒是可能,但這隊騎軍是從哪兒過來的?過馬山口不可能沒有半點動靜,要投誠也肯定投馬口山,怎麽會往南陽跑……”
兩人商談不過稍許,城門剛關上拉起吊橋,遠處的大隊騎軍已經顯出了輪廓。
距離三裡多,看不清帶隊的是誰,但人數能瞧個大概,只有兩千來人,比他們預想的還少。
秦荊活這麽大,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一時間也有茫然了。
北城牆上密密麻麻的兵甲,眼睜睜的看著兩千西涼騎軍跑到附近,很快又偏離方向,從右側平原擦肩而過,朝著更南方奔去。
秦荊看了看行軍方向,覺得對方是準備攻打防守最薄弱的南城牆,可防守再薄弱,也有一千多人嚴陣以待,有城牆做依仗,這兩千人怎麽打才能破城?
莫非有內應?
念及此處,秦荊臉色微變:“快!去南城,務必守住城門。”
“諾!”
大隊兵馬,迅速沿著城牆上的馬道,朝南城調集。南陽城內的街巷間,官兵也往南城大步飛奔。
只可惜,秦荊尚未跑到南陽城的另一頭,一聲晴天霹靂,便從數裡外轟然炸響……
try{mad1('gad2');} catch(ex){} 轟轟——
————
許不令帶著兩千輕騎,來到南陽城附近,繞過了防衛最嚴密的北門,直接來到了南城門外一裡處。
兩千輕騎停馬原地待命,因為在床弩和神臂弩的射程之內,所有人都先找了臨時掩體。
許不令和徐英換上了雙刀,背後掛著繩索,身後是十名軍中猛士;寧清夜和寧玉合也提劍跟在後面,蓄勢待發。
副將拉來馬車,把上面的四門小型火炮抬下來,放在了炮架上。
六百斤的小型火炮,只能打一裡多,口徑也不大,肯定打不垮城牆,連城門都打不爛,但用開花彈嚇唬人絕對夠了;若非沒有重炮破城,許不令也不會以身犯險。
四門火炮一字排開後,早已經培訓好的西涼軍士迅速裝填、瞄準。
許不令背著雙刀,沉聲道:“別他娘打歪了,我可躲不過去。”
“世子放心,歪不了。”
許不令點了點頭,沒有給對方任何調整守備的機會,開口朗聲道:
“開炮!”
轟轟——
昭鴻十二年初夏,四聲巨響,在南陽城外炸開。
聲若天雷,遠傳數裡,整個城池都聽聞其聲,數萬軍民齊齊回首。
四道火焰如吞城火蟒,伴隨濃煙,噴出數丈距離,尚來不及看清,南城之上便又傳來響動。
在諸多守城楚軍震驚的目光中,城門樓上出現兩個大窟窿,牆垛破開一個缺口,煙塵滾滾、碎石飛濺,幾人躲避不及,當場血肉模糊。
東城牆頭上,正在大步飛奔的秦荊,被巨響驚的一哆嗦,身後的副將則是縮了縮脖子,本能的看向天空,還以為是打雷了。
轟轟——
遲疑不過稍許,又是四聲巨響,從遠方傳來。
城頭上的兵甲皆露出驚悚之色,眼中滿是對未知的恐懼。
秦荊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急聲呵斥屬下,繼續往南城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