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大門,挑高客廳裡亮著燈,身著水藍色絲綢居家服的中年女人,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到開門轉過頭來,“你回來?”
“嗯。”展令君應了一聲,將手中的絲絨小盒放在鞋櫃上,脫下外套,在門廳換了鞋子。
“這是什麼?”女人走過來,好奇地看著那綁了蝴蝶結的小盒子,粉色的絲帶糾纏成複雜的重瓣結,上下錯落組成一個“心”型,“女孩子送的?”
展令君伸手,在母親觸碰到盒子之前快速拿起來。
展媽媽看著兒子這模樣,忍不住笑了,“真不錯,你也該談個戀愛了。”
“再說吧。”展令君沉默了片刻,蹦出了這麼句話,抿著唇往屋裡走。
聽到他這麼說,展媽媽的臉色一變,跟著走到他房間門口,看著兒子把巧克力放到抽屜的角落裡,開始不緊不慢地換襯衫,不由得急道:“你也不小了,我見你最近心情不錯,如果遇到喜歡的女孩子……”
展令君解開襯衫最上端的兩顆扣子,看了母親一眼,“媽媽,我要換衣服了。”
展母無奈地關上門,過一會兒,展令君穿著顏色鮮亮的居家服走出來。深藍色為底,上面印滿了黃色的方塊,仔細瞧那方塊還有鼻子有眼,俗稱海綿寶寶。
面色冷肅的兒子,穿著與氣質極不搭配的海綿寶寶居家服,展母卻一點也笑不出來,眼中甚至閃過痛色,“令君啊,這麼多年了,媽媽希望你能走出來,你總不能跟你哥過一輩子吧?”
展令君搭在門把上的手慢慢攥緊,“我有分寸,別擔心。”說罷,推開了隔壁房間的門。
蕭綃回到出租屋裡,一頭紮進被子裡,自欺欺人地把臉埋起來。
果然,還是太衝動了,就不該打這種無聊的賭,什麼得了冠軍就表白,明明還沒到火候。
“啊啊啊啊啊!”蕭綃煩躁地爬起來,把精心造型過的頭髮揉成雞窩。看看穿衣鏡裡映出來的大臉妹,回想這些日子跟展令君相處的動作與對話,怎麼想都覺得自己的表現差勁極了。自己有什麼值得人家喜歡的地方呢?
“哎,不管了,反正我也配不上他,表白過就此生無憾了!”蕭綃安慰自己,跳起來站在床中央,假裝自己是正在給黑人演講的馬丁·路德·金,展開雙臂,“我有一個夢想,讓展令君成為我一生的伴侶,雖然我醜、我窮還又饞又懶,咳咳……”
鼓勵的話實在是說不下去了,蕭綃尷尬地撓頭,爬回去重新把頭埋進被子裡,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跟人表白,就這麼失敗了,想想還是好他媽遺憾啊!沒有顏值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自怨自艾地睡到天亮,蕭綃洗漱完畢,站在穿衣鏡前給自己打氣,“屠呦呦,高尚不高尚?偉大不偉大?有人在乎她的顏值嗎?你只要努力,成為世界知名設計師,什麼樣的美男找不來?”
如此勵志了一番,蕭綃又滿血復活了,拿起手機準備去上班,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展令君”。
手一哆嗦差點沒拿穩,蕭綃脫掉剛剛蹬上的高跟鞋,光腳站在地上,這才接起了電話。
“你宿醉醒了嗎?”展令君的語氣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宿醉?蕭綃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昨晚說醉奶的事,頓時尷尬地腳趾頭摳地,“醒,醒了。”
“嗯,”展令君一本正經地應了一聲,而後便是長久的沉默,“你昨晚為什麼不等我說話就跑了?”
咦?蕭綃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腳底的血液都被驟然加快的心跳抽幹了,開始變得虛浮綿軟,“那,你的答案是……”
“拒絕。”展令君乾脆俐落地說。
蕭綃張著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也不用專程來說一遍吧?”她還沒有那麼笨,不回答就是拒絕的意思還是懂的。
“畢竟你的季卡該充值了,我不能靠曖昧地出賣色相來騙取你的消費。”展令君正直無比的說。
蕭綃被氣樂了,“我知道了,今天下班我去充值!”因為這哭笑不得的對話,表白失敗的尷尬就這麼消失了,瑤瑤說得沒錯,她這表哥,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