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當初王青雲第一次來這座府邸,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時間過去不到一年,王青雲再次來到這座府邸,卻只能乖乖的站在一邊。
一時間,蘇程和王青雲心裡都頗為感慨,但是兩人的心情卻是截然相反。
“久聞蘇茶的美名,真是好茶啊!”王玄知讚道。
“因喝不慣茶湯,所以隨手所製,不值什麽,來人,取一罐茶來送予族老!”蘇程笑道。
“哎呀,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王玄知道。
王青雲和王勝男聽了心中都有些詫異,他們以為以蘇程的囂張性子,肯定會不可一世,沒想到蘇程竟然主動送蘇茶。
王玄知拍了拍手,一行人在客廳前一字擺開,手裡全都捧著錦盒。
“郡公詩名滿天下,為大唐屢立功勳,為百姓謀良種,我們王家十分敬仰,只是青雲不成器,從小就被家兄慣壞了,所以才起了些誤會。”
說到這裡王玄知頓了頓,王青雲深吸一口氣抱拳道:“之前多有得罪,還請郡公海涵!”
王青雲之前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會給蘇程賠罪,雖然當初是他無禮在先,但是他可生生搭進去了十幾萬貫啊,結果還特麽得上門賠罪!
他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如果能重來……
堂堂太原王家的公子主動認錯賠罪,這倒是難得一見。
“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其實我也不想與你們王家多生齟齬。”蘇程微微頷首道。
王玄知笑道:“年親人嘛,年輕氣盛,爭強好勝,遠沒有郡公的雅量。還有勝男,從小充男兒養,也是被家兄寵壞了。”
王勝男微微福身道:“是勝男一時氣不過,才冒犯了郡公,還望郡公大人大量,不與我這小女子一般見識。”
王勝男微微低著頭,長長的睫毛抖動著,顯示著她此刻的內心是何等的不平靜。
她一直想著怎麽樣讓蘇程低頭,沒想到反倒是她對蘇程低了頭,這讓一直心高氣傲的她心氣難平。
蘇程慧眼如炬也看出了王青雲兄妹倆的心氣難平,笑吟吟道:“不知道能不能有幸叫一聲王兄?”
“哈哈,老夫正有此意呢,那就托大叫一聲蘇老弟了!”王玄知笑道。
蘇程笑道:“過去的也就過去了,我早就對賢侄女就說過,女孩子嘛,還是早點嫁人相夫教子為好。這真是我的忠告。”
賢侄女?王勝男銀牙差點沒咬的咯吱咯吱響,忍住,一定要忍住,她在心裡默默道。
“郡公真是句句良言啊!家兄也是這般想的,只是這孩子心氣高,看輕天下須眉,這回倒是在郡公身上栽了跟頭,郡公真不愧是天下第一俊傑啊!”
蘇程擺手道:“當不起,當不起,族老這是要捧殺我嘍!”
“哎,句句肺腑!今天就是這倆不成器的給郡公賠罪來了,知道郡公乃是風雅之人,幾副王右軍的真跡,還請笑納。”
蘇程聽了心裡不由微微一笑,王右軍的真跡,不知道李世民知道了之後會不會來搶。
如果沒有琉璃鏡,挑一副做賀禮倒也不錯。
不過,既然有了琉璃鏡,那王右軍的真跡還是留作傳家寶吧,至於琉璃鏡就送給李世民當傳家寶吧。
想到王右軍的真跡,蘇程不由又想到了虞世南、褚遂良、閻立本等人,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大書畫家啊。
不弄點墨寶回來留作傳家寶豈不太可惜?
“那我就厚顏收下了!”蘇程微微頷首,
早有管家帶人上前接過了錦盒。
“今日登門還想冒昧問一問,老弟給勝男的那包糖潔白如雪,是從何處所得?”王玄知問道。
蘇程如風輕雲淡般:“哦,白糖啊,不過是我隨手所製。”
神特麽的隨手所製!
他們王家養了那麽多能工巧匠都沒法攻克提純的難關,你隨手就弄出來了!
“老弟當真是天縱奇才啊!我王家苦苦研究了近百年都沒能成功,老弟竟然隨手就製出來了!”王玄知讚道。
“不值一提,小玩意兒而已!”蘇程呵呵笑道。
王青雲兄妹聽的十分無語,小玩意兒?這可是他們太原王家的支柱產業之一,你說是小玩意兒?
他們很想警告蘇程,你這樣子聊天是很難聊下去的你知道不知道?
然而,他們兄妹不知道的是,蘇程真的沒有刻意裝逼,他真沒將白糖的製法當回事。
要不是因為要給王勝男點顏色瞧瞧, 他都根本沒想到要製出白糖。
“不知道老弟可願將這秘方出售?”王玄知問道。
王勝男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十分緊張。
“一千貫嗎?”蘇程笑著問道。
王青雲聽了差點沒一口血出來,這事還過不去了就!
特麽的,勞資秘方沒得到還被你坑去了十幾萬貫,是你賺了大便宜,你還過不去了!
“五萬貫!我王家是帶著誠意而來。”王玄知誠懇道。
五萬貫,不是小數目!整個長安城裡能一把拿出五萬貫的人真不多。
蘇程失笑道:“我府裡最不缺的就是銅臭之物!”
如果是別人這麽說,他們一定會感到鄙夷,但是蘇程說這話,他們卻無法反駁。
因為蘇程曾經隨手捐出來了幾十萬貫修路,即便是世家大族也沒有這樣的魄力。
“哈哈,也對,老弟是大詩人,對銅臭之物不敢興趣也正常。這是一張地契,一萬畝良田,距離長安不遠,最難得的是,全都連在一起!這是我王家的誠意!”
地契只是薄薄的一張紙,然而,卻代表著足足一萬畝良田!
不得不說,王玄知真是好大的手筆!
蘇程因是郡公得授永業田三千五百畝,蘇程自己又因緣際會買下了一千多畝地,不是蘇程不想多買,是實在是因為不好買。
買遠了不方便,而長安近處的良田早就被朝中的顯貴包圓了,鮮少有人會出售,可遇而不可求。
所以王玄知拿出的這一萬畝良田殊為難得,確實是大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