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夏不太會把人往最壞的方向想,喬越會啊。
聽那幾個賣慘忽悠她老婆,喬越丟下手邊的事就出去了,說想借穿山甲是吧?先不說有沒有,我們談談租借費。基本上往返拉貨的都是兵,當兵的危難面前還是想著老百姓,會開這個口正常。喬越這波反問就難倒他們了。
“喬先生你知道,這些事我們說了不算。”
喬越:……
“說了不算你開什麼口?誰說了算你找他來。”
當兵的試圖讓喬越明白外面局勢的緊張,末世之中的蟻災是要人命的,進化之後的螞蟻像浪一樣打過來,誰要是被纏上,不用幾分鐘就只剩下個骨架子,這比貓或者狗要可怕太多了。
“疫病還沒得到有效控制,蟻災再氾濫下去安全區就完了,危難當前,盼喬先生挺身而出。”
這都是喬越想像得到的,他聽著沒有很大反應,問:“末世是我帶來的嗎?不是,既然不是,憑什麼要求我來做這個救世主?問題都讓我解決了還要其他人幹什麼?你想說這個問題只有我老婆可以?那我替我老婆回答你,我家附近的確有穿山甲,要借也成,拿出誠意來。你給我申請一套研究設備送到我這裡,我幫你做說客勸我老婆給你找只穿山甲來。”
喬越也是看他們人品正直,就沒打馬虎眼,明擺著說白借不可能,這種先例開不了。
當兵的簡直日了。
照他們的感覺郁小姐本來都要同意了,半路殺出她老公來,喬越一手把事情攪黃,攪黃了之後一臉真誠的對你說,我人好,我容易心軟,我體諒你們,你幫我辦件事,辦成了我就幫你說服我老婆……
當兵的特想糊他一巴掌。
你只要閉嘴事情已經成了!!!
喬越還歎了口氣,說:“你站在我們的立場想想,今天我給你借了穿山甲,明天你又要來借什麼?我替你解決蟻災,你照我說的弄套科研設備過來,這要求過分?”
郁夏的確不忍心,不過她在這些問題上一貫聽喬越的,人人都可能哄她騙她坑她,喬越不會。既然喬越這麼說了,那這就是他斟酌過後最妥善的選擇。穿山甲能借,但不白借。
來交易中藥材的幾個扭頭看她,郁夏點頭:“阿越說了就作數,以後再有這種事你可以直接跟他談。”
幾人試圖最後努力一把,被別墅這邊的兵哥叫住。
“彪子你別說了,郁小姐從來是說一不二的,再說這要求本來也不過分,你把話帶回去,上面應該會同意。喬先生本來就是珍貴的科研人員,給他搞套設備理所應當。”
這空檔,喬越已經回身列單子去了,他把自己要的東西一件件羅列下來,寫完把這張紙往領頭那人跟前一遞。
“就這些,也不著急,我讓你們欠著慢點送來都行。”
“本來這些東西是應該你們直接配發給我,我這人有病,自己的用著才舒服,就拿這些做回交易,能解決蟻災你們不愧。”
吳彪接過喬越遞給他的單子,掃了一眼,基本看不懂。他小心把紙疊起來,接著問郁夏要了張保鮮膜,把疊好的紙裹了裹,看不會被汗水打濕,才妥善放進兜裡。
又等了一會兒,瑪律福便回來了,它弄回了滿滿一筐的中草藥,分量很足,樣子看起來有點慘,鳥喙和鳥爪總歸不如人的雙手靈活,郁夏看著還成,反正能用。吳彪帶著兄弟護著中草藥回安全區去了,待他們走遠,郁夏問喬越,這邊真的有穿山甲嗎?
“我覺得他們應該會同意你的要求,這樣我是不是得先把穿山甲先生請出來?”
“要怎麼請它呢?”
喬越玩笑說:“不然你喊聲心肝寶貝看看?”
眼看郁夏真準備採納,喬越伸出指頭往她臉上一戳:“我說笑的,老婆你別當真,我怕你喊一聲心肝寶貝我們家附近的鄰居全要出來。”真的不只是穿山甲,像蛇也是有的,別墅這一片的老鼠基本上都讓蛇給滅了,不然哪有這麼清淨?他們家周圍無名英雄特別多,至於說為什麼當無名英雄?大概率是礙於瑪律福的存在,地上跑的多數都怕它,飯團在它過來之後就慫了好久,最近才活潑一些。
很多小傢伙根本不敢冒頭,只是無聲的為小心肝營造舒適的生活環境,自己高高興興在旁邊當鄰居。
想像一下小姐姐一個呼喚,別墅周圍窸窸窣窣,這陣仗能把沒見過妖獸機會的普通人嚇尿了。考慮到媽和大哥他們的承受能力,喬越牽著郁夏到屋後去轉了一圈,他看了又看,終於找到疑似穿山甲打的坑洞,他讓郁夏在洞口敲兩下。
“請問穿山甲先生在家嗎?”
她說完,那裡面就有動靜了,慫在底下的穿山甲先生一拱一拱爬了出來,它特別興奮,還有點害羞,因為害羞身子一扭一扭的,喬越看著那比刀片還鋒利的麟甲隨著它害羞的扭動摩擦摩擦,估摸著丟塊肉上去都能絞成餡兒了。
穿山甲先生白天極少露面,這會兒是被小心肝叫出來,它沒犯困也沒發火,只是將長長的尾巴甩啊甩,身子扭啊扭。
郁夏又說有件事想拜託穿山甲先生。
她說完,穿山甲把自己團成了個球,興奮的在周圍滾了一圈兒。
……
基本上呢,這種時候喬越留下來是幫不了任何忙的,他在旁邊站了會兒,轉身研究光能設備去了。喬毅和幾個兵哥給他搭手,他們準備把這套設備裝在房頂,估摸著靠它足以供應整棟別墅需要的電量。
幾人邊做事邊聊天,喬毅今兒見識到他兄弟這張嘴,他剛還在想那幾個當兵的修養真好,竟然沒揍他。
“弟妹人呢?真給他們找穿山甲去了?這事靠譜?”
喬越點頭,說找到了。
“這麼容易?在哪兒呢?我還沒見過活的穿山甲。”
“別看了,那玩意兒進化之後挺危險的,一身麟甲鋒利得很,從你身上滾過去就是活生生的淩遲。”喬越想了想,覺得有必要提醒一句,說,“你們在別墅附近看見什麼都別奇怪,我感覺蟒蛇也是有的。”
喬毅:蟒蛇?!!!
“依據在哪兒?”
“你在安全區見過老鼠嗎?我家這麼乾淨,它還能不是被蛇吃了?膽小就別出去,出去撞見了別大驚小怪的。”
兵哥莫名感動,覺得這對兄弟說話雖然嗆來嗆去,互相之間還是挺關心的。喬毅就沒顧得上感動,他歎一口氣:“這也是弟妹引來的?弟妹到底是什麼體質?”
“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體質,你們羡慕不來的。”
樓上大老爺們聊得熱絡,他們從穿山甲說到蟒蛇,從蟒蛇說到安全區的幾大災患,在那邊住過的人都挺擔憂,說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
喬越這人涼薄些,聽他們憂國憂民憂得差不多就撇了撇嘴。
“要中草藥,中草藥給他們了;要穿山甲,穿山甲我也答應借了;要是還挺不過,那早晚都得走,過了今天也過不去明天。全球進化就是這麼殘酷,你跟不上被淘汰理所當然。有夏夏的支援,他們還算幸運的,其他市的情況還要更嚴峻,別人就不過了?”
“話是這麼說,想起來總歸還是不好受。”
“那就別想,麻溜些把設備裝上。”
光能設備裝是裝上了,裝上的當晚,就下了一場暴雨。
這場雨並沒給絕望中的人帶來什麼安慰,反而加速了植物的生長進化,暴雨將髒汙沖進江河之中,同時伴隨著這場雨而來驟降的溫度讓安全區內許多人一夜病倒。還有那些被蟻群啃出來的危房,在暴雨的沖刷之下塌了不少。
雨下了整整一夜,天明之前才停下來,第二天的陽光依然燦爛,郁夏撐著陽臺看出去,發現這座城市比往常還要蔥綠,她並沒有感到高興,心想之前剪除的許多枝丫藤條恐怕都重新生長出來了,安全區的人要闖出去也變得更難了。
就是這天,安全區那邊回了喬越的話,答應他的條件,請他們借出穿山甲。
郁夏熟門熟路請出了穿山甲先生,讓它跟兵哥去一趟,去打打牙祭幫幫忙。
說句實在話,穿山甲先生無差別的嫌棄除了小心肝之外的所有人,它不想走!它寧可每天走遠點出去覓食,也要守在小心肝身邊。不過既然是郁夏的拜託,哪怕心裡頭捨不得,它還是去了。
穿山甲先生不稀罕搭他們的車,它把自己團城個球,咕嚕嚕往前滾,一路滾過去攪碎了不知道多少藤條枝丫。它直接滾到安全區門口,才把身體舒展開,認命的跟在心肝指派的兵哥身邊,準備早點幹完活早點回去。
這邊吃的雖然多,環境太差,還是那頭好,環境優雅,空氣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