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背一遍?
唐棗哪裡肯依,忙紅著臉搖頭,弱弱道:「不……不行。」那日她是怕師父不要她,所以才厚著臉皮看了那艷本。好在她記性好,看了兩遍便記住了,況且……裡頭的內容不算多,背起來也不是很難。
師父醉了,她才背給師父聽。畢竟這是師父要的生辰禮物,她之前是應下了的,饒是害羞,可哪有反悔的道理。
背過了,這事兒也就算過去了,眼下師父卻讓她再背一遍,她可絕對不肯。
重羽心情極好,故意道:「方才你這麼對為師,為師如今還氣著呢?眼下不過是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依……還說是最關心為師?」
方才之事,唐棗本就心中有愧,聽師父這麼說,便是更加的內疚,支支吾吾道:「可……徒兒錯了,師父要怎麼責罰徒兒都可以,只是……這個不行。」
她寧願師父罰她跪一宿,也不想背這個。
重羽沒有說話。她明明知道自己捨不得責罰她,還故意這麼說,存心耍賴。
「師父?」唐棗眨了眨眼睛,怕他又生氣。
又裝可憐。重羽皺起眉頭,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怕弄疼她,不敢太用力。瞧著她白嫩的小臉,他想湊上去親,但又怕嚇著了她。
不過……別的什麼都可以嗎?重羽笑了,將唇覆到小徒兒的耳畔,聲音低低道:「那……再幫為師弄一次。」
「弄什……」還未問出口,唐棗便不敢說了——因為她明白了。
一想起昨天晚上的胡鬧,師父居然還……唐棗羞惱,氣憤的伸手推了推他,生氣道,「師父你……徒兒不理你了。」
早知道師父會這麼得寸進尺,她才不會過來哄他,就讓他氣著得了,省的這麼欺負自己。昨夜的記憶太過於清晰,唐棗幾乎可以回想起當時的狀況。
師父灼熱的氣息,急促的喘著氣,還有……
袖中的手開始冒著汗,唐棗不想繼續回憶下去,可是偏偏沒辦法控制。唐棗用力攥了攥手,垂著眸子委屈的想哭。明明這麼欺負她,她居然還傻傻的敬著愛著。
那種事,好姑娘哪裡會做,如今自己……
這麼想著,卻是真的落淚了,眨了眨眼睛,濃密的睫毛上沾著些許淚珠子。唐棗吸了吸鼻子,扭過頭不去理他。
重羽本就是開玩笑的,昨夜小徒兒會同意,已是意料之外的,如今也只不過是在言語上欺負一番。他知道她臉皮薄,自然不會勉強她——等以後名正言順了,她就是想不同意他也不許。
他可是日日想著以後該怎麼欺負她。
哭了?重羽卻是慌了。伸手溫柔揩著她睫毛上的淚珠子,眸色柔和的哄著:「好了,為師不過是說說,別哭啊。」
唐棗不說話,重羽無奈的歎了一聲,將她摟在懷裡,手掌撫著她的背脊,不滿道:「瞧瞧,為師果真是把你寵壞了。」就知道哭鼻子耍無賴,他又沒讓她真的背,也沒讓她真的幫他……
唐棗靠在師父的懷裡,輕輕蹭了蹭,嬌氣道:「以後不許再和徒兒開這種玩笑了。」昨夜要不是看在師父真的難受,她才不會心軟。
而且這麼久……唐棗臉頰熱熱的,又害羞又忍不住想笑,她沒想到自己真的會做。
「這種話,為師自然只對你一個人說……」重羽才委屈,按照以往的性子,自己喜歡了,管她喜不喜歡,先吃了再說,哪像現在——只給抱,不給吃。
這話聽著,唐棗雖然害羞,可是心裡卻是開心的。她知道師父待她不一樣,這些年,她沒見過師父身邊有別的人,饒是像扶宴師叔這般從小一起長大的,也不及她和師父這般的親近。
「為師難受,你若不肯幫。為師只能忍著,你瞧瞧,為師才可憐呢。」重羽將下巴抵在小徒兒的身上,親暱的蹭了蹭,「可為師捨不得你哭……」
比起他的難捱,他更心疼這個寶貝徒兒。
唐棗心軟了,她不知道師父會有多難受,可是……幫他的時候,她只要他有多舒服,多快活……唐棗靜靜的垂著眸,沒有說話,眼睛還有一些紅紅的,看著愈發是水潤清澈。
這般抱了一會兒,唐棗才悶悶出聲,道:「那……一個月一次。」
雖然這樣做不好,可她捨不得師父難受。
重羽聽著愣了一會兒,之後才大悟,一陣驚喜,低頭對上她的眼睛,眸色亮亮道:「三次。」一次太少了。
就知道會這樣。唐棗不敢看他,低著頭道:「徒兒反悔了。」
重羽忙親了親她的額頭,誘哄道:「乖,一次太少了。」
「那……」像是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唐棗抬頭,小臉紅撲撲,道,「兩次。可是師父你要答應我,在司竹傷好之前,不許趕他走。」
這個……重羽皺眉。
他不喜那根竹子,雖然小徒兒身邊的男子他都不喜歡,可偏偏這個司竹,讓他一看到便有些不悅。小徒兒這麼好,男子若是見了,自然是喜歡的,那司竹亦是不例外。可不一樣的是,別的男子小徒兒不會理,而這個司竹,小徒兒卻將他當成好朋友。
若是不答應,小徒兒便會生氣,說不定連一月一次都不肯了。重羽擔心了。
重羽黑眸一沉,一臉認真道:「好吧,不過……他若是敢碰你,為師可不會心軟。」最好識相一點。
好不容易說服了師父,唐棗忙點頭,乖巧道:「師父你放心好了。」她又不是隨便的姑娘,與她親近的,從頭至尾便只有師父一人罷了。
頭頂一陣輕笑,唐棗不解的看著自家師父,眉頭一皺道:「師父?」
重羽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啟唇緩緩道:「為師今晚就要。」
唐棗:「……」
·
本來是兩間房,雖然唐棗知道以師父的性子晚上定然會摸過來。如今司竹住了她原來的房間,而師父又叮囑過不許親近司竹,她沒了辦法,只能待在師父的房間裡。這下師父倒是開心了,擁著她便急急上了榻。
師父要,她沒辦法,便給了他。
卻不知這一次比昨日的還要長,她到後來實在沒力氣了,師父才握著她的手動著,最後也不知怎麼了,迷迷糊糊便睡著了。醒時自然是躺在師父的懷裡,唐棗醒來,想起昨夜讓人臉紅心跳的一幕,便羞得不敢看他。
他倆不過是師徒,可如今做的事,卻遠遠超過了師徒。以前她不懂,可現在懂了。
以前她不知道徒兒是不是要睡在師父的身側方便照顧,如今想起來,早在見到師父的第一日,她就做了不該做的事。她碰了師父的……晚上的時候還偷偷爬上了師父的榻。
唐棗忍不住笑,笑自己的傻氣,可那個人是師父,她卻覺得慶幸。
「小棗……」重羽醒了,習慣性的去蹭懷裡的人,唐棗下意識的躲了躲,而後柔聲安撫道,「師父再睡會兒,徒兒這就去打水。」
重羽眼睛未睜開,姿態慵懶的「嗯」了一聲。
唐棗起身穿衣,下了榻,便先去了隔壁的房間。昨夜司竹一副昏睡不醒的模樣,她怕司竹出了什麼事兒,待清理乾淨之後,便發現他身上沒有什麼傷口,只是頸脖處有一個淺淺的牙印,似是好幾天了。
如今也不知他如何了。
推開門進去,見司竹安安靜靜的睡著,這姿勢一點兒都沒變。唐棗有些擔心,可仔細看了一遍也沒有發現受傷的跡象。唐棗正想再仔細看看,卻見原是躺著的司竹突然睜開了眼睛。
唐棗面上一喜,正要說話 ,卻是眸色一怔。
有點兒不太對勁。
「司……」
不對,司竹不是這樣的。唐棗看著眼前雙眸赤紅的男子,面上滿是戾氣,哪是那個溫潤謙和的司竹呢?
司竹看著她,突然起身朝著她走來。唐棗覺得情況不妙,立刻使了一個定身咒。
緊接著,身後「砰」的一聲,是房門被撞開的聲音。唐棗以為是師父,待看到許久不見的慕蘅和萄萄,卻是驚訝了一會兒。
他們身後還有一男一女,皆是穿著紫衣,容貌出眾,卻是她不認識的。
「小棗?」萄萄面上一愣,看著眼前的唐棗詫異不已。
唐棗見慕蘅身後的紫衣男子疾步走到了定在原地的司竹身邊,極快的施了幾個法術,便見司竹赤紅的雙眸一合,最後直直的倒在了榻上。
唐棗見狀,忙道:「司竹他……怎麼了?」
萄萄面露憂色,垂了垂眸,道:「這事說來話長,待會兒再好好同你細說。」
「嗯。」唐棗點了點頭。這段日子,萄萄和司竹去了常禹山拜師,也不知發什麼什麼事,如今司竹竟弄成了這樣。
「大師兄,司竹情況如何?」慕蘅上前一步。
紫衣男子面無表情,只是淡淡道:「若這毒再不解,只怕會傷了性命。」說完這話,目光便看向了唐棗,也不知怎的,原是平靜的眸子突然有了一絲訝異之色。
畢竟是個小姑娘,被一個陌生男子盯著看,不免有些不習慣。
重羽正睡得香甜,一聽動靜便聞聲而來,但一進屋便見一個男子直直的盯著自己的小徒兒看,一時怒火「騰」的一下子湧上來心頭。
唐棗瞧見師父的臉色不妙,忙抓著他的手阻止,輕輕捏了捏他的手背,小聲道:「不許傷人。」
「可是他看你。」重羽一本正經道。
這麼多人,唐棗也不大好意思,如今司竹事情都沒弄清楚,且聽慕蘅剛才的稱呼,此人因是常禹山的。看樣子,司竹和萄萄都順利拜師了,她怎麼能讓師父隨便傷人呢?至少,先弄清楚再說吧。
「師父你先別生氣,嗯?」唐棗忙安撫。
重羽不悅,眉宇冷冷。
唐棗沒辦法,想到了什麼,猶豫著伸出了一根手指頭,低低道:「聽徒兒的話,就……加一次。」
重羽聽了,有所動容,但是還是有些不大樂意,便沒出聲。
眼下這麼多人,唐棗只得歎了一口氣,小聲道:「那……兩次。」
唐棗以為師父還是不願,正發著愁,卻見師父側過頭看著他,一雙好看的眸子幽沉幽沉,而後豎起手指認真道:「……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