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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出了墓室,那兩個盜墓者已經跑不見了蹤影,竹寧跟著從他身後跳了出來,身上披著十六髒兮兮的外衣,她望瞭望天上的明月,又掃了一眼四周寂靜的樹林,不滿道:「哎呀,那兩個食物跑了。大塊頭,你的同伴不見了,你給我抓別的帶血的東西來。」。
「那不是,同伴。」十六面無表情的說,「是,主人。」
「真沒用的主人。」竹寧一邊跳著一邊囑咐十六:「雖然你不好吃,但是剛才我咬了你一口,已經在你身體裡種下了法術,你要是敢私自跑了,我就念動法術,讓你從身體裡面炸開。」
直到竹寧說出這話,十六才意識到,原來他是可以跑的,原來……他已經不用受制於盜墓者了。可他已經從一個深淵掉入了另一個深淵……
十六拎著野兔回來的時候,竹寧正抱著樹幹用力的啃,十六眨巴著眼,心中好奇:「在,幹嘛?」
竹寧看見他手中的野兔,欣喜若狂的撲上去,連毛也懶得撥開,徑直咬住兔子的血脈,含混不清道:「牙癢,磨牙。」十六看著她的尖牙,突然有一種拿磨刀石去幫她搓一搓的衝動。竹寧連著吸乾了兩隻兔子的血,心滿意足的摸著肚子坐下。十六則將兩隻兔子打理乾淨之後拿在火上烤了。
火光在兩人之間跳躍,竹寧突然道:「唔,就這樣吧。」十六咬了一口兔子肉,呆呆的看竹寧,「你和我一起去覆仇。」
「什麼,仇?」
竹寧卻答非所問:「現在離大晉元武八年有多久了?」
十六脫口道:「三百二十八年,又,兩個月。」
「三百多年啊。」竹寧道,「我心中有怨,死而不腐,自然是要了了這怨才能去投胎的。現在我對這人世不熟,也不知仇人要去哪兒尋,所以你要和我一起,不然,我就炸了你。」
十六點了點頭,反正離開了盜墓人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裡。竹寧站起身來:「我是殭屍,見不得陽光,所以我們晚上趕路,白天休息,起來上路。」反正他平時挖墳也是晚上工作,白天休息,十六又點了點頭,一手拿了隻兔子,一邊吃著一邊走。
竹寧在前面跳了一會兒,但見身邊兩腳邁開的十六比她走得快多了,她心中不滿,撅嘴道:「不行,你走得快些,你背我。」反正他力氣大,竹寧看起來也沒個幾斤幾兩的,十六又點了點頭,老實蹲下身子,任由殭屍爬上了他的後背,然後抱住他的脖子。
竹寧看著十六的脖子,難以控制的嚥了口唾沫,但是一想道那難吃得幾乎讓她把肝都要吐出來的味道,竹寧又耷拉了腦袋。她趴在十六的肩頭,叼著他的衣服,不滿的磨著牙,道:「明天,你去買塊護肩吧。給我磨牙。」
十六又順從的點了點頭,任由殭屍在他肩頭把牙磨得咯吱咯吱的響。
忍了一會兒,竹寧還是忍不住牙癢:「你把兔子骨頭給我一塊。」
十六依言給她了,然後不由問道:「你是狗,還是,老鼠?」
竹寧用頭撞他的後腦勺:「你才是!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