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年前的计划,顺理成章提起春节安排。
段珑是崔璘的姐姐,哪怕只大一岁,姐弟俩的生态位从小到大都很分明。于是,在更小的李庭舟面前,段珑更是避免不了进入姐姐这个角色,她理所当然地发问:“你们今天过年怎么安排,回家过还是?”
对于崔李二人这段关系,段珑从头到尾知情。
毕竟她老爸段心泽都亲自下场给大外甥当军师了,作为表姐的段珑也曾亲至心折邀请过李庭舟。两人甚至不需要触发爱屋及乌这个技能,一看蒙蒙本人,就知道崔璘被迷得神魂颠倒是有原因的。
没办法,太戳老段家心里那个点儿了!
表姐有心帮忙推进度,崔璘不至于毫无察觉,因此他没有做正面回答,而是看向李庭舟。
没有一句逼迫的话,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意思。
可他的眼神、他的神情已经在隐隐祈求了:带上我吧,我很乖的,我不会吃你家太多的饭菜,稍微一点就能填饱肚子~
然而李庭舟郎心似铁,不为所动。
他说:“过年还是要回家的,回你舅舅家也一样。”
段珑并不去看崔璘失落的眼神,而是抿了抿唇,克制住笑意,赞同地道:“也是。反正对你来说,在哪里过年其实没都没什么区别,在舅舅家吃可以,在饭店吃也行,你吃完饭又一个人跑了。”
这话就把崔璘衬托得有点儿惨巴巴的了。
但段珑没想到的是,这其中有个信息差。
崔璘早就和李庭舟解释过。
像是这种场合,他不跑不行!否则等待自己的就是各种吹捧应酬,以及各路不知道亲疏远近、但硬要攀上来的“亲戚”,请崔璘带带某个弟弟妹妹,说他稍微松松手指缝儿,就能让他们赚上几千万片酬什么的。
实则这群人并不缺钱,人均拥有离岸信托。
他们不事生产,永远在错季享受的飞行路上。
可人心贪婪,自己这辈子有钱花不够,还想要把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孩子也安排上,最好将来能像崔璘一样,赚够了片酬、拿满了荣誉,自然而然地过渡到百花高层……
接收到来自崔璘的眼神,段珑微微挑眉。
好吧,看来你小子早就把自己的老底主动交代干净了,装可怜素材更是早早花光。
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三人干杯后,段珑旋身而去,投入下一场对谈。
留下来的崔璘轻轻松了口气,和李庭舟解释:“我可能是亲缘不太深的那种类型,我妈找人算过,那个大师说我这是做人享福的最后一世,下辈子指不定投胎成什么。”
李庭舟被逗笑了:“你不会真信了吧?”
“我信不信的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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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庭舟你是否会因此怜惜我。
装可怜的分寸很重要,过头了就等同于卖惨,程度不够重又毫无打动力度。最关键的,是眼前这个人愿不愿意倾听你的过往,他的心是否会为你的经历触动。
所幸,崔璘在B市也即将有落脚地。
因此他今年有了更理直气壮的理由停留在B市。
“好吧,我就知道我和李福顺是没法儿比的。”
“他过年没地方去,可以和你一起回家吃年夜饭。反正我在B市的房子也差不多改装完了,至少不会沦落到住酒店。我就孤零零的在家里剁点肉馅,擀点儿面皮,看着春晚包点儿饺子。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打个电话临幸一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听他越说越不像样,李庭舟赶紧捂住他的嘴。
“够了啊,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崔璘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他,用唇瓣悄悄吻恋人的手心。
确定他不会乱说话了,李庭舟才松开手:“你这样明显,不做克制,我没法自欺欺人他们看不出来,尤其是我大哥。他是比我大十岁,但十岁的距离其实没什么代沟,他该知道的都知道,并且知道的比我想象中更多。”
“还是说,你想看我家三个大家长是怎么棒打鸳鸯?”
崔璘正要接话,敖铮走过来:“哎,蒙蒙也在!”
从未像今天这样讨厌过师兄。
崔璘瞪了敖铮一眼!
后者反倒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目光飞快在蒙蒙身上停留片刻:“喏,我看你之前在剧组只抽过这个,刚好有龙年的典藏版,要不要?”
李庭舟倒是多看了一眼,随即目光飘向崔璘。
后者喉结滚动,精神紧绷:“呃、谢谢。”
敖铮这才甩甩手:“后天M市见啊!”
崔璘拿着这盒烟只觉得烫手,他飞快组织了措辞,解释道:“我的确是看你抽这个牌子才跟着抽,他们以为我喜欢。那个时候虽然我们还没在一起,但是、但是你要允许这种情况的存在,喜欢就是会克制不住地去模仿……”
李庭舟轻轻嗯了一声,笑道:“知道了。”
至于之前被打断的话题,这一晚没能再找到机会重启。
*
回J市后,紧接着迎来跨年元旦。
李庭舟工作之余虽然也会想起那天戛然而止的话题,但到底是正事占据上风,阻止了他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也顺便清除了留存片刻的心软。
他不想在准备不充分的时候贸然出击。
如果要带崔璘回家,那必须一击即中……
恋人心态的微妙变化,崔璘100%的有感觉。
正因如此,他才感觉更加遗憾。
也许有那么一秒钟,庭舟是真的想不顾一切将他一起带回去,自己距离登堂入室、面见家长只差了一张S市飞往B市的机票。
但很快,崔璘就在焦虑得失的情绪中找到了出口。
新年第二天,薄荷糖发布新歌《冰凉水》。
小王第一时间告诉老板:“这是蒙蒙的词曲,编曲倒是薄荷糖的郑冰,所以……”
所以,一首心折味儿极浓的情歌具备了战斗属性。
一遍遍地问、一次次地证明,在反复的诘问和自证中,爱意终于被消磨殆尽,热水加冰加到变凉,最终冰不那么冰了,但水也不热了。
这就是和疑心鬼恋爱的结果。
小王觑着老板的脸色,注意到他这一路近两小时的车程,只循环播放了这首《冰凉水》。
“创作是这样,有艺术加工的成分。”
但崔璘表现地比他想象中要稳定:“我知道。”
他只是在反思罢了。
恋爱中的信用是很重要的,不往里面填,反而朝外不断掏,那这恋爱还有得谈吗?自己是应该给庭舟更多的信任,如果庭舟说还不到时候,那就说明真的不用急。以他*的行事和性格,没有人能强迫李庭舟接受什么,如果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他就一定会想办法做到……
嗯嗯,是这样的。
相信庭舟,他迟早带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