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一晃而過,一大早宋暄和就開車到了白山。
周楠家在白山旁邊另一座稍矮些的山頂上建了個溫泉山莊,與白山之間有纜車直達,所以宋暄和到了給他準備好的房間,將車鑰匙遞給管家之後,換了身衣服就直接去了纜車處於他們會合。
“暄和哥哥!”蕭冉雲趴在峭壁上的茶亭視窗笑得十分燦爛,看起來比之前見到的模樣都要開心不少,她穿著肥大的紫色滑雪服揮著手,馬尾一甩一甩:“這邊這邊!暄和哥哥我們在這邊!”
宋暄和抬手向她揮了揮,在山莊工作人員地帶領下,繞過了因為大雪擺渡車開不上的環山路,走了上十分鐘才到高度只相隔二十幾米的拱峰峭壁,也就是纜車旁的茶亭。
“暄和哥哥,我們就等著你了!”蕭冉雲笑嘻嘻地跑上前拉住宋暄和的手臂,將他向纜車處拖去:“我上次滑雪還是一個月前呢,現在迫不及待想去玩了,你快一點嘛!”
宋暄和有些失笑地想著,看來不用參加蕭柏琮的成人宴真的讓蕭冉雲十分高興,之前她雖然也活潑大方,卻也沒有這樣開朗的模樣。
“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興奮?”周楠坐在那裏玩撲克,看見他們進來將牌放下,懶洋洋道:“一大早力氣耗盡了,等會滑雪可別讓我們拖著走。”
“那我玩雪橇呀。”蕭冉雲晃著腦袋,將手套抽出來戴上,催促道:“快點嘛!”
周楠嘖了聲,語氣卻有些無奈,看向旁邊等候著的工作人員,道:“人到齊了。”
工作人員打開纜車門,看著他們一個個進去才小心關上門,抬手示意控制室的人操縱纜車運行。
宋暄和起了個大早又開了許久的車,進了纜車便在閉目養神,蕭冉雲放低聲音小聲與蕭聲林說著話,從語氣就能聽出她的高興與興奮,周楠喝了口酒,笑道:“不用參加蕭柏琮的生日會這麼高興?”
“當然高興!”蕭冉雲反頭,道:“你不知道,去一趟蕭家住宅,我要抑鬱一個月才能緩過來。”
蕭聲林糾正道:“冉冉,抑鬱可不是這麼用的。”
聞言,蕭冉雲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去一趟心煩氣悶一個月,我的助理都說我這種情況需要調理呢。再說我們家規矩就夠多了,本家的規矩更多,根本不需要做什麼,只要呆在裏面就夠壓抑了,我才不想去呢。”
蕭聲林看她一眼,想到這裏是纜車上,不存在隔牆有耳,所以沒有多說什麼。
沒有聽到蕭聲林回答,蕭冉雲眼睛一彎,道:“哥哥你也討厭本家吧,雖然你只去過一次,但是我記得你去了那次回來就發燒了呢,聽說燒了大半個月才好,一看就是生理性討厭引起的!”
“蕭冉雲!”
蕭聲林突然提高的聲調嚇得蕭冉雲一怔,就連閉目養神的宋暄和以及在打遊戲的周楠都愣了下,他們雙雙抬頭,就看到了蕭冉雲瞬間發紅的眼眶。
“抱歉。”蕭聲林自己也為自己突然不受控制的情緒怔愣了一下,看到蕭冉雲紅了的眼眶立刻道歉道:“哥哥不該凶你,對不起。”
蕭冉雲搖了下頭,抿著嘴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垂著眼沒有再說什麼。
氣氛一時間沉默了下來,這架纜車雖是交通工具,但其中最重要的附加價值就是為了看風景,所以運行速度極其緩慢,兩座山的距離本就不短,這時候纜車才走了四分之一不到,要是繼續這樣沉默,恐怕最少還得有二十多分鐘。
只是這種情況下,纜車裏的人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宋暄和純粹是不知道該怎麼哄女孩子,而且雖然他與蕭聲林關係不錯,但是在不清楚他生氣的緣由之前,他也不適合開口。
蕭聲林則是因為愧疚,他從小就將蕭冉雲當做親生妹妹一般寵溺,平時除了特殊情況更是不會說一句重話,頂多提醒兩句,此時突然爆發的情緒嚇著了她,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哄她,而且,蕭冉雲的話讓他再次想起了太久之前,讓他根本不願意回憶的記憶,一時間他的情緒也需要一些時間平復。
於是緩和氣氛的任務只能落在周楠身上了,他與宋暄和一樣,雖然不理解好友突如其來情緒,但作為多年的朋友,他知道蕭聲林是個怎樣的人也十分信任他,所以即便是不知道,也絕對不會主動問起好友顯然不願意多提的事情。
只是剛剛那一下子確實驚到他了,讓他腦袋卡了殼似的,一時之間也找不出一個可以引起其他三人開口的話題。
氣氛就這麼沉默著,蕭冉雲微垂著眼趴在纜車上看風景,微微顫抖的睫毛似乎有些不安。
宋暄和移開視線,給周楠使了個眼色,周楠接收到他的意思,無能為力地聳了聳肩,肩膀聳到一半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對宋暄和擠了下眼睛,咳了聲開口道:“之前不是說你初一就過來陪我和林子嗎,怎麼今天才來。”
蕭冉雲動了動,耳朵偏向這邊。
宋暄和瞬間知道周楠是打算用他的事情緩和氣氛了,鬆垮放著的長腿一抬,不經意踹了下周楠伸出來的腳,然後搭了個二郎腿,順著他的話淡淡道:“禁足了。”
“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會被禁足?而且還是大年初一禁足,因為什麼事情?”周楠一臉驚訝加幸災樂禍,眼裏充滿了對八卦的熱情,顯然這個話題就算沒有蕭冉雲這件事,他也一定會拿出來調侃一番。
“我被禁足你很高興?”
“當然了。”周楠將一杯香檳塞進宋暄和手裏,然後拿起自己的香檳杯和他碰了碰,道:“兄弟,用你的痛苦娛樂一下大眾造福一下人類怎麼樣?”
宋暄和被他逗得嗤笑一聲,說:“我把宋家寶打進醫院了,爺爺關了我一周禁閉。”
周楠這下是真的驚訝了,他眼睛微睜,將手裏的香檳往桌上一放,擺出標準地聽八卦姿勢,傾著身子豎著耳朵道:“之前我就聽說宋家寶進醫院了,但是外面傳說是他晚上起夜的時候從樓上摔下來了,還把剛要好的胳膊再次摔折了,當時我就不信。不是宋二,宋家寶那沙雕又怎麼得罪你了?”
在周楠充滿了求知欲的眼神之下,也在蕭冉雲不知不覺已經轉過來,一臉好奇的表情之下,宋暄和眼睛一合,道:“你猜。”
“我怎麼猜得到!”八卦聽到一半是最難受的,周楠只覺得想知道得抓心撓肺,他伸著腦袋湊近宋暄和,道:“說到一半怎麼行,之前宋家寶那多次挑釁你,還連著挑釁蕭淵穆也沒見你真正生氣過,他到底做了什麼啊。”
見宋暄和眼睫顫了下,周楠往後一縮,表情驚訝:“不是吧,你是為了蕭淵穆?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宋暄和睜開眼:“誰說我是為了蕭淵穆?”
蕭冉雲眨了下眼,聲音清脆:“暄和哥哥,剛剛周楠哥哥提到淵穆哥哥的時候,你眼睫毛顫了下。”
“對呀,冉冉都看出來了,微表情你知不知道。”周楠觀察著宋暄和的表情,識趣地沒有再多說,轉而說起了這幾天度假的計畫。
宋暄和微微勾著唇,淡笑著聽他將度假計畫說了一遍,蕭冉雲也時不時插幾句嘴,氣氛不一會也再次熱鬧起來。
纜車緩緩前行,不知不覺已經走了三分之二,周楠的計畫還沒有做好,因為蕭冉雲拒絕了一系列周楠為她安排的SPA下午茶溫泉活動,執意要與他們一起行動,就連徒步登山都要跟著他們一起。
“我們男人玩那些東西都有危險,你一個女孩子硬要跟著我們做什麼。”周楠不解道:“那雪山上可冷了,你早上出來還凍得發抖,到時候和我們登山還得在山上住一夜,你怎麼受得了。”
“我可以的。”蕭冉雲道:“我高中的時候就是學校登山俱樂部的成員,雖然沒有攀過馬峰,但是這種程度的雪山對我來說很容易的,而且我怕冷是因為突然從熱帶飛過來呀,等我們去登山的時候我就適應了!”
蕭聲林聞言溫聲道:“冉冉高中確實是登山隊的,她們學校的登山隊有一定名氣,參與過許多國際活動,她跟著我們一起不會有危險。”
“那攀岩那些……”
“周楠哥哥!”蕭冉雲鼓起臉,認真道:“雖然我是女孩子,我也承認我的體力不如你們,但是我的毅力絕對不可能輸給任何一個人,既然是我決定的事情,那麼我一定是充分考慮過自己的狀況才做的決定,如果你再繼續勸我,我會嚴重懷疑你是否對女性存在偏見。”
周楠被她認真的語調唬的一愣,然後搖頭道:“我就是看很多女生都不喜歡那些活動才給你那樣安排,絕對不是對你或者對女性有偏見,你真的想與我們一起我絕對歡迎。”
蕭冉雲轉頭看向宋暄和,宋暄和頷首:“想跟著就跟著。”
得到所有人的承認,蕭冉雲才笑了起來,笑了會又突然有些低落,道:“如果爸爸能一起就好了。”
蕭聲林揉了揉她的頭髮,沒有說話,宋暄和與周楠也知道了蕭南的事情,此時也沒有出聲。
蕭冉雲嘟囔道:“不過這樣子也好,今年本家說不定會很亂……”
宋暄和眼睫一顫,轉眸看向蕭冉雲,然而她卻沒有再說,再次興致勃勃地看起了風景。
……
四人在山上滑了一小時雪就準備去餐廳吃午飯,經過一處賽道時,被一聲驚呼叫得停住了腳步,其他客人也紛紛向發聲處看去,宋暄和與蕭聲林對視一眼,循聲往上坡走。
攀過一個陡坡,他們就見樹邊躺著一個閉著眼的男人,他的身邊趴著一位中年女士,表情慌亂地大聲求救著,剛剛的聲音就是她發出來的。
看到他們過來,女士連忙道:“你們中間有醫生嗎?我丈夫有哮喘,剛剛突然昏迷,你們能不能救救他?”
宋暄和看了眼四周,問:“教練呢?”
“教練叫醫生去了!”女士抱著男人防止他受涼,語氣也冷靜了許多:“如果可以的話,能否麻煩你們幫我去前面的廣播處尋找一下在場的遊客有沒有醫生,教練找到急救處的醫生可能會要許久。”
宋暄和與蕭聲林聞言對視一眼,就連後來上來的周楠與蕭冉雲也是一臉疑惑,這裏算是高端滑雪場,面對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貴,每個地段都會有教練守著防止意外發生,醫生團隊更是充足,按理說就算這時候醫生還沒趕過來,也不應該像這位女士說的那樣,會要等上許久。
而且,正常人都更加傾向於雪場的醫療團隊吧,怎麼會抱希望於來滑雪的陌生客人。
雖然疑惑,但是在生死面前幾人也沒有多話,周楠皺著眉想了幾秒,道:“我剛剛好像看到一個熟悉的人,他就是醫生,如果沒看錯的話,很快就回來。”
周楠迅速滑開,宋暄和與蕭聲林上前幫忙,蕭冉雲也低聲安慰著表情冷靜卻渾身都在顫抖的女士,有其他客人陸陸續續趕來,見到這幅場景都紛紛表示要幫忙,也有人嘀咕著滑雪場的醫生怎麼來得這麼慢。
過了五六分鐘,滑雪場的醫生還沒有來,過來查看的教練打了電話聯繫,卻也只得到正在趕來的答復,拉著蕭冉雲的中年女士表情越來越蒼白,宋暄和也皺起了眉,雖然昏迷的人穿得厚,但是一直躺著不動,根本無法抵禦雪山上的風寒。
“來了!醫生來了!”
周楠迅速滑了過來,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戴著護目鏡的人,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周楠的方向,他身邊的人摘下護目鏡,直接走到了昏迷的男人面前,蹲下給他檢查。
宋暄和見到來人俊雅的臉後挑了下眉,周楠跟在身後道:“俞嚴,你能不能治?”
俞嚴避開周楠,淡淡道:“病人有哮喘,你們都讓開一下,不要圍在這裏,您好,請問您帶了這位先生哮喘的常用藥嗎?”
女士見到俞嚴專業的檢查動作之後鬆了口氣,聽到他的問話之後咬了下牙,搖頭道:“沒有。”
俞嚴皺眉,問:“您先生身上也沒有?”
女士緊抿著嘴,“也沒有。”
宋暄和往後退的動作頓了下,周楠低聲道:“哮喘都不隨身帶藥的,不嫌命大啊。”
蕭聲林用眼神制止了他的話,蕭冉雲對周楠眨了下眼,圍觀的人群都等待著俞嚴的檢查結論。
然而俞嚴做出結論,教練就帶著醫療隊的人姍姍來遲,醫療隊人數眾多,還帶著擔架,過來便對熱心幫忙的俞嚴表示了感謝,然後便提出要將客人帶去醫務室。
那位女士抓住了擔架的床尾,臉色慘白卻很冷靜:“這位醫生是我丈夫主治醫生的朋友,他十分瞭解我丈夫的病情,我要求他一起參與治療。”
醫療隊的人愣了下,中年女士看向俞嚴,眼裏帶著祈求。
俞嚴微微皺眉,宋暄和幾人的方向恰好可以看到女士的表情,見狀不由交換了一個眼神。
“女士,此時您丈夫的生命安全最重要,請您相信我們,我們都是最專業的醫療團隊,絕對會盡全力治療您的丈夫,這位醫生可能確實是您丈夫主治醫生的朋友,但他到底不是主治醫生,我們的團隊配合默契,再多添一個人反而容易打亂節奏,希望您以患者的生命為重。”
醫療隊的人一開口,周圍的人也都看向了女士,她卻十分堅持:“我丈夫病情特殊,並非普通的外傷事故,有一位瞭解他病情的人在邊上我更放心,希望您能理解我作為妻子對丈夫生命安全的謹小慎微。”
一個說的是生命,一個說的是生命安全,多了兩個字,意義完全不同。
這一下子,不只是宋暄和幾人察覺到了不對勁,就連來遲的一些客人也察覺到了這件事似乎並不太尋常。
“這樣吧。”周楠開口道:“我家滑雪場也有我家部分股份,按理說這裏發生的事情我也可以插手一二,客人的安全很重要,客人的需求以及擔憂也同樣重要,你們是一個團隊不習慣外人參與也沒關係,俞嚴跟在你們身邊就行了,畢竟他就是呼吸內科的醫生,術業有專攻,他跟著我更放心。”
股東都已經發話,醫療隊自然不會不同意,幾人抬著擔架,俞嚴跟在身後便上了擺渡車,唯有帶著醫療隊過來的教練變了變臉色。
周楠看到這些人遠去的身影有些煩躁的搓了下頭髮,嘖了一聲道:“這又是些什麼事情,走了,不管了,吃飯去。”
宋暄和幾人也沒有討論這個話題,雖然他們都已經看出了不對勁,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誰看出了不對勁就可以解決的,不說有沒有證據和正義感,單看剛剛那位女士明顯刻意隱瞞了什麼的模樣就知道這件事不適合外人插手。
周楠的專屬包廂裏早已經準備好了白山的特色餐食,宋暄和擦了手把毛巾遞給侍者,收回手的動作微微停頓,轉頭問周楠:“你剛剛說俞嚴是呼吸內科醫生?”
“你認識他?”周楠有些詫異地揚眉。
“不算認識。”宋暄和想到第一次與俞嚴見面的場景,嘴角抽了下,道:“之前受了點傷,給我治療的醫生就是他,我一直以為他是外科的。”
“他有時候會去外科那邊打下雜,不是,應該說幫他朋友替班。”周楠撇了下嘴道:“他醫術很不錯而且還很全能,你放心吧。”
“我相信他很全能。”宋暄和看著手裏筷子的平滑的木紋,淡淡道:“上次我打傷宋家寶,他還幫我們家的家庭醫生替過班。”
“大年初一那天?”周楠眼睛微睜,驚訝道。
宋暄和頷首,周楠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聲,道:“難怪他那天說有事,原來是去處理你家裏的事情了。”
聽到周楠意味不明地語氣,宋暄和察覺到了什麼,問道:“你和他很熟?”
“應該算熟吧。”周楠漫不經心道:“初戀你說熟不熟?”
宋暄和頓了下,表情有些微妙地問道:“你們是不是分分合合過幾次,或許你們還是一個高中的?”
周楠驚一臉詫異:“你怎麼知道?”
宋暄和臉上的表情更加微妙,剛剛還抱有一絲懷疑的他此時終於確定了俞嚴的身份——蕭淵穆的七個追求者之一,未來蕭家的家庭醫生。
之前在醫院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宋暄和雖然也懷疑過一瞬,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畢竟這個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這麼多,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讓他又撞見一個蕭淵穆的未來追求者。
何況俞嚴的出現是在劇情的後期,地點也不在華國而是在米國。
而且,宋暄和除了知道他是蕭淵穆的家庭醫生之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曾在華國某個大醫院工作,然後因為某些原因背井離鄉,而關於他會背井離鄉原因的猜測之一,就是他有一個分分合合好幾次最終讓他徹底死心遠離家鄉的前男友。
會有這個猜測,是因為劇情的後期,蕭淵穆因為對手公司的陷害受了些傷,當時的蕭淵穆懷疑這件事也有蕭家人的參與,情緒一直十分陰鬱,那時候俞嚴便說了說他與前男友的事情安慰蕭淵穆,隱晦的表示——我有一個那樣沒心沒肺的前男友都還能相信人間還有真善美,你不要因為這一點點事情就懷疑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
當時宋暄和不確定這段話的真假是因為作者並沒有詳細描寫這一段,所以單看文字顯得有些乾巴巴的,再被一直沉默寡言的俞嚴說出來,怎麼看怎麼像是沒話找話編出來的安慰。
——畢竟書裏的主角蕭淵穆也沒有相信。
宋暄和萬萬沒想到,他早就見過的俞醫生竟然真的是蕭淵穆的七個追求者之一俞嚴,而且,俞嚴說的話竟然是真的,還有,俞嚴嘴裏那個沒心沒肺傷透了他的心的前男友,竟然就是周楠。
作者有話要說: 周楠:緣,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