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浸泡在霧氣氤氳的浴池水中,唐棗舒服得快要昏昏欲睡。
「嗯……」唐棗動了動身子,防止自己睡著。
身側是海棠伺候著,自上一個幻境看到海棠之後,她就對海棠頗有好感。所以方才讓她挑一個宮婢伺候的時候,她便挑了海棠。若是以前,她自然不需宮婢伺候,可如今她在這魔宮的身份與之前不一樣,因此不想弄得特例一些。
海棠也是頭一回進承華殿,如今正激動著。
魔宮的宮婢們哪個不想來這承華殿伺候,如今這位唐姑娘受尊上的寵愛住進了承華殿,不知有多少人眼紅著。七萬年來,尊上從來不需要宮婢伺候,極少有人能夠接近,別說是在承華殿伺候,就是想見尊上一面,也是比登天還要難。
眼下她能夠有此殊榮在承華殿伺候著,自然要好好的照顧這位姑娘,畢竟……不出意外,這位清秀嬌俏的姑娘應該是尊上的第一個女人。
真是想想就覺得激動啊。
海棠用巾子替她擦拭著身子,不得不說,這一身的雪白肌膚滑嫩極了,簡直如吹彈可破似的。她之前不過稍稍用力一些,便出現了淡淡的紅色,讓她不得不輕一些。雖然這位唐姑娘不似扶月護法容貌傾城、艷冠魔界,卻也是有過人之處,讓人看就就覺得歡喜。
這身子摸著,尊上一定會愛不釋手的。
「唐姑娘,你長得可真好看。」
好看嗎?
聞言唐棗略微低頭,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影影綽綽,朦朦朧朧的,實在是看不清。可是她知道的,她的容貌不過眾人之姿,比不過扶月,亦是比不過之前那兩個牡丹妖和狐妖。
從前她從來都不會在意自己長什麼樣子,後來喜歡上師父,才在意起來。
女為悅己者,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唐棗忍不住彎了彎唇,霧蒙蒙的水眸含笑更是柔媚了三分,心想著:雖然長的一般般,不過還好師父不嫌棄。
若是師父喜歡的是大美人,那就沒她什麼事兒了。
誇贊的話沒有人是不愛聽的,況且是這般嬌滴滴的小姑娘,尤其在意自己的容貌。海棠見唐棗臉頰含笑,亦是忍不住歡喜了幾分,這唐姑娘還是挺好相處的,這般的性子,想來以後也不會為難她。
可是——
她知道,太過於乖巧溫順,男人容易膩,也不知尊上這一次存著什麼心思:是真心看上了著唐姑娘,還是瞧著這幾分與魔界格格不入的空靈仙氣,有了幾分新鮮感?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況且如尊上這般身處高位,這麼一個單純明媚的小姑娘,她不指望能夠盛寵不衰,只不過若是失寵了,她也覺得有些可惜,畢竟這位姑娘她極為喜歡。
但願尊上能夠喜歡的久一些。海棠暗暗想著。
沐浴完畢,海棠伺候著替她穿上了薄衫。唐棗隱約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低頭一瞧,看著如此露骨的穿著,頓時羞紅了臉。
薄衫裡頭只穿著一件藕粉色繡著淺色荷葉邊的抹胸,下面是一條短短的褻褲,腰際的褻褲帶子打著最容易解開的結,極為方便做某些事情。除此之外,外頭隻罩了一件外衫,長及腳踝,這外衫亦是輕柔紗狀的,裡面的穿著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瞧著胸前小半個豐盈都露了出來,還有**裸的大腿和雙足,唐棗扭頭看著海棠,有些不好意思道:「可以給我拿一件稍微厚一些的外衫嗎?」
雖然她與師父做過最親密的事情,可是穿成這樣,像是刻意引誘似的,她……有些不大習慣。
剛沐浴完,唐棗的雙頰本就是紅撲撲的,像是盛開的灼灼桃花,粉嫩嬌艷,如今略帶羞赧之色,愈發是嬌憨可掬。
海棠笑了笑,見著唐姑娘頗為好相處,便調皮的眨了眨眼睛,道:「唐姑娘不必害羞的。」
既然尊上讓唐姑娘入住承華殿,自然是將她當成他的女人。男女之間,無非就是那件事兒,有這一身冰肌玉骨,不露一露,豈不是浪費?
聽了海棠的話,唐棗的臉更燙了,不過這種事情,她說起來還算是做過的。第一個幻境的時候,師父一直都不肯與她同榻,她就把裡頭的衣服全都脫了,隻套了一件師父的袍子,去了師父的書房。
那個時候師父說不是不喜歡,只是……
後來還……
如今她不知道師父心裡是怎麼想的,為了討他的歡心,就姑且穿一次吧。唐棗想著,便伸手攏了攏衣領,掩蓋胸前的春色。
·
今日大殿之上,師兄的舉止委實出乎他的意料,若不是他了解師兄的性子,定然是認為這是公然調戲了,可是……
扶宴殷勤的替自家師兄斟滿了酒,含笑道:「天色不早了,師兄不如早些去休息?」
今日承華殿難得多了一個女人,他自然希望他這位素了七萬年的師兄早日嘗一嘗這軟玉溫香的滋味,嘗過之後,興許這冷冰冰的性子都可以被一汪春水給融化了。
重羽一如既然的容色淡淡,俊美的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聽了扶宴的話,才稍稍皺眉,不悅道:「多事。」
扶宴所想的,他豈會不知?
只是——
之前自己說得那些話,連他自己都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他明明不喜歡女人,可是看到她的時候,竟然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之後聽她說自己會廚藝,他便是按捺不住,想捉弄她一番。
看著她白皙的小臉變得通紅,模樣好看極了。
可若是往常,他怎麼會做那般的舉止,說那些話?
重羽把玩著手裡的白玉酒杯,冰冷的觸感讓他想起那小姑娘下巴溫熱的肌膚,細膩溫滑,嫩得幾乎能掐出水來。
——也不知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是這般的滑嫩?
吃了癟,扶宴挑了挑眉。雖然那小姑娘在三位美人之中並不出眾,可師兄既然選了,如今細細回憶起來,覺得還是不錯的。起初他以為是廚藝引起了師兄的注意,可當師兄問了那個問題之後,他才活生生愣住。
他抬眼看著師兄一眼,心想:其實看著也挺登對的。
想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吧。
眼看都快子時了,再這麼下去,這是要到天亮呀?他這師兄不想睡,他可困得很呢?見師兄的酒杯又空了,這一次扶宴沒有提他斟滿,而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輕咳了一聲道:「師兄,你莫不是……害羞了吧?」
重羽的眸色倏然一怔,隱隱透著幾分森森寒意。
看著可怕極了。
原是隨便說說的,卻不料師兄的反應竟然會是這樣,扶宴忍不住笑出了聲,卻被重羽狠狠瞪了一眼,之後便立馬噤聲,只是心裡還偷著樂——畢竟是七萬歲的老處男,如今好不容易看上一個,估計還不知道從何下手。
這麼一想,扶宴又開始操心了。
墨色溫潤的眸子看著自家師兄,眼神怪異的打量了一下。
——這床笫之事,總不用他詳細講解吧?
「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重羽聲色凜冽道,他知道他這師弟心裡在想些什麼。
敢質疑他!
「咳咳……」扶宴知道他著師兄從來不開玩笑,收回目光,尷尬道,「師兄,其實吧……唉!怎麼走了?師兄?師兄!」
「嘁~」扶宴撇了撇嘴。
他看著手裡的酒杯,忍不住笑出了聲——不用他講這是最好不過了。
想來這事兒也是一種本能,他這師兄再怎麼……也應該會吧?扶宴的心情頓時舒暢了很多,抬頭看著夜空中那輪明月,情不自禁彎起了唇。
寂月皎皎。
他也是。
·
走入內殿的時候,裡頭燈火通明,恍若白晝。
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寢殿,卻讓他不由得放慢了腳步。和平時不一樣——今天,裡面有一個女人。
他緩步邁入,裡面一絲聲響都沒有,已經半夜了,難不成是睡了?可是轉眸一想,他沒回來,她自然不能睡。
不過,當重羽看到美人榻上蜷縮著的那一團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
與初見的裝扮不同,她披著一頭墨色長髮,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外衫,女子玲瓏的曲線盡顯,讓他某些地方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許是有些冷了,她環著雙臂抱著自己窩在上頭。
看著,愈發是顯小了。
重羽走近,看得更加清楚。烏發雪膚,黛眉紅唇,小小的、可憐巴巴的一隻。他素來不大記得女子的長相,如今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記住了她。委實奇怪,重羽想著,卻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她的臉。
……嫩的。
他一碰,美人榻上的小姑娘就驚醒了,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像是愣了一下,而後是癡癡的看著自己,睫毛顫了顫,模樣有些傻氣。
「怎麼不去榻上?」重羽聲色無瀾,道。
唐棗等了很久也不見師父來,便讓海棠先去休息了,自己坐在美人榻上等著,可是……沒想到等著等著便有些困了,才忍不住睡了過去。
聽了師父的話,她看著他,翕了翕唇小聲道:「我……我在等你。」
他不來,她怎麼能先睡呢?
重羽的手頓了頓,而後伸出將她的身子抱在懷裡,轉身去榻上。
她的身子很軟,嬌嬌小小的一個,乖順的像一隻小貓,抱起來更是沒什麼分量。
以後應該讓她多吃一些才對,至少抱起來會舒服一些。重羽立刻開始構思自己的飼養計劃。
被放在了榻上,唐棗才開始緊張了起來。見師父慢慢張開雙臂,她立馬會意,起身替他寬衣。伺候師父三年,這種事情,她極為熟稔,可眼下他倆的身份卻是……原是凍得冰冷的身子立刻燙了起來。
白嫩的小手解著腰際的腰帶,將外袍脫落,直到只餘一件中衣和一條褻褲。
唐棗停止了動作,這才抬頭去看師父。
——到底,要不要繼續脫?
「我去沐浴。」
聞言,唐棗見師父轉身走了,心裡鬆了一口氣,同樣也感到一絲失落。
唐棗趕緊捂臉,她失落什麼呀?!
害羞了,唐棗索性也不管了,爬上榻扯過被褥將自己裹的緊緊的,想起剛才自己傻乎乎笨拙的模樣,不由得傻笑出聲。
她看起來這麼笨,師父會不會嫌棄她呀?
師父沐浴很快,唐棗見他來了,欲起身伺候,想好好表現,卻見師父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徑直上了榻。唐棗抓著胸前的被褥,一顆心「噗通噗通」猛顫,手心都開始冒汗了,許久,唐棗終於忍不住,側過頭偷偷瞧了一眼。
「師……尊上。」稱呼欲說出口,卻生生改了口。
聽到耳畔甜糯的聲音,重羽才轉過頭看了一眼,而後想也不想的將身上的被褥掀開。
「啊。」唐棗身子一涼,嚇了一跳,眸子睜得大大的。
怎麼……把被子給掀了?
她很冷,想蓋被褥,可是卻不敢。她看著師父,見他雙眸澄澈如水,冷冰冰的,嚇得她不敢亂動。
她凍得瑟瑟發抖,他是看在眼裡的,目光不經意間看向她雪白的胸口處,不由得喉頭一緊,眸色深了深。重羽按捺住身體的衝動,隻淡淡道:「上來。」
唐棗懵住了——
她眼睛眨了眨,上……上來?上哪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