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百姓紛紛搖頭:“不知道啊,我們跑的時候就看到番人正在打人,哪還來得及問原因啊,擼起袖子就衝上來了!”
雖然很多人摻和了進來,但是卻並不知道為何打起來。
遇到這種事還需要問明原因嗎?
“下次別擼袖子了,多耽誤功夫!”蘇程笑道。
旁邊的百姓雖然鼻青臉腫但是卻盡皆笑了起來。
旁邊的祿東讚聽的很是無語,我這個吐蕃大相還在呢,你們是不是太有恃無恐了?
賣酒的小二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激動道:“公爺,公爺您可來了,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是那些番狗先動手的!是他們打了我們,還要砸店,街上的人路見不平這才拔刀相助。”
蘇程也認了出來,這不是自己店裡的小二嗎?原來這場打混戰竟然還是因自己的店而起,那他還真是沒摻和錯!
這麽說,他賠付診金也沒錯,這些百姓算是在幫他呢。
只是,吐蕃人竟然囂張成這樣嗎?竟然還砸店?
“到底怎麽回事?仔細說來!”蘇程問道。
“公爺規定燒刀子美酒一人就只能買一壇,那吐蕃人非要多買,小人不許,他就打小人,還揚言要砸店,哦,他還辱罵公爺!”小二義憤填膺道。
一聽蘇程頓時就明白了這場衝突因何而起,他有規定,一人一次只能買一壇酒,這樣的目的是為了讓更多的人能買到酒。
一直以來都沒人置喙這個規矩,即便是長安城中的豪門誰不給蘇程面子?無非就是多派幾個人排隊買酒罷了。
這些番人肯定也是在自己的底盤作威作福慣了,所以一時受激就動了手,覺得自己是堂堂使節,打個升鬥小民不算什麽事。
但是,即便是大唐的升鬥小民也不是番人能夠欺負的!
“說說,那吐蕃人是怎麽辱罵我的?”蘇程面無表情的問道。
“他,他罵公爺被追的上躥下跳,是狗一樣的東西。”小二小聲道。
蘇程聽了轉頭看向祿東讚似笑非笑道:“大相聽到了嗎?沒聽清的話,可以讓他再說一遍!”
祿東讚歎了口氣道:“這畢竟是他一面之詞,言語衝突絕非一人之錯,當然我手下的勇士確實性格衝動魯莽,如果真是我手下的錯,我必會嚴懲給郡公一個交代。”
一面之詞?蘇程用腳踢了踢正蜷縮在地上呻吟的一個番人問道:“我看你不像是吐蕃人,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番人忍著疼痛哭訴道:“我不知道啊,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正排隊買酒呢,突然就人衝上來打我,我是不得不還手啊!”
蘇程一聽頓時就明白了,這人可能是受了無妄之災,畢竟都打起來了,誰還能分的清這些番人都是哪個族的。
“郡公,可要給我做主啊!”
我給你做什麽主?蘇程很是無語:“這你得找打你的人,他可能是和你有仇吧?”
倒在地上的番人都快哭了,第一個衝上來打他的人,他哪兒知道是誰啊?上哪兒找去?
再說了,他來長安才幾天啊,怎麽會有仇人?
數十個捕快朝著這邊飛奔而來,當先一人正是長安縣的縣令。
收到消息的時候,長安縣的縣令也是大吃一驚,番人好大的狗膽竟然敢當街行凶!
但是當他帶著這些捕快們趕來的時候,發現似乎混戰已經結束了。
地上躺著很多受傷的人,有長安的百姓,有番人,更讓他吃驚的是,安康郡公也在,而且對面還有數十個番人。
好家夥,這些番人竟然還敢對安康郡公出手不成?這可真是活膩歪了!
“郡公,下官來遲了!”長安縣令連忙見禮道。
蘇程轉身笑道:“原來是陳縣令來了!”
“郡公,這到底是什麽情形?”長安縣令連忙問道。
蘇程解釋道:“打人的番人都在地上躺著呢,至於被打的百姓,我正找醫館治傷,到底該如何處置是陳縣令的事,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多謝郡公仗義出手,下官代長安的百姓謝過郡公!”陳縣令連忙拱手道。
蘇程擺手道:“陳縣令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郡公可知是因何而起?”陳縣令問道。
蘇程笑道:“是吐蕃人來買酒,不滿我立下的一人只能買一壇酒的規矩,不但辱罵我,而且還要砸我的店。”
“什麽?吐蕃人竟然猖狂如此!這裡可是長安,又不是他們吐蕃!”陳縣令霍然變色,怒道。
祿東讚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陳縣令,這場衝突的原因還沒有水落石出呢,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吧?”
陳縣令疑惑道:“你又是誰?”
祿東讚微微拱手道:“我乃吐蕃大相祿東讚,也是吐蕃使節的正使。”
陳縣令沉聲道:“原來是吐蕃正使,本官自會將他們帶回去然後會查個水落石出,就不勞正使操心了。”
祿東讚有些痛心道:“他們已經被打的生死不知,陳縣令將他們帶回去,是想草菅人命嗎?我必須要將他們帶回四方館治傷, 隨後,我會問清緣由,然後親自求見皇帝陛下。”
陳縣令聽了不由猶豫了起來,這涉及到吐蕃使節,已經不是他這個長安縣令能左右的了,而且他還真怕把這些吐蕃人帶回去之後死在了長安縣衙裡,那可就說不清楚了。
“郡公,您看?”陳縣令問道。
“陳縣令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反正吐蕃人也逃不掉不是?”蘇程笑吟吟道。
祿東讚正色道:“我們吐蕃人有自己的擔當,這事我會問清楚的,若是我手下的錯處,我絕對不會姑息!”
“希望如此!”蘇程笑了笑,隨即帶著薛仁貴等人去查看傷員。
祿東讚也讓人去救治生死不明的吐蕃勇士,而陳縣令則帶著捕快們救治傷員的同時,了解事情的經過。
這事必然震動長安,但是讓陳縣令和祿東讚心中大松了一口氣的是,雖然不少人受傷很重,但是並沒有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