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皇后十分聰敏的抓住了重點,也就是說,蘇程辭官辭爵不是因為打了祿東讚,而是因為和親之事。
說實話,長孫皇后也很不理解蘇程為何反應這麽大,和親自古有之,就算蘇程不支持和親也不至於為此辭官辭爵吧?
長孫皇后溫聲道:“陛下不必氣惱,蘇程年輕氣盛,也是一時鑽了牛角尖,過幾日也就想開了!”
李世民冷哼道:“你知道他說什麽嗎?他說朕就是為了天可汗的名號,朕的天可汗就是靠犧牲一個小姑娘換來的!他眼裡還有朕增皇帝嗎?”
長孫皇后聽了心裡不由咯噔一下,她終於明白禦案為何傾倒了,蘇程說了這話,皇帝不勃然大怒才怪呢!
天可汗,這是從未有過的名號,也是皇帝最為自豪的事,蘇程這話簡直是戳皇帝的心口窩。
李世民轉頭沉聲吩咐道:“傳旨,蘇程無故毆打吐蕃正使,狂悖無禮,目無君上,罷官奪爵,貶為庶人!”
長孫皇后聽了不由驚呼:“陛下?”
蘇程雖然摘冠辭官辭爵,但是如果皇帝不允,那就不算,可是皇帝卻直接下旨罷官奪爵,那就無可挽回了!
姚公公聽了並沒有立即動作,因為皇后顯然還有話說,說不定能勸動陛下。
李世民喝道:“還不快去!”
姚公公不敢再耽擱,連忙去傳旨。
長孫皇后幽幽歎了口氣,現在皇帝還在氣頭上,只能等皇帝和蘇程都冷靜了之後再設法緩和。
真是兩個執拗的家夥!
宮門處,薛仁貴等人還在等著,心裡有些緊張,毆打一國使臣可不是小事,也不知道皇帝會不會懲罰公爺。
希望陛下只是呵斥兩句,吐蕃人還砸過公爺的店呢,本就有過節!
蘇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薛仁貴等人連忙迎了上來,隨即就怔住了,公爺的爵冠沒了!
“公爺!”薛仁貴等人禁不住驚呼道。
蘇程笑道:“沒事,我自己辭官辭爵,這官做的真沒意思,不做也罷,走了,回府!”
蘇程徑直上馬,拍馬而去,薛仁貴等人一臉擔憂的跳上馬連忙跟上。
宮門處的侍衛全都愣在了那裡,安康郡公竟然辭官辭爵了?
這絕對是轟動長安的大事啊!
“公爺,陛下肯定是在氣頭上……”薛仁貴斟酌道。
蘇程平靜道:“我知道,只要我認個錯,哪怕打了祿東讚,我爵位還是能保住的,但是,有什麽意思呢?那不是我想要的!”
“人這一輩子啊,一定要清楚自己想要什麽,我想要的就是過的快活,做官覺得不快活就不做!”
“我可能要離開長安了,仁貴,你的路還很長,軍中才是你的用武之地,期待你揚名立萬的那一天!”
薛仁貴連忙道:“公爺要去哪裡,我願跟隨公爺!”
蘇程大笑道:“跟著我幹嘛?去種田啊?那豈不是浪費了一身的武藝兵法?你不覺得可惜我還覺得可惜呢,薛家還等著你重振門楣呢!”
郡公府,門房們正笑呵呵的看著蘇程一行人騎馬而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等蘇程他們靠近了,他們不由愣住了。
今天的郡公看起來有些不一樣啊。
爵冠呢?
金玉帶呢?
“公爺?”門房們驚訝道。
蘇程笑著點了點頭,抬頭凝視了一眼大門上的牌匾,這才走進了郡公府。
“管家,我已經辭官辭爵,這座宅子是禦賜的,吩咐大家收拾一下,今天就搬到莊子上去住,還有,誰若是想離開,不必阻攔,發錢遣散就是!”蘇程面色平靜的吩咐道。
老管家懵了,這事發生的太突然了。
“公爺,怎麽就辭官辭爵了?”老管家震驚道。
蘇程笑道:“把祿東讚給打了,反正這官做著也沒意思,就辭了,做個田舍郎也挺好的!”
老管家也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安慰道:“即便不做官,公爺也是舉世聞名的大才子,同樣富貴無邊!”
很快整個郡公府都變得喧鬧了起來,老管家先是把管事的召集了起來,先是把蘇程的話傳達了,然後吩咐大家收拾家什即刻搬家。
並沒有人願意離去,因為蘇程待他們極好,這一年的時間裡,他們身為郡公府的人感到極為自豪。
這種自豪不是因為蘇程郡公的身份,而是因為蘇程這個人!
長安城裡的郡公很多,但是誰又能和蘇程比呢?
雖然他們跟著蘇程只有一年的時間,但是卻對蘇家十分歸心。
後宅,翠墨她們也收到了消息,一邊在忙碌的收拾著東西,一邊在焦急等待著。
蘇程背著手踱步走了進來。
“公爺,您沒事吧?”翠墨她們全都一臉擔憂的圍了上來。
蘇程笑道:“我能有什麽事?不過是因為做官做的不痛快,所以辭了官而已,大家都收拾收拾搬到莊子上,凡是禦賜的都封存在這座府裡。”
“公爺,為什麽要搬到莊子上住?咱們在長安還有別的宅院啊?”初雪問道。
“不願再待在長安這醃臢地方, 你們若是想離開的話……”
還沒等蘇程把話說完,翠墨等人已經齊聲道:“公爺是想趕我們走嗎?”
蘇程笑道:“不是要趕你們走,以後住到莊子裡可就要吃苦頭了,你們可要想好了!”
“就算跟著公爺吃糠咽菜我們也情願!”翠墨一臉堅定道,初雪她們也連連點頭。
“好,那就趕緊收拾收拾離開長安城!”蘇程吩咐道。
要收拾倒也簡單,因為府裡的陳設大多都是隨著府邸一起賜下來的,因為沒有女主人打理內務,所以也沒添什麽陳設,而且蘇程這一年的所得的珍寶財物大多也都封存著。
府裡的馬車全都用上了還不夠,管事又跑去馬車行租來了幾十輛馬車。
上百輛馬車浩浩蕩蕩的離府,震驚了不知道多少人,安康郡公府這是怎麽了?
怎麽看起來像是搬家一樣?