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海由昏昏沉沉中醒轉過來,他感覺頭痛欲裂,於是立即暗暗運功,轉瞬之後即將一切不適的感覺排除,頭腦回復到平常的狀態。然後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巨大的軟床上,除了一條三角褲,全身上下竟再沒有寸縷遮身。他想仰坐起來,卻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腳、腰、腹全被一種不知名的異常堅厚的金屬圈箍著,不得動彈。
他不禁暗責自己大意,原本他以為這個世界上已經鮮少有東西能傷得了他了,即使是毒,也不能奈何他分毫。然而,他卻沒有想到,世上竟然存在一種他所不知道的迷藥,不但藥效強過普通迷藥千萬倍,而且能在一兩秒鐘之內迅速把人迷暈,哪怕是體質足夠強橫且具有抗毒之能,依然免不了被暫時迷暈的下場。
他就是那種體質足夠強橫且具有抗毒之能的人,然而現在卻在品嚐著因自恃過高而帶來的苦果。
不過,雖然他已經清楚自己現在處於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然而他並不害怕,因為他覺得自己還有反擊的機會,所以在思考了片刻之後,他又機警地閉上眼睛。在他想來,困住他的人一定想不到他身具抗毒的體質,且會這麼快就醒來,所以必定防備鬆懈,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弄清四周的情況。他將靈覺延伸開去,頭腦中幾乎立刻就顯出周圍環境的映像:這是一個異常豪華、寬大的臥室,距離床大概十米的地方,成半圓圈圍著十個女人,她們的呼吸異常平穩有力,心跳速度只有平常人的三分之一,顯然擁有非同一般的強橫肉體。
韓海猜想自己還身在藍寶石宮殿之中,然而他很疑惑,為什麼海倫·伊莎貝爾要設計抓住他?他想到了她的姓氏,隱隱覺得或許與阿朗這個姓氏代表的勢力有關。
他的思維飛快地活動著,各種可能的情形流過他的腦海。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臥室門打開的聲音,大約半分鐘之後,他感覺到一個女人走到了床邊,俯下身來認真地審視他。他並沒打算睜開眼睛,因為他覺得越早睜開眼睛,就越早將他的能力曝露得更多。有此認識之後,他想靜待對方的下一步行動。
忽然,那張臉飛快地接近他的臉頰,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這個女人已經給他來了一個響吻。韓海心中一驚,女人卻忽然笑得歡了,好久才收住笑聲,道:「小寶貝,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我已經知道你已經醒了。」
韓海聽出是海倫·伊莎貝爾的聲音,連忙睜開眼來,入目即是海倫·伊莎貝爾那張足以顛倒眾生的絕色臉蛋。她已經換下了那身黑色長裙,現在竟然穿了一身淡藍色的紗裙,由於紗裙有些透明,竟可以隱隱瞥見內裡無比動人的胴體。
如果換作其他任何一個男人,怕會忍不住先要欣賞一下。但是韓海卻蹙起了眉頭,問道:「公主,怎麼說我也是妳的客人,妳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
海倫·伊莎貝爾沒有立即回答,卻將玉手落在他的胸膛上,用力地撫摸了幾下,然後道:「你真的很強壯,世界上大概沒有任何一個男人的肌肉比你的更有力量了。」
韓海雖然不願意談起這個話題,但依然忍不住問道:「公主見過多少個男人的肌肉?」
海倫·伊莎貝爾臉上忽顯怒色,她揚起手,就向韓海的嘴巴刮來,但不知為什麼,卻又在關鍵時候停住了。
「注意你的言辭,否則我會不客氣的。」
韓海微微一笑,忍不住諷刺道:「公主對我現在的接待也算客氣?」
海倫·伊莎貝爾依舊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卻轉而伸出另一隻手撫摸他的臉,道:「老實說,我一直很奇怪,像你這種長相非常普通的男人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自信,無論面對誰都寵辱不驚,即使別人比你強壯,比得英俊漂亮。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你將自己真正擁有的全都隱藏了起來,你原來那副面目不過是用來欺騙那些庸俗之輩的罷了。」
韓海的神情微微一變,他心裡明白,由於剛才被強烈迷藥迷得神智全失,原本靠不停流轉的真氣維持的變形術也失效了,所以他已經恢復了真正的樣貌。
雖然知道自己的秘密曝露了,韓海依然露出無所謂的笑容,道:「英不英俊只是人的主觀感覺而已,根本不必太認真。公主如果也以貌取人,恐怕就沒資格去討論別人是否庸俗了。」
「你說得對。」海倫·伊莎貝爾忽然將頭靠上他的胸脯,很享受地道,「所以比起樣貌,我更相信命運。」
「命運?」韓海苦笑了笑,道,「難不成公主抓住我,也是為了命運?」
「你真聰明,這叫人家怎麼能不愛上你呢?」海倫·伊莎貝爾伸出青蔥一樣的玉指,輕輕地點著他的鼻頭道。
「愛上我?公主說笑了。」韓海心中升起古怪的感覺,他開始覺得這個藍玫瑰公主有點不正常。
「我沒有說笑,我還想嫁給你呢,你說好不好?」海倫·伊莎貝爾湊到他耳邊親暱地問道。
韓海心中一驚,連忙正色道:「公主,如果妳現在放了我,我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如果妳還有什麼其他的目的,請挑明了說,我覺得我們沒必要轉彎抹角。」
「你以為我在說笑?我告訴你我沒有說笑。」海倫·伊莎貝爾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如果沒有看到她剛才的樣子,韓海一定以為這是一個絲毫受不得半點褻瀆的皇家貴婦,然而天知道,剛才的海倫·伊莎貝爾為什麼會說出那些荒唐的話。
韓海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道:「可妳已經結婚了,還有一個那麼可愛的女兒。妳怎麼能……」
「有人告訴你我結過婚嗎?」
韓海一怔,道:「沒有。」
「如果我告訴你我根本沒有結婚,你相不相信?」
韓海覺得這一切古怪極了,所以連忙搖頭道:「怎麼說妳也有一個女兒了,妳和菲菲的父親也應該算是夫婦。」
「夫婦?」海倫·伊莎貝爾似乎聽到了一個非常可笑的詞,立刻笑得花枝亂顫起來。
「我說錯了嗎?」
「沒有……不過很可笑而已。」
「有什麼可笑的?」
「你想知道?」
「如果妳不介意,我很想聽聽妳的解釋。」
「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答應娶我。」
「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韓海驚道,並且立刻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你為什麼不答應呢?你又沒有結婚,難道你認為我配不上你?」
韓海一臉苦笑,忙道:「是我消受不起啊!公主。」
「難道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韓海連忙點頭,心道這倒是一個拒絕的好理由。
「我不介意,無論你有多少情人,我可以允許你可以將她們一起娶過來。你這麼強壯,我還怕自己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呢。」
韓海算是被她徹底打敗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為了脫困,韓海只好動用急智,腦筋一轉,他立刻想到了一個更適合用來拒絕的理由,於是連忙道:「公主,妳剛才不是說菲菲很喜歡我嗎?妳怎麼能跟自己的女兒搶丈夫呢?這不是違背倫理嗎?」
「早知道你會用這個理由的。」海倫·伊莎貝爾伸出青蔥玉指,再次點了點韓海的鼻頭。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我現在可沒有心情聽故事。」
「可我有心情講啊!你不聽也得聽。」
海倫·伊莎貝爾恍若玉質的臉上閃過一絲回憶之色,然後道:「我和歐陽永炎,也就是菲菲的父親,只有一段情緣,在我和他的感情中,友誼的成分遠遠多於愛情。所以我懷上菲菲的時候,便決定與他保持朋友關係,所以菲菲雖然是我和歐陽永炎的女兒,但我和歐陽永炎卻不是夫婦。我一直很渴望知道我真正的男人在哪裡,這種渴望在懷孕期間尤其強烈。於是,我便去問卜。」
「妳是說算命?算命的一般只會說好話。」韓海忍不住插嘴道。
「你說得沒錯。不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請講。」
「聽說你的父親韓正韓老先生是天下第一卜,不知道他算的命准不准?」
韓海怔了怔,他沒想到她竟然能探知這個秘密,不過隨後他也無奈地點了點頭。老實說,他佩服老頭子(韓海這樣稱呼他的父親)的地方可不多,唯有這一項無話可說。也因此,他堅決不允許老頭子給他算命,因為害怕自己將來的道路會自然而然地按著命格去走,而自己卻不知抗拒命運。
看到韓海臉上的無奈之色,海倫·伊莎貝爾那堪比最璀璨的藍寶石的眼眸裡露出了絲絲笑意,她等待了片刻,才繼續問道:「你想不想知道替我算命的是誰?」
「誰?」見到海倫·伊莎貝爾眼中的笑意,韓海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忙問,「難道是那個老頭?怎麼可能?」
「你怎麼這樣稱呼你的父親?」海倫·伊莎貝爾竟然維護起韓正來。
「這個妳別管。老頭怎麼可能給妳算命?」
「這算是機緣吧!我在黃山山頂的一個亭子裡遇上他,不知為什麼就覺得他可能會算命,所以就向他問卜。」
「他怎麼說?」
「他根本沒算,卻說他早就算到會遇上我,所以早替我算好了,不過當我向他要結果時,他卻要我花錢向他買。」
「我記得老頭不貪錢的。」
「我當時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問他要多少。他豎起了一個指頭。我立即就問是不是十萬,他搖頭。一百萬?他還是搖頭,最後卻說要一億,不過不是給他,而是捐給中國環境保護協會。我雖然驚訝他要價很高,但是最後還是答應了,於是他給了我一張紙,上面寫了四個字。你猜一猜,是什麼字?」
韓海立即搖頭,他的心卦可沒有猜字的功能。
「那你自己看。」海倫·伊莎貝爾忽然從身後拿出了一張便箋,送到韓海眼前。
韓海一看,立即臉色慘變,忍不住在心中悲呼:老頭子,這下我可被你害慘了。
「母女同夫。你說我應不應該遵從命運的安排呢?」海倫·伊莎貝爾伏在韓海耳邊,吃吃地笑問。
「你說我們是先結婚好呢,還是先有孩子好呢?」海倫·伊莎貝爾咬著嘴唇,將另一隻玉手逐步移向韓海的下腹。
韓海卻於此時在心中暗暗一歎,然後道:「公主,看來妳還遠遠沒有瞭解我。妳以為這樣的束縛就能困住我嗎?」
海倫·伊莎貝爾一怔,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接著卻笑道:「我知道你會中國功夫,我也學過一點哦。不過我很想看看你怎麼脫困。我先提醒你,這些箍是用特製的鈦合金打造的,即使是十輛大型起重機合起來都扯不斷。我也聽說過你們中國有種縮骨的功夫,所以為了防範出現意外,這些箍上都有感應器,遇大則大,遇小則小。不知道你聽到這個消息有什麼感想?」
韓海微微一笑,不見一絲沮喪地道:「謝謝妳為我想得這麼周到,現在請妳站開一點。」
海倫·伊莎貝爾臉上顯出狐疑之色,不過她顯然很想見識一下韓海的本領,所以竟依言走開了。
韓海恰於此時閉上了眼睛。十秒鐘之後,他身上的毛髮忽然無風自動了起來,肌肉開始鼓脹,轉眼達到令人觸目驚心的蘊力程度,與此同時,點點像霧一樣的乳白色氣體開始從他的週身毛孔裡散發出來,片刻之後竟濃烈得將他整個人完全包裹了起來。
大約半分鐘後,霧氣突然暴漲,同時白色氣團中傳來一聲沉喝,驚天動地的金屬斷裂聲緊跟著響起。
白色氣團一暴即收,再次現出人形時,卻見韓海用一條毯子遮著身子坐在床邊,臉色泛紅。原來他剛才勁力灌滿全身,下體也因此堅硬如鋼,竟將內褲撐破了。若非他見機得快,在收功的時候,搶過床邊的一條毯子遮住身體,就要被房間的人看個精光了。
「我的衣服呢?」韓海顯然不想再追究剛才的事情,只想要回衣服就行了。
海倫·伊莎貝爾止住了因剛才發生之事所產生的巨大驚訝,眼中連閃異彩,看到韓海的窘態,又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韓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海倫·伊莎貝爾這才止住笑聲,連忙吩咐一名金髮女郎去取衣服來。
很快,一套嶄新的西裝連帶內衣褲便送到了韓海手上。韓海拿了內衣褲,卻沒有拿正裝,而問海倫·伊莎貝爾道:「我原來的衣服呢?」
海倫·伊莎貝爾笑道:「我把牠送人了。」
「送人?送給誰?」
「我女兒,並且告訴她,你為了逃離舞會,連衣服都脫了,所以我幫她推測你很有可能是跳海逃跑的。」
「妳這樣說她也信?」
「當然,所以她現在正在房間裡踩著你的衣服發脾氣呢。」
這個小笨蛋。韓海在心中苦笑。
「我看你也不想在我面前換衣服,我先出去了。」說完,海倫·伊莎貝爾幾乎急不可待地帶著屋中所有人退出了房間,出去的同時還把門關上了。韓海不禁暗暗奇怪--沒想到她會突然變得這麼善解人意。
韓海看了一眼四周,確信屋中確實沒人之後,才開始拿開床單,褪下身上那條被戳了個大窟窿的三角褲。為了免於被人看到內褲上的醜態,他乾脆將內褲團在手中,運功一催,內褲立刻便化成了飛灰。然後,他審視了一下海倫·伊莎貝爾著人送上來的衣服,發覺竟然與他的身材完全吻合,就像專門為他訂做的一樣。他沒再多想,便開始穿衣服。
而在距離這間臥室不遠的另一個房間裡,此時正有一個女人對著監視器屏幕,目閃異彩地驚道:「真沒想到小寶貝的本錢這麼雄厚!」
不知道韓海聽到這句話會不會立刻暈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