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聲明的是,我是很羅嗦且沒有寫散文能力的人,所以請大家耐著性子看,反正是不要錢的附贈品,拱手拱手。
慶余年寫到今天,已經有十個月了,三百天彈指便過,過的如此迅疾,以致於除了帳號中多的錢之外,我自己甚至都沒有感覺到什麽變化。
但書中的內容在發生變化,京華江南這一卷依舊是死死地扣著題,一前一後,兩線交雜,總算是將京都與江南的事情交代清楚了,只是原定的一百五十章,最後還是多了幾章,控制能力確實不完美,不過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完美的事情,不好對自己如此嚴格要求。
在第四卷北海霧的小結中,我曾經說過,北海霧寫的主要是交班,前朝的風流人物死去,如今的風流人物出現。而這一卷京華江南,其實便是一個接班的過程。
其實在肖恩莊墨韓老一代與年輕一代的中間,還橫亙著以皇帝長公主四大宗師為代表的中生代,他們的實力才是最強的,如果范閑海棠他們要接班,就必須突破這一層強硬的壁壘,只是這必須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以范閑海棠目前的實力,還是只有慢慢地等待著機會。
好在那批中生代並不是一塊鐵板,他們之間會發生大的問題,這就是後兩卷的主要內容了。
這一卷中的接班是很苦的一種工作,破壞總是容易的,建設總是困難地,范閑在這一卷中於京都鬥皇子,於江南收明家,雖然都沒有竟全功,但畢竟也是達到了預期中的目的,只是這個過程太麻煩了,而在麻煩的過程之後,范閑終於真正地擁了監察院與內庫。
開始散發王八之氣吧……
有朋友提意見說,第五卷寫的是不錯的,就是風格太陰鬱了些。
這個我承認,沒辦法啊,陽光燦爛的政治鬥爭,向來都是不存在的,在一個皇權社會中,總不能靠批評與自我批評就能消化掉內部的矛盾。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感覺,除了這一卷的內容導致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其實並不是很擅長寫這些機謀,我的智商也只不過是個普羅大眾的水準,行文起來,自然有些陰鬱凝滯了。
第五卷的上半部分還好些,與長公主二皇子的爭鬥,其實伏筆早在前四卷裡就埋了下來,所以寫著比較順手,外加又有一些我自己很喜歡的新鮮人物的加入,所以寫的屁顛屁顛的高興。
那些人物包括大皇子、影子、女子……這些。
等到了中間下江南就愣了起來,不是說沒想好,其實早就想好了的,可就是寫著不快活,關鍵是范閑的對方是明家,那個陰酸的,無恥地,示弱的,王八蛋的明家。
明家裡無好人。
可是在這一卷裡,范閑還沒法子鐵血去如何,真真不爽。
可後來轉念一想,這不是我自己寫的嗎?我為什麽要對明家這麽大意見?要批評,應該批評我在鍵盤上的手才對。
所以在這裡要特別鳴謝費立國。
對,就是那個在很多書裡都客串的費立國。
在十二月一號左右,就是范閑下江南收夏棲飛那附近的日子裡,我曾經與他在上進行了一整天的長談,所議論的,便是這江南的歲月。
謝謝他,給了很多好點子,提了很多好主意,對我進行了很嚴肅的批評,認為我應該對自己有些信心,不要老想著自己會寫不好,一旦以為自己寫不好,就會真的寫不好……諸如此類很羅嗦的話。
真的是謝謝他,那些點子我都要了,那些主意,我也都要了,一環扣一環,把我最初的設計填滿的異常豐滿,所以哪怕風格陰鬱,我也不怕了……相信大家能看出這一卷裡的用心處。
最關鍵的是,我恢復了自信……很多人都說我自戀啊,愛我的人用看可愛小狗的語氣在博客裡這般說著,厭憎我的人在論壇上咬牙切齒的說著,其實自戀只是不自信的一種強烈反應。
我總想著能寫的更好,所以不自信,可後來終於想明白了,我寫的已經足夠好了,至少能對得起大家訂閱時花的錢,這就行了。
千字兩分或三分,嗯,想到寫時的煎熬,確實是值這個價的。
同時還要感謝上那幾位一直不吝給出建議的書友,花火,枕頭,特別是一臉壞笑,那個強烈要求我用個王誠龍套的人,還有幾位我此時忽然糊塗忘了名,五更冷?梅花?騷瑞,俺不列了,感謝所有。
……
……
第五卷京華江南,我自己最喜歡的,就是前一半偶爾章節裡能透出的散漫與自在,比如小樓聽風雨,比如一場雨天的暗殺,雖然寫的都是很激烈的東西,但是能夠有一種很飽滿的精氣神,不止寫出了畫面感,而且寫出了質感。
還有就是後一半的情節,環環相扣,節奏得宜,伏筆能捉……這不是自戀,而是一種自我比較,我寫了六年多的小說,還真的很少能寫出這麽結實的文字出來,這真是自己的一種進步。
第五卷裡除了大脈絡之外,還有什麽重點呢?我想不外乎便是范閑身邊的女子,這事兒不用多提了,我也不喜歡用收什麽收什麽來說,思思算是收的,海棠算是嗎?
我總覺得范閑是被海棠收了……
婉兒會生孩子的,海棠不會嫁別人的,若若會學成歸國的,這不是我給的承諾,只是我願意這樣寫。
後來還有比較好玩的東西,想著就好玩。
所以下一卷叫做殿前歡。
歡愉……字面上應該是這種意思,其實是三層意思,寫完了,大家也就知道了,挺好玩的。
不過再怎麽好玩,也是會死人的。
在這新的一卷裡,一定能有很好的場面寫出來,希望大家能滿意,我會努力,只是狀態有時盡,或許有些章節不是那麽好,請大家多體諒,我會往好裡搞的。
好了,第五卷的總結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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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說說過去的二零零七年。
在過去的一年中,有幾位親人遠去,這是很難受的事情。
除此之外,就是累,從五月開始寫慶余年,寫到今天,沒休息過,一天都沒休息過……雖然七月去北京參加那個頒獎,有幾天沒寫,但那幾天也很累,雖然過年這十天沒寫,但其實,比寫字更累,呆會兒詳說。
天天除了打字,還是打字,這種日子其實真的不是那麽很順意,所以我很欽佩那些連續數年每天工作的寫手同事們,我隻堅持了大半年,已經快頂不住了。
想起寫朱雀記的時候,我寫的最瘋狂的時候,每周還會休息一天,如今卻連那一天都扔掉了。
為什麽要把自己搞這麽累?
三個原因:一是大家等著看,二是……能掙錢啊,三是,我知道自己是個懶人,只要休息一天,就會形成一種慣性,再也很難把自己的發條上緊,所以我不敢讓自己松一松。
而之所以能堅持下來,除了上面說的前兩個原因之外,最大的原因,自然就是因為……我喜歡寫。
我真的喜歡寫,寫到得意時,真的會自己在那兒拍桌子喊好……哎,好像又證明了自戀。
那就不說了。
去年一年,除了悲了數次與累之外,一切都很好,很好,非常好,沒有什麽可說的。
所以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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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說一說這次回老家的故事,本來準備寫個中篇,結果發現自己確實沒有那個力氣了,隻好隨便交代幾句。
二十九上午坐車坐船回的縣城,下午便是大家子團年,四五十人,許久未見堂兄侄兒們飲酒互祝,席間有人灑淚,感動不已。
三十陪姑媽團年,溫和無語,飲小杯五糧液十余杯,高興。
初一回山村,車行山路,很感謝政府做的生命工程,在山路旁修了護欄……然而上山的盤山路卻沒有護欄,表姐開車技術不佳,上坡熄火,倒滑,驚恐,換人,成功。
至山村,感慨頗多,母親的家鄉,九零年時,我曾經被家中命令,在此過了一個夏天,猶記當年青樹環繞,大石林立,我帶著三個小丫頭爬樹打架,打六副牌的爭上遊,於暮色之中表演節目,比誰唱的歌更多。
當時我十二三歲,正第一次聽羅大佑,比我小幾歲的丫頭們聽不懂,所以我們比賽唱兒歌以及民歌。
那個夏天,我唱的最多的是――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國――好像是這個名字。
那天一到山村,我便去曾經爬過的樹與石觀看,帶著從來沒有來過的姐夫與外甥女,可惜只是找到了大石,而那些樹似乎都被砍了。
想去三伯以前住的房子看看,因為當年我是住在那個屋子裡的,而且我一直認為那個屋子是山村裡最幽靜漂亮的別墅,不料沒走幾步,便聽到了狗吠……猛然想起九零年時,也是在兩條大黃狗的夾道歡迎上,顫著小腿進的屋,於是便怕了起來,不料來者卻是一隻黑狗,長的很像陳叔平。
三伯已經搬去縣城住了,村子裡是幾個舅舅,不對,是很多舅舅,忙著拜年,忙著敘舊,忙著感動,四天時間一晃即過,這四天裡,沒有網上,沒有電腦,表哥在路邊新修的樓房沒有把電視搬過來,所以連電視也沒有看。
晚上會站在新樓房的露台上,望著對面大山梁裡的點點燈火發呆,山村的夜很黑,那些燈火真的很像天上的星星。
不是小資,雖然確實很那什麽,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是,初二我們去了那個山梁一次。
那個山梁叫中興梁子,在我們家的山村正對面,兩山中間是一條河,河上有個石水壩,很漂亮。
問題是,那座山很高,從這邊的山腰望過去都很高,更何況下山上山的爬。
但我們還是一定要去。
因為那是三十年前老媽生活戰鬥過的地方,她從師范畢業之後,便分配到那座山上的小學教書,在那裡帶著姐姐與奶奶,三個人生活了五年多。
媽媽離開那座山的時候,已經懷著我八個月,沿江下到宜昌。
我一直很好奇,老媽當年大肚便便,是怎麽走下來的?
老媽如今已經是六十幾的人了,她很明確地告訴我們,她是爬不上去了,那我們這些做兒女地自然只能代勞,代她去那三十年前的山村小學看看。
而且姐姐的動力也很大,因為她在那裡生活到五歲多,比我的感情更要深一些。
初二,我與姐姐姐夫以及大表哥二表哥還有小表哥,一行六人往那邊山上去,我的手中拿著外甥女削的竹杖。
下山遇見從那邊山上下來的表姐與表姐夫,說笑數句,然後過河,爬至對面半山腰時。
我決定放棄。
累,真他媽的累,眼睛開始冒金花,這一方面說明我打字的工作如何危害自己的身體,也說明那座山實在是難爬……
中間的感慨不需要細講,反正被姐姐哥哥們連哄帶騙,一步三歇,終於成功地爬到了山頂。
山頂比山間平,有田有房,自然有人,也就有小學。
三十年前的老學校已經拆了,但新學校依然是在山上。
我們先去的新學校,照了幾張像,然後在一間吵鬧的教室裡發現很多人在打牌九賭博。
又去舊學校“遺址”,與學校旁的住戶聊了兩句,發現舊學校被折的只剩下了一個壩子,老姐有些感慨,說當年就是在這個壩子上玩耍,如何如何。
山頂有霧,冷,感覺有些……說不出來,民居間的百貨商店買水時,我聽見一個人名,什麽翠,想起來是姐姐當年的玩伴,問了幾句,才知道那位姐姐已經遠嫁湖北。
最成功的是,在舊學校的旁邊,終於找到了母親當年的一位好姐妹的家,可憐那位阿姨去別的地方走人戶去了,我們只看見了叔叔以及她的小兒子,叔叔已經記不得當年的事情,隻記得母親與父親的名字,還記得父親當年是當兵的。
阿姨的小兒子在成都體院,留了電話號碼,雙方寒暄,各自感動。
然後下山,回到村裡,告訴老媽詳情,又告訴她電話號碼,後幾日她與那位阿姨聯系上了,準備日後好生聊聊天。
回村之後,又遇見大表姐的兒子女兒來看我們,很難過,大表姐就是前些日子我在文中提過,已經去世的姐姐,好了,這個事兒不說了。
在山村裡的日子很好,外甥女和弟弟姐姐們玩的很開心,我看大家鬥地主也很開心,爬山也很開心,像朝聖。
姐姐說,如果你不爬上去,一定會後悔一輩子,我現在相信這個話,因為我已經上去了,將來哪一天,讓外甥女再去爬一趟。
老媽在那山上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不過她也沒怎麽細講過,好在有許多舅舅可以幫忙背東西上去。她只是說過,她帶著姐姐與奶奶第一天住進那個小學時, 山上狂風大作,雷雨交加,老少三個女人抱在一起。
奶奶安慰老媽說:閨女,莫怕。
……
……
初四出的村,初五去給姑爺暖舍,姑爺是很親近的人,如今隔著黃土相見,卻不像最初聽著消息時那般傷心與難過了,更多的是一種安慰吧……後輩們活的都挺好的,磕頭燒紙之後,我們沿著墓欄擺好了酒菜,與姑爺相伴而坐,敬酒吃飯,如郊遊一般。
下山時,能看見那些白色的幡子?我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名字,好了,這個事兒也不說了。
總之回老家一趟,發現新縣城很漂亮,長輩們都挺健康,兄弟姐妹們都很發財,後輩們都很乖巧,十分高興。
對了,最後提一句,初幾的時候,喝完酒我們去唱歌,裡面就有當初在小山村裡與我賽歌的丫頭之一,如今她已經大學畢業若乾年,在海澱那邊上班。
乖巧的有有丫頭在點歌,大丫頭在唱歌。
我正端著酒在灌,聽著音樂聲,險些噴了出來,傻乎乎地望著她,心想這都十八年了,你居然還在唱民歌?這是想向我繼續挑戰咩?
……
……
(幾個丫頭都是我侄女……看到書評真是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