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個莊子而已,然而每家每戶都是用水泥蓋的房子錯落有致,竟是看起來比一些州縣還要繁華富庶。
來的時候崔群沒有心情去欣賞周圍的風景,所以還沒這麽多感慨,如今心情大好的離開才有心情去欣賞蘇家莊的美景。
他的心情實在是極好,在來長安的路上,他就已經做好了付出極大的代價的準備,尤其是知道最終的決定權在蘇程的手上之後,他就連夜裡睡覺都感到肉疼。
沒想到過程卻這麽的順利,就隻捐出了五萬貫就把這事給搞定了,簡直順利的超乎想象。
五萬貫而已,雖然也不算少,但是和西域通商的利潤比起來,那就不值一提了。
至於回答蘇程那個問題,現在回答完了,那能叫事兒嗎?
就算將來趙郡李氏的人問起來,那也不敢確定就他就說了吧?反正蘇程每一家都問過,趙郡李氏的人哪知道到底是誰說的?
而且據他估計,除了趙郡李氏外,其他的世家大族肯定會跟他一樣痛快的將趙郡李氏給供出來。
就在崔群美滋滋的時候,突然就見到前方一輛馬車在護衛簇擁著行來。
那馬車的徽記他十分的熟悉,而且絕對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馬車徽記。
那是趙郡李氏的徽記!
這下崔群都懷疑自己今天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歷!
雖然回答的時候挺順口的,但是現在他卻莫名有些心虛。
現在他就只能默默的祈禱,祈禱李遠道看不見他,祈禱李遠道就這麽過去了。
然而,這人啊,就是怕什麽來什麽。
“馬車裡可是崔兄?”李遠道聽到護衛的稟報就挑起簾子問了起來。
這一刻,崔群真想裝作沒聽到就過去了,但是卻不能,因為那就是做賊心虛。
“原來是李老弟,別來無恙啊?”崔群一臉笑容的問道。
什麽別來無恙?昨兒才剛剛見過面呢!李遠道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笑問道:“看崔兄春風滿面似有喜事啊,莫非榮國公已經答應了?”
崔群笑道:“確實是答應了,榮國公呢要建立一個海上貿易協會,只要願意加入進去,就能隨著他船隊一起出海去西域,我們呢之前都是想多了,榮國公根本就沒想為難我們。”
李遠道聽了不免有些驚喜:“這還真是好大的驚喜啊,確實是我們想多了!”
崔群笑道:“是啊,是啊,李老弟快去吧。”
說完之後李遠道就放下了車簾,心裡有點疑惑,怎麽感覺崔群就跟有事急著離開一樣?
或許是因為太高興了吧?
從入府到在客廳裡入座,李遠道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聽聞國公要建立一個海上通商協會,我們趙郡李氏也很感興趣,不知道國公能否介紹一下?如果合適的話,我們趙郡李氏也有意加入海上通商協會!”李遠道一臉期待的笑道。
蘇程微微笑道:“其實,我想問一個問題。”
李遠道笑道:“國公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老朽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當年我南下江南,曾經遇到了江湖人的圍攻,起因是有人在江湖中發布了懸賞,我追查了很久卻一直沒有追查到,不過,我卻十分確定,發布懸賞的母后主謀就是在世家大族之中,你知道是誰嗎?是哪家懸賞我的人頭?”蘇程挑眉問道。
李遠道聽了不由目光一凝,他沒想到蘇程竟然問出了這麽一個刁鑽的問題。
蘇程到底是信口一問呢,還是意有所指?
如果是蘇程信口一問,那他隨口兩句就能糊弄過去,可是蘇程若是知道了點什麽呢?
可問題是蘇程怎麽可能知道呢?
想起崔群似乎要匆匆離開的樣子,李遠道禁不住心中一動,會不會蘇程也問過崔群?而且蘇群還說了?
也許不止崔群?
李遠道一邊在心裡大罵崔群,一邊沉吟道:“國公怎麽就確定一定是世家大族的人做的呢?也許是有人搬弄是非挑撥離間也說不準!”
“除了世家大族,還能有誰把這事捂的那麽嚴實?這世上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難道你就沒有聽到什麽風聲嗎?”蘇程似笑非笑的問道。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聽到這話李遠道心裡就禁不住一頓,現在他心裡已經八成確定了,蘇程很可能是真的聽誰說了。
那麽問題就是接下來該怎麽做!
是糊弄過去嗎?就怕是糊弄不過去,蘇程死抓著不放。
這可是關系到出海通商的事兒。
李遠道歎了口氣,沉吟道:“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就不瞞你了,我倒也確實聽到了一絲風聲,但也不是很確定。”
蘇程似笑非笑的問道:“哦?那不知道你聽到了什麽風聲?”
李遠道沉吟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們趙郡李氏分為三大支系,是由三位老祖傳承下來,自西晉傳承至今,可謂是枝繁葉茂族人眾多,雖然名為一大世家,但是三祖之間不免還是有些隔閡。”
“我曾聽聞西祖之中有人和江湖人走的很近,甚至有傳言說,是有江湖人鼓動西祖中人發布了懸賞,我聽過這傳言,一直覺得不太可信,畢竟我們世家大族門第高貴,怎麽可能和江湖草莽有什麽來往呢?”
“但是今天你這麽一問我,我倒是想起了曾經聽聞的這個傳聞,我和國公肝膽相照,自然也該坦誠相告。”
蘇程摩挲著茶杯,沉吟道:“趙郡李氏,西祖?這麽說,你並不知情?”
李遠道認真的點頭道:“我確實不知情,就算是西祖的掌事人也不知情,這很可能是有人私自做下的事,我們趙郡李氏一直以來都十分敬仰國公,絕不想做任何對國公不利的事,還請國公一定要相信我!”
既然已經無法再隱瞞下去,那就只能丟車保帥了!犧牲一個人,成全整個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