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廣瀾道:“如果是個正常人問這種問題,我會說借神女的身份鞏固皇權。但陛下問了,我猜……是解悶吧?”
君浵大笑:“真是個妙人!好罷,算你猜對了一半。”
喬廣瀾輕輕挑眉。
他原本的兩道劍眉已經被描做了遠山模樣,這樣一挑簡直是橫波入鬢,嫵媚含情,別有一番風韻。
君浵呼吸一滯,連忙移開目光,將眉筆拋到妝臺上,又轉而拿起一盒胭脂打開,若無其事地說:“朕留你在宮中,是為了跟你做好姐妹的。”
“……”
喬廣瀾道:“你,說、說什麼?”
君浵對著鏡子,往自己的臉上抹了一點胭脂,又挑了支口脂在嘴唇上蹭了蹭,回頭衝喬廣瀾嫣然一笑:“朕也喜歡扮成女人啊。”
說實在的,雖然有些違和的古怪,但他這個樣子還真的挺好看,不過、不過……
這都是啥玩意啊!
喬廣瀾掐了自己一下,因為他突然有點懷疑現在正在做夢。
君浵親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可以多多交流。朕於女裝此道頗有心得,都可以傳授給你。”
君浵走後,喬廣瀾還沉浸在深深地震撼之中。
伺候的宮女見他坐在桌邊沉思,以為娘娘是因為沒有侍寢而心中難過,安慰道:“娘娘,陛下喜穿女裝,此事滿朝皆知,尤其是到了夜間,還經常換上宮娥服飾到處遊玩,從不與人同睡,請娘娘習慣就好。”
喬廣瀾:“……”
他算是服氣了這個奇葩皇帝,本來第一次見面雖然風騷了一點,好歹看起來還人模狗樣的,喬廣瀾真的是萬萬沒想到人生的際遇如此神奇,他一個活生生的大老爺們,不過是想找個東西而已,跑到這來不僅被封了妃,夫君還要跟他當好姐妹。
他自我厭棄了一會,忽然道:“外面……是什麼聲音?”
夜色深深,宮宇靜謐,就在這時,夜風中忽然傳來一陣女子歌聲,忽高忽低,尖細悠長,只能讓人想到縹緲詭異四個字。
宮女也聽到了這個聲音,臉色一變,眼中流露出驚恐的神色,連忙跑到窗邊,將幾面窗戶牢牢地合上,小聲道:“娘娘不要理會就是。”
喬廣瀾:“嗯?”
宮女小聲說:“宮裏常常會有這樣的歌聲,只要不理會就不會傷人,但也沒有辦法阻止……只有裴大將軍入宮的時候才能稍稍震懾。”
喬廣瀾哂笑:“又是裴大將軍?好厲害的裴大將軍。”
宮女不明白他的意思,不敢貿然藉口,只是低頭,機械地答了句“是”。
君浵說到做到,每天都前來報導,兩人除了互懟之外,談天說地的時候竟然非常投契,但君浵從來不會留宿,也就沒讓喬廣瀾真正確認他說的扮女裝到底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不過月黑風高獨守空房,倒正好給了他找尋那只簪子的機會。
他搜遍了宮中,都沒有找到傳說中的喬家祖傳玉簪,倒是又有三日之後,大將軍裴峰班師回朝。
消息傳來的時候,喬廣瀾正在和君浵下象棋。
他圍棋下的好,象棋卻只是粗通,很快就被棋藝精湛的君浵殺的片甲不留。
喬廣瀾扔棋:“不下了。”
和這麼個一輸棋就急眼的臭棋簍子下棋,皇帝陛下竟然還很有興趣——事實上他莫名對喬廣瀾的一切都很感興趣。
君浵慢吞吞拿起做賭注的最後一顆櫻桃,一邊吃一邊欣賞著喬廣瀾的臉,慢悠悠笑道:“美人輕嗔薄怒,秀色掩卻千古。來來來,你再發一個脾氣給朕看,這櫻桃不用你贏棋,朕就賞你一盤如何?”
跟在君浵身邊的是那個喜歡跺腳和怒駡“蠢材”的老太監進全,他聽見皇上說了這句話,也有些驚訝。
如今正是隆冬時節,這櫻桃價格昂貴還是其次,關鍵是十分難以弄到,整個宮中只有兩盤,誰都知道皇上一向酷愛此物,所以下人連太后那裏都沒送,全部呈到了君浵面前,沒想到他開口就要賞給這位新納的貴妃。
看來皇上雖然不在她這裏留宿,但還是很寵愛喬貴妃的。
喬廣瀾覺得他實在是很矛盾,明明要和自己穿女裝當好姐妹,另一方面又老是管不住嘴過來瞎扯,弄得他自己好像很風流一樣。
好在這麼多天過去了,他知道君浵也就這點瞎扯的本事,所以也不動怒,反倒若有所思地說:“你還想繼續下棋?”
君浵笑道:“與愛妃對弈,其樂無窮。”
喬廣瀾道:“喔,那這樣吧,不賭櫻桃,咱們賭點別的。”
君浵一口答應:“好。”
喬廣瀾道:“你不問賭什麼?”
君浵道:“反正賭什麼你都贏不了。”
喬廣瀾笑著說:“只是剛才的櫻桃不配讓我贏罷了。”
他的口氣讓進全臉都白了,君浵大笑,兩人重新布棋,喬廣瀾道:“這棋陛下不能悔,不能耍賴。”
君浵哂道:“朕向來不會如此。”
喬廣瀾的馬被炮打掉了,君浵慢悠悠下了兩步,突然發現棋盤上對方仍舊有兩個“馬”:“你這是……”
喬廣瀾面不改色:“臣妾這是蒙古馬,一炮打不死。”
君浵:“……那你的車為何能自己拐過彎來吃掉朕的象?”
喬廣瀾道:“昔日諸葛亮曾經發明木牛流馬,上有機栝,能拐彎,我軍裝備精良,用的便是此物。”
他說完之後,毫不手軟地用自己的象飛掉了君浵的蓄勢待發的大炮。
君浵:“……象不能過河!”
喬廣瀾道:“大象可以的啊,陛下沒見過大象嗎?”
君浵:“那我的也可以!”
他連“朕”都忘說了,喬廣瀾心情很好地解釋:“你的不行,因為你的是‘相’,丞相不會游泳,過河就淹死了。”
君浵:“……你耍賴!”
喬廣瀾道:“是啊,說了你不能耍賴,但是我可以,我是女人啊。”
君浵怒道:“呸,那我也是女人!”
喬廣瀾微笑著把一面金銀平脫花鳥鏡舉起來,鏡面上映出兩個人的臉,一俊美,一嬌豔:“起碼你現在不是。”
進全:“……”他們在說什麼鬼?
君浵看著鏡子裏的兩張靠的很近的面龐,不知怎麼的,心情又一下子好起來,噗嗤一笑道:“那你怎麼不說朕計程車是被你策反的間諜,這樣愛妃直接就可以贏了。”
喬廣瀾面不改色,從容道:“陛下神機妙算,這都看出來了。只是策反需要時間,剛才不行,現下差不多了。”
他膽大包天,果然將手探至君王面前,修長的手指拈向棋子:“那麼就……將軍!”
指尖還沒有觸碰到棋子,就在半空中被人握住,喬廣瀾看看自己的手,似笑非笑地挑眉看向君浵:“陛下反悔了?”
君浵笑吟吟地覆住喬廣瀾的手背,拇指輕輕摩挲,原本是為了挑逗喬廣瀾,沒想到蹭了兩下,心中反而一蕩,真的有點捨不得放開手了。
原本是戲謔的話也不知不覺帶上了幾分真心:“目前朕三千後宮空置,只有你一人,你就是朕的掌中寶,心頭肉,想要什麼直接說即可,何必費這麼大力氣呢?”
他曖昧一笑:“當然,愛妃撒嬌的樣子實在非常可愛。”
喬廣瀾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剛才吃的櫻桃都差點吐出來,反手重重揮開君浵的手,君浵的手撞在桌子上,發出悶響,手上的皮膚頓時紅了一塊。
周圍的宮女內侍嚇得連忙齊刷刷跪了一地,喬廣瀾好像沒看見,皮笑肉不笑地對君浵道:“那麼,臣妾對陛下打是親罵是愛的樣子,陛下看著是不是更可愛?”
君浵大笑起來:“愛妃說什麼都是對的。”
喬廣瀾:“……”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行吧,認輸。
真不明白這人什麼勁,明明知道自己是男的,還玩的不亦樂乎,有意思嗎?
君浵隨口道:“你們跪著做什麼?都起來吧。”
他看著喬廣瀾搭在桌子上的手,心裏還是癢癢,又故意把手伸過去拍了拍他,道:“罷了,不逗你了,到底想要什麼,你只管說就是……”
他一面說,一面覺得手上觸感有些不對,攥著喬廣瀾的手低頭一看,立刻皺起眉:“你這手怎麼弄的?”
自從君浵那句“好姐妹”說出來之後,他在喬廣瀾心目中的形象就跟旁邊的進全沒什麼兩樣,對於君浵的觸碰倒也並不是很敏感,看了一眼,無所謂道:“這是凍瘡犯了,今天忒冷……我去!”
最後一句“我去”忘了掐嗓子,幸好這聲音埋沒在桌子翻倒的動靜裏,沒有人注意。
君浵喜怒不定,上一刻還心情愉悅,轉眼間就翻臉把桌子給踹翻了,棋子劈裏啪啦滾落一地,在寂靜中更加驚心。
周圍的內侍宮女嚇得都跪了下去,喬廣瀾一來不想跪,二來手還被君浵攥著,也動不了,只好跟他一塊站著,簡直一臉懵逼。
進全嚇得連連磕頭,拼命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君浵冷著臉道:“沒你的事!貴妃宮裏是誰在管著?竟敢怠慢至斯,好大的膽子,給朕都拉出去……”
“陛下。”
喬廣瀾無奈道:“臣妾家境貧寒,這凍瘡入宮之前就得了,並非宮人怠慢,陛下息怒。”
他悲哀地發現,“臣妾”這兩個字他是越說越順嘴了,長此以往下去會不會瘋了啊?就瘋成君浵這個樣。
……
一定要趕快想辦法恢復男人的身份!
君浵聽到他的聲音,微微一頓,剛才還佈滿寒霜的臉色緩和了下來。他的手指在喬廣瀾的手上摩挲了一下,歎息道:“真是個小傻子。要是宮室裏足夠暖和,你的凍瘡又怎麼會發作?你那些機靈勁用在自己身上一點行不行?”
這肯定是白天他去的時候,宮人們看帝王駕臨,不敢怠慢,所以把地龍燒的很旺,君浵也沒有發現不對,到了晚上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君浵還想說什麼,恰好這個時候裴峰的消息就傳過來了,他只好去處理國事,臨走之前吩咐道:“把貴妃宮裏的人換一批可靠又周到的,再叫禦醫過來開些藥來,進全,這件事交給你了。”
喬廣瀾連忙道:“等一下,你剛才輸棋,答應我的事還沒兌現呢。”
前來傳消息的太監嚇了一跳,沒想到貴妃如此不敬,但更令他驚訝的是,皇上竟然沒有動怒,反倒很有耐心地問:“你想要什麼?”
喬廣瀾描述了簪子的樣子。
君浵臉上的笑意一頓,沈默了一會才說:“你為什麼想要這個?”
喬廣瀾道:“祖上傳下來的東西都保不住,是為不孝。”
君浵道:“哦,好吧,那就讓人給你找找。”
他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說完之後就匆匆走了,這一走就好幾天沒有涉足後宮,但估計是喬廣瀾那句“臣妾家境貧寒”激發了他的惻隱之心,令人傳話來說如果在宮中無聊的話,可以回去探望親人。
喬廣瀾入宮時的名字叫喬蘭,借用了曾經賣身給喬家的一個小丫頭的戶籍,所以他依舊算是喬家的人。
他去探望了一下,徐菲過的還不錯,君浵已經給她賜下了房屋僕婢,喬廣瀾眼見著沒有什麼事,就打道回宮。
未免驚動他人,他出宮的時候隱瞞了身份,不大起眼的馬車旁邊跟著幾個隨從,一路上順著回宮的小路前行。
忽然路上傳來一陣雜遝的馬蹄聲,緊接著就是隨行侍衛的呵斥和痛呼,喬廣瀾聽到刷地一聲鞭響,還沒來得及察看是怎麼回事,車簾子就從中間撕成了兩截,周圍的侍衛躺了一地。
他抬眼,正好對上一雙同樣冷然看過來的銳利眼眸。
一個高大偉岸的男子坐在馬背上,眉目英俊,眼神冰冷,手中的馬鞭上還卷著剛剛扯下來的半幅車簾,他直勾勾地盯著喬廣瀾,似乎想要從他的面容上尋找到什麼東西。
喬廣瀾微笑起來,柔聲說:“一些日子不見,你果然依舊如之前那般面目可憎。”
裴峰:“……”
他重新醞釀了一下情緒,冷冷地道:“你……”
喬廣瀾截口說:“是的,就是我,我沒死,男扮女裝入宮,當了貴妃,目的就是迷惑皇上,然後弄死你為我家人報仇。你剛才卷下簾子就是為了確認這件事,現在你確認了,我承認了,好了,你還有要補充的嗎?”
周圍的人都被裴峰打飛了,喬廣瀾音量不大,不會被他們聽見這番話。
別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裴峰有系統這個金手指,肯定不會不知道,他現在之所以還要滯留在這個世界,就是因為喬廣瀾活著,所以心裏一定覺得他礙眼極了,這一回來者不善。
不過只要送上門來就是好的,喬廣瀾對他的識相很滿意。
裴峰:“……”還真沒有。
他噎了半天,才冷笑道:“你倒是坦誠。”
雖然知道並沒有什麼意義,喬廣瀾還是盡職盡責地問出了原主想要這個人親口回答的問題:“當年我喬家上下對待你,就如同對待自己的親人,沒有半點怠慢,為什麼你要恩家仇報,不單陷害我父親,還不弄死我不肯甘休?”
裴峰聽了這個問題,剛才蹙緊的眉峰反而慢慢地舒展了。
乍一見面的時候,這個人身穿女裝,幾乎都讓他認不出來了,不光是服飾,就連說話的語氣神態都很陌生,這種不能掌控的感覺讓裴峰很不高興,但現在這個問題一問,他立刻就知道,喬廣瀾還是原來那個對自己心有牽掛的少年——傻的可愛。
即使心裏這樣想,他的臉上還是露出了厭惡之色,冷笑道:“你爹投敵叛國,我不屑與他為伍,什麼恩情不恩情的,難道還抵得上家國重要嗎?像你這種亂臣賊子的後人當初就應該被滿門抄斬,現在不但沒死,居然還顛倒陰陽,禍亂朝堂,我今天就要為陛下除害!”
喬廣瀾道:“你既然知道到這裏來找我,就一定知道我的身份,殺一個上天派下來的神使,你沒瘋吧?是不是沒了我爹,自己頭一回上陣殺敵高興過頭,被人打壞了腦子?”
裴峰作為一個現代穿越過來的人,對所謂的巫術神明毫無一點敬畏之心,他的手已經按上了劍柄,冷冷地道:“牙尖嘴利,一派胡言。你所謂的神通在我這裏一點用都沒有,我勸你還是祈禱一下,下輩子能投個好胎吧!”
一個被他打飛的侍衛胸口劇痛,努力了幾次都沒爬起來,見到裴峰拔劍的動作,嚇得魂飛魄散,大聲道:“你住手——那可是貴妃娘娘,你想被滿門抄斬嗎?!”
裴峰也聽說了皇上對喬廣瀾的重視,但這個威脅對於他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反正只要殺了喬廣瀾,他的任務完成,就可以進入下一個世界,至於留下的裴家人是斬首還是淩遲,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只要這一劍下去,就又離任務完成近了一點。
裴峰近距離看著那副美麗絕倫的傾世容顏,冷酷的心中掠過一絲遺憾,但他的動作沒有猶豫。
穿越了這麼多個世界,他已經深諳生存下來的道理,在任何時刻都不可以心慈手軟,所有的世界都只是他的一個臨時處所而已,不必留戀,不必講究什麼仁義道德,最重要的是拿走主角的一切!
他恨這些輕輕鬆鬆,一出生就可以什麼都有的“主角”,而他想要獲得這些東西,還要辛辛苦苦地穿越、掠奪,所以每次裴峰看到他們臨死之前絕望的眼神時,心中都充斥著難以言說的快慰。
長劍當頭劈下,距離喬廣瀾還有一指的距離時,裴峰聽到“叮”地一聲輕響,他的手一頓,長劍被架住了。
平生頭一回。
裴峰低下頭,英俊的眉眼裏充滿了陰鷙,在他的視線中,一身華服的美人單手托腮,胳膊撐在窗戶上,另一隻手中則半舉著一枚精緻的銀簪——就是這支簪子擋住了他的劍。
喬廣瀾雖然做女子打扮,但是他向來不屑於偽裝,舉手投足之間看不出來半分扭捏之氣,言行舉止更是不加掩飾。可以說他全身上下像女人的只有那張臉而已,裴峰真的很奇怪,他是怎麼把皇上給瞞過去的。
更奇怪的是,他居然擋的下自己一劍!
他冷冰冰從牙縫裏面磨出幾個字:“本事見長。”
其實喬廣瀾自己心裏知道,這具身體不會內功,力氣也不大,他快要擋不住了。
他加快語速:“裴將軍不信鬼神之事,但我偏偏有一卦要給你算算。你今天目濁神昏,鼻下青黑,面相晦暗,當有四忌。”
他的臉上浮起冷笑:“忌出行,忌口出妄言,忌拔劍傷人,最忌的就是——出現在我面前!”
最後一個字話音落,銀簪已折,但長劍沒有劈下來,因為裴峰發現自己已經不會動了。
他心中驚駭之極,瞪大眼睛看著喬廣瀾,喬廣瀾笑嘻嘻地把馬鞭子從他手裏抽了出來,擼起礙事的袖子,只聽“啪”一聲,裴峰挨了狠狠一鞭子,臉上頓時多出一道血痕。
喬廣瀾把鞭子扔到他的腳下,笑著說:“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想殺你,因為像你這樣一看就很短命的人,實在用不著我費力氣。好了,再見。”
他充了個假大方,實際上不是不想殺,而是剛剛忽然發現,裴峰身邊似乎有一種無形的氣場,可以減輕別人對他的傷害。
作者有話要說:
皇上這麼做是有原因的,下一章講哈~他穿女裝基本很少出現,不要太在意。這可以說是一個影帝和一個演技渣互相飆戲聊騷的故事了(*/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