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鎮的戰事依然牽掛著無數人的心,上到君臣下到走卒百姓,最常談起的就是邊鎮的戰事。
幾年前的突厥大軍差點打到長安城下,給君臣百姓帶來了極大的恥辱,所以所有人都關切期待著這一戰的消息。
信使像是旋風一樣飛馳進了長安城門,引起了無數百姓的注意。
“草原大捷!”
信使的一聲大喝引起了無數的歡呼聲。
是捷報!
而且是大捷!
莫非朝廷的大軍已經和突厥的主力騎兵決出了勝負?
兩儀殿的偏殿裡,李世民正站在沙盤前靜靜的仔細的推演著,沙盤上標出來的正是幾路大軍的動向。
突然,侍衛急匆匆來到了殿外激動到:“啟稟陛下,草原大捷,報捷的信使正在宮門處候著!”
李世民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喜的神色,轉身喝道:“快傳!”
很快報捷的信使就被帶到了兩儀殿。
“啟稟陛下,定襄道總管李靖大帥於草原大破突厥騎兵,斬首一萬四千,余者皆潰散,結利可汗咱無蹤跡,這是大帥的捷報。”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長孫皇后盛裝而來,顯然是知道了捷報的喜訊特地而來。
這不僅是皇帝的心事,也是大唐的一大威脅,從今以後,東突厥已不足為慮,不足為患。
李世民開懷大笑:“這是普天同慶的喜事,快將衛國公的捷報呈上來。“
姚公公接過捷報檢查了一下,這次恭敬的呈給了皇帝。
李世民迫不及待的拆開展開了李靖的奏報,但是很快他的臉上就出現了一絲異色。
長孫皇后款款在李世民的身邊坐下,輕聲問道:“陛下,怎麽了?”
李世民抬起頭來,臉上還帶著一絲茫然。
這位縱橫沙場的強硬帝王臉上很少出現這種茫然之色。
所以長孫皇后心裡尤為好奇,不是說大捷嗎?怎麽皇帝臉上卻是這幅神色?
“藥師在奏報上說,此次大捷首功是蘇程。”李世民有些不可思議道。
長孫皇后小嘴微張,臉上同樣是茫然驚訝的神色:“蘇程不應在後方治傷嗎?難道他還領兵出戰了?“
這不可能啊,蘇城既然善於治傷,李靖肯定會把他放在後方救治傷兵,再怎麽也輪不到蘇城這個從未領過兵的人領兵出戰啊?
“藥師一向認真,在這方面斷不會胡來,肯定有他的理由。“長孫皇后道,
“朕倒要看看這小子到底為何被藥師評定為首功。”李世民接著看下去。
長孫皇后沒有看奏章,而是一直在看李世民的臉,李世民的臉變得很精彩。
驚喜,疑惑,不可思議等等表情交織在一起……
“陛下,蘇程到底做了什麽?“長孫皇后好奇的問道,如果是別人她也不會起這麽大的好奇心,但是偏偏是蘇程。
李世民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捷報上說,頡利可汗率大軍奇襲襄城,危急時刻,蘇程用壇子罐子製造了炸彈,擊敗了突厥大軍,突厥大軍軍心大失人心惶惶,正好藥師帶著大軍回援,毫無士氣的突厥大軍陣型散亂甫一接戰就全部潰敗了。“
長孫皇后坐在旁邊感覺就跟聽奇聞怪談一樣:“炸彈?壇子罐子製作的?擊敗了突厥大軍?“
李世民再看了一眼捷報點頭道:“是的,而且還能發出天雷一樣的巨大響聲,威力極大。“
長孫皇后和李世民夫妻倆面面相覷,
實在想不出用壇子罐子怎麽製作出打敗突厥大軍的神兵利器。 長孫皇后道:“臣妾是怎麽也想不明白,不過既然衛國公如此正式的寫進了奏報裡,應當屬實。“
上次蘇程招來了箭雨擊敗了數千突厥騎兵並救下了蕭皇后,李世民都不知該如何跟群臣解釋,只能含糊的說了一下,這次蘇程又搞出什麽炸彈來。
不對,李世民的目光突然定住了,捷報上說隨著蘇程製造炸彈的士卒已經看管了起來。
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炸彈是可以被別人製作出來的!
瞬間,李世民的一顆心變得滾燙,這不是蘇程那時靈時不靈的道術,而是如燒刀子琉璃一樣的秘方!
如果大唐有了這樣厲害的武器,那何愁四海不平?何愁四夷不臣服?何慮江山不穩固?
李世民一把抓住了長孫皇后的手激動道:“觀音婢,這是秘方,如琉璃燒刀子一樣的秘方!是可以被源源不斷製造出來的!”
李世民一時激動連長孫皇后小名都叫了出來。
長孫皇后同樣激動道:“原來是有秘方啊!”
李世民翻了翻捷報微微搖頭道:“捷報裡並沒有秘方。 ”
長孫皇后莞爾笑道:“陛下是關心則亂了,臣妾覺得,依衛國公謹慎的性子,根本就不會過問秘方,又怎麽寫到捷報裡。”
李世民怔了怔失笑道:“那倒也是,藥師近年愈發的謹小慎微了,連知節他們的宴請也少去了,總是閉府讀書,其實大可不必如此,他的忠心朕是知道的。“
長孫皇后笑而不語,這種事除了皇帝誰也不好多言。
“咦?還有一份密奏!是蘇程的!”李世民有些驚訝道。
蘇程的密奏?
長孫皇后和李世民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兩個字,秘方。
“原來秘方是在這裡!這小子還算機靈。”李世民笑道。
長孫皇后笑道:“蘇程行事一向穩妥的。”
就那小子還一向穩妥?李世民一邊搖頭一邊拆開了密奏,裡面竟然還是一份密奏,還有一張折起來的宣紙。
李世民先是打開了折紙,當即就呆滯了。
“這是臣的家書,煩請陛下轉交給長樂公主,臣遠在千裡之外拜謝陛下。”
長孫皇后一雙鳳眼也瞄到了宣紙上的字跡,立即就呆滯了。
蘇程的字還是一如既往的醜。
當然,已經見識過的長孫皇后也不是因為這個呆滯的,他這是沒想到蘇程竟然在捷報裡夾帶家書。
而且還請陛下轉交給長樂。
所以長孫皇后才呆滯,這也許是皇帝收到的最隨意的一份奏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